“所以,你们想收购我们渠道的所有源石?”瓦伦丁把脚放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询问。

“是的,我方愿意提高市面上5%的价格。”坐在桌子对面的谈判者微微点头,职业化的微笑看得瓦伦丁心生反感。

“5%的价格,所有的源石。”瓦伦丁放下自己的脚,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靠近对面的谈判者,双眼微眯。

“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我明白,但这是上头的意思,我没有权利再加码。”谈判者露出一丝苦笑。

“不,我不是说你们的价格低。实际上你们故意加价的行为让我很怀疑,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能不能拿出足够钱来买走这么多的源石。”

“既然你会做在这里跟我谈条件,那你们一定得到了相应的情报。”

“这可不是一颗两颗源石的事,朋友。”

“是上百颗。”

在这个世界,源石并不是什么很便宜的东西,虽然它们随处可见。每一场天灾过后产生的源石都会由政府接管,然后派军队来进行开采,送到政府指定的生产厂家去进行加工,最后制成成品统一售卖给政府,剩下的零头就可以流入市场。

虽然政府每次都会采购大量的源石制品,但是每一颗利润是很低的。即便如此,政府每次招标都会有不少企业挤破头去竞标。

就一个原因,量大。

如果不卖给政府而是将源石制品流入市场的话将会受到政府的严格把控,每颗源石还会有高昂的税率,市场流通的源石数量也会有限制。虽然单颗源石利润要高于政府统一采购给的价格,但是你卖不了这么多,赚的也就少。

很幸运,瓦伦丁手下就有一个专门给政府供货的源石加工厂,为了让这个加工厂的生产环境达到政府标准,他专门从雷姆必拓买了一套一千万龙门币的防感染设备。虽然投入很多,但是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从政府手里赚到的钱早就已经把本收回来了。

不过走私源石的渠道他还留着,给自己用。说不定哪天就遇到危险需要系统帮忙,那些走私进来的源石就有用处了。

而且走私源石的利润可比卖给政府带来的利润多得多。

这一年他也屯了不少,得有个一百颗左右,从粗制到精纯都有。粗制源石还便宜点,精纯可就贵了,官方售价99999龙门币一颗,走私的精纯源石不要99999也不要9999,只要149999。

是的,你没看错,价格还上涨了二分之一。

没办法,精纯源石是抢手货,市面上的那些精纯源石一旦发售基本上都被各大企业内定了,剩下一点刚放出就被抢光,只有黑市还有货,所以黑市的价格也高了很多。

爱买不买,反正有人买。

“我明白。”谈判者点点头。“我们有足够的钱买下您手中的源石,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如果还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先付给您总款项百分之30的订金,等交货时再付尾款。”

瓦伦丁作沉思状。

五秒钟后,他开口了。

“龙,送客。”

谈判者一脸懵逼。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瓦伦丁先生?”他很疑惑的站起身,身子晃了两下。

“因为我不想卖,就这么简单。”瓦伦丁转过椅子,眺望窗外的风景,只留给谈判者一对青蓝色的角。

“……我明白了。”谈判者愣了几秒,脸色恢复如初。

邢一凰看着关上的大门,提出了早就隐藏在心中的疑问。

“你似乎……有收藏源石的爱好?”

瓦伦丁闻言差点滑倒。

这也不怪她会这么怀疑。自从接管切尔诺伯格的黑帮之后,瓦伦丁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从走私渠道获得的源石全部送往他的住所。一年时间,总共送进去近百颗源石,除了一些低品质的粗制源石他让人去卖掉,其他的都留在了别墅里。

“没错,你不觉得源石很美么?如果不是会感染它绝对是跟钻石一样的奢饰品。”瓦伦丁很心虚的承认了邢一凰的说法。

邢一凰眨眨眼,一直盯着瓦伦丁的脸。

瓦伦丁额头上滴下一滴汗。

“唉。”邢一凰叹口气,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看着那些源石,你难道不难受么。”

“难受?为什么会难受?”瓦伦丁一脸不解。

“因为我们就是因为那东西变成了感染者。”邢一凰靠在墙上。她低着头,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声音沉闷。

“在西伯利亚雪原的那几年,我曾近距离观察过天灾发生的全过程,那时候我才14岁,刚成为一名入门猎户不久。”

“那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力量,没有人能阻挡,天灾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尘土。”

“然后天灾过去了,留下了源石。”

“自然是喜怒无常的,你不知道她会何时在何地对着人类发泄怒火,然后在事后留下一堆源石当做补偿。”

“人类是真的可悲,面对这样用尊严换来的东西他们也能用的心安理得。”

瓦伦丁心里一凛。

这姐姐对这个世界是有多大的怨气啊……不过仔细想一想也是,要不是那场逃亡路上的天灾,估计邢一凰已经和她的家人团聚了吧。

要是有什么敢阻挡他和家人团聚,他也得气的不行。

看着负面情绪上涌的邢一凰,瓦伦丁很想过去把她拥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不用怕有我在,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的,但是他有没有那个胆量。

他对自己的本性很清楚,那天系统说的话他也听明白了。

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是喜欢邢一凰的身体?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真爱?

