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静握住丈夫的手,“你说错了,我公公是个讲义气的人,否则不会因为救李会计受重伤。由此可见,他不是受骗,而是太信任别人了。”

“你是他的表哥,同时又是他的亲家大哥,这样的身份,他要是不信你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可以信任的人吗?”

“偏偏你还就给他上了一堂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课。”

吴辉笑了,“难怪李二佐反被你算计了,李卫国选的人也不行。”

“你又说错了。”田静否认,“有句话叫做算来算去算自己,我遵守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着急的人总会出错,而你们今天的下场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

吴辉长长叹口气,“也许你说的对吧?我想出去。”

“想出去?我有办法。”

吴辉立刻坐直了,“什么办法?”

面朝墙壁的警察也转身。

“坦白从宽,坦白自己的罪行,再揭发别人的罪行,要是功大,也许可减。”

吴辉怒,“你耍我?”

田静一脸无辜,“我没有,你可以问问警察同志,我说的对不对。”

吴辉咧嘴笑了,“要是我揭发肖家和陈家呢?”

田静一摊手,“你随便。”

李正国拉着媳妇起身,“走了,别和他废话。”

吴辉抬起头,“你们心虚了。”

田静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很可怜,现在已经是八零年了,改革开放一年多了,你还活在握着把柄威胁别人的梦中,你抓住的把柄已经锈了,粉化了。”

“在这个不论成分不论出身的新时代,国家欢迎海外游子回归。你,用什么威胁我?陈家吗?陈家死绝了也与我无关。”

“肖家。”吴辉反应很快,听出田静还在意肖家,“不是肖家的成分问题。”

“吴辉。”田静很不耐烦,“我说了,我是无聊才来听听的,不一定非要知道你所谓的消息的,有求于我的是你。”

“好,我说。”

吴辉知道再拖下去,就没机会了,“我希望你帮忙找回我家丢失的钱财,分一半给我吴家。”

“凭什么?找回后,就是赃款,是要还给别人的。”

“不,那些只是少数,大头是肖家的,当年肖老爷子派了两个人给田家送钱财,他让这两个人护着你几年,再把钱财亲自交到你手上。”

“可是其中一人起了贪心,与另一个人商量一人一半分了算了,毕竟肖家搬去了海外。”

“另一个人不干,把那人狠狠的批评了一顿,那人表示自己知道错了,另一个人就放过了他。谁知道半夜里,那人卷着一半钱财逃了。”

“那人打不过另一个人,想陷害另一个人,留下这一半钱财,是想让另一个人不是赔上一半,就是吞下这一半。”

“可那人料错了,另一个人打算直接告诉你实情。路上遇到了我,以我的眼力,立刻察觉到他的包袱里是金银。”

“我知道这个人好面子不禁劝,我就把他劝回家喝酒,又把他劝高了,然后就套出了他的实话。”

“这个人因为没保管好全部钱财,觉得无颜面对你,我一听高兴了,立刻拍着胸脯告诉他,我帮他送。”

“然后你又截下了一大半,给了田老头一小半,再叮嘱他好好的对我,让田老头以为我的价值,就值他得到的那点钱财,田老头得不到更多的了,没了期盼,就苛待我。”

“然后,那个人木鱼疙瘩似的脑子转过弯之后,觉察到不对,也调查过我的处境,他质问你,你就伙同李二佐弄死那个人。”

田静的话,把吴辉惊吓的不得了,“你?你知道?”

田静摇头,“我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之后,我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我就知道李二佐为什么要弄死他亲弟了。”

“因为他从你这里得知,他爹确实给他亲弟留下了东西,那就是肖家在外的仆人身份,他爹传给了他弟,没传给他。”

“否则,你刚才说的那份钱财都将是他的了,怎么可能被其中一个人弄走一半?”

“他爹能得到肖家外仆身份,是因为肖薇下放了,是因为我出生了,一切的一切都因肖家而起。”

“田老太亲自去告诉我肖陈两家结怨原因时,我就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们挑拨我和我爱人关系,是想让我们夫妻反目成仇。”

“李二佐与他亲弟长相差不多,你们把李正国这个完全继承了亲爹容貌的人,弄离我身边,然后他带着伤心欲绝的我回到肖家,认下肖家外仆身份。”

“再巧言令色的说他如何如何救我脱离了苦海,我姥爷心疼我,更感激他的忠心,不但不会计较原来的钱财,还会赏赐他大量的钱财。

“我说的,对吗?”

吴辉已经惊得站了起来,“你,你不是人,你,你何止是说对了,你说的分毫不差,就像当场听到的一样。”

“呵呵。”田静冷笑,“人性和人心,我比你看得多,虽然你比我老。在田家,我不看人性,我怎么活得下来?”

李正国握紧媳妇的手,“走吧,来来去去都是为了钱字。”

“走了,你还去看李二佐吗?”

“不看了,让他活在他的发财梦里好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撕了他。”

“那就不看了,回家了。”

“嗯,回家。”

夫妻俩手牵手离开了接待室。

吴辉颓废的坐回凳子,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是后来不算计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关进来了?

出了拘留所,李正国问,“你会不会嫌我是仆人之子?”

田静抬手就是轻轻的一巴掌,“瞎扯什么呢?你会不会怪肖家给你爹惹来祸端?”

李正国摇头,“不怪,我爹他注定是不能长寿的,因为他太讲义气了,太轻信人了。”

“他身带着金银,还能去吴家,还能被劝酒,都是因为信任他的表哥。”

“当时吴辉是没弄死他,可后来还不是伙同李二佐弄他了吗?这中间十年了呢,他为什么就不吸取教训?”

“从那个带走一半钱财逃走的人,到被吴辉骗走了另一半钱财,他居然还能再次信任李会计,做为一个猎人,李会计招野兽,他能不懂吗?匹夫之勇而已。”

“而我,却因为出任务,没能及时赶回来,否则……,算了,生死有命,从他爹临终前,单独把他叫进屋里,他的命就注定了。”

田静握紧丈夫的手,“对不起。”

“傻,我都说了不怪,我也说了,无论我们两家是不是仇家,都与我们无关。”

“那,要不要告诉婆婆?”

“不告诉她,人心经不起测试,我们就装作不知道。”

田静笑了,她丈夫的心,偏向自己的小家,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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