他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白,对于这种问题他也不敢去问别人。

太羞耻了。

看着渐渐失去状态的邢一凰,瓦伦丁沉默了很久,才干巴巴的说了句话。

“那个,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往事,我现在手头没有脉动,你能不能自己找回状态?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

刚说完瓦伦丁就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他妈的这不是典型的直男癌么?人家女孩都难受成啥样了你还在这提上班?正确做法应该是打个车让她回家多喝热水才是啊!

噗嗤。

邢一凰笑了。她抬起头看着瓦伦丁,对着他微微鞠躬。

“对不起,BOSS。是我的错。”

瓦伦丁觉得他和邢一凰之间的关系变得更淡了一些。

“啊那个,回家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瓦伦丁给列昂尼德打了个电话,用手示意邢一凰去开车。

“岳父不是列昂尼德啊,今天的事交给你负责了,你知道怎么做。”

“老大你又想偷懒。”电话另一头的列昂尼德很无奈。

“你这么能干,肯定没关系吧?薇拉那边叫我送她去朋友家,我先挂了啊。”

薇拉就算是叫人也是叫龙小姐啊,会叫你这个啥事都不干的黑帮老大?再说了你TM会开车么?列昂尼德看着手机疯狂吐槽。

得,今天又得加班。列昂尼德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觉得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切尔诺伯格城外,贫民窟。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城市法律管不到的地方,到处都是污水和垃圾,交通工具的禁区,感染者的藏匿地,也是罪犯的天堂。

一名衣着体面的鲁珀人出现在了这里,正是不久前在办公室内跟瓦伦丁谈判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在这里格外的刺眼。在他出现的一瞬间贫民窟的阴影中就出现了数只眼睛盯着他,盯着他前进的背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机会。

很快,那名鲁珀人停下了,站在一扇铁门前。那些阴影中的家伙看到那扇铁门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叩响了铁门,三短一长。

铁门打开了,迎接他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人,脸上带着有划痕的白面具,身上还套着简易的防刺服,不知是男是女。

鲁珀人走了进去,铁门再次关上,平静如初。

“他不愿将源石没给我们。”鲁珀人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揭下了脸上的胡子。

“为什么?”一名白发男孩询问。在他座椅的旁边,放着一根奇怪的拐杖。

“没有为什么。我提出了我们能给他的最高的价格,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没有任何理由。”

鲁珀人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扔到一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带帽夹克。

“这么说,我没有多余的炸弹玩喽。”坐在一旁的白发女人撇撇嘴,把一个遥控器放进口袋里。

“呵。”男孩嗤笑一声,把玩着身旁的拐杖。

“别冲动梅菲斯特。现在离计划的实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意气用事只会全盘皆输。”那名鲁珀人伸出手放在后颈,拿下一块小小的装置,声音竟然变成了女人。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计划的重要性。”梅菲斯特黑着脸微笑道。

“但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们也要教训。”

“弑君者,你当时为什么不给他一刀?以你的能力足够逃脱了吧?”

“那个家伙刚毁了我们在东城区的据点!”

“因为还有其他人在。”被叫做弑君者的女性鲁珀人摇摇头。“他身边的那个龙族女人,很强大。如果我不能一击必杀,死的就会是我。”

“那怎么办?”

弑君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昏黄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照片上人的模样。

那还是一名正在救助病人的萨卡塔人,身后的四对金色双翼格外显眼。

“喔,切尔诺伯格的白衣天使,一名真正的圣母,上届切尔诺伯格优秀市民的获得者。”梅菲斯特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人物。

“拉斐尔。”

弑君者淡淡地吐出那个名字,用匕首将照片钉在桌上。

“她是一家知名诊所的首席医师,同时也是瓦伦丁最信任的手下。”

梅菲斯特的表情很精彩。

“这样的一位光伟正的人物竟然是黑帮头目的手下,世界真是充满了惊喜。”

“她是萨科塔人哎,手里肯定有守护铳吧,看起来还是个医疗术士?你还记得某个红头发的萨科塔人吗?”那名有着白色长发的少女笑嘻嘻的看着弑君者。

弑君者对她竖了个中指。

“所以这次任务我没想去。”

“我只负责指挥,偶尔客串一下医生,别指望我。W,你去。”梅菲斯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名叫W的少女疯狂摇头,甩起来的头发打在了梅菲斯特的脸上,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我可不想再被物理超度了,子弹打在身上很疼的。”

W看着弑君者星星眼。

“我也没指望你们去。”弑君者叹口气。“做任务不积极,抢功劳跑的倒是一个比一个猛。”

W敲头卖萌,梅菲斯特把头扭向一边,无视了弑君者的嘲讽。

一名围着红围巾的整合运动成员走过来,把那张照片收起。

“交给我吧。”声音沙哑低沉,犹如黑色的海,不知下面隐藏着多少暗礁。

“多带点人,你应该知道克劳斯怎么死的,在巴特摩尔。”弑君者给他提了个醒。

那名复仇者笑了,笑声就像是两片干枯的树皮在摩擦一般。

“我可不是像他一样的废物。”

他撂下一句话,消失在了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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