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韩绪道,“主要是原来小狐妖茶得太明显了,黑化得太突兀了,小狐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不知道世俗规则,懵懵懂懂,想和人谈一场真挚的恋爱罢了。”
“韩老师,你……”编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可能男人都喜欢白莲花吧,我努力去揣摩一下男人的心理哈。”
韩绪笑笑,真是狭隘!
女人也喜欢白莲花!
编剧知道,出品方给了韩绪很大的权利,不然怎么也轮不到造型师改剧本的。但现在,韩绪的意思就是完全塑造出一个他心目中的小狐妖。
没有编剧喜欢改剧本,但是鉴于韩老师心中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莲,编剧十分同情他,“我会好好改的,让你在戏中重温一下白莲的清香。”
韩绪觉得她还是不明白,白莲花的精髓是只爱自己,孤芳自赏不是说说而已,但是要很会做人,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不好。
但这种秘籍,不能交给任何人,不然白莲就无法亭亭净植了。
而且编剧把握不住扎根淤泥这么深,开得这么高洁的角色。
能改出爱而不得,也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有一场打戏,在两座山崖之间飞来飞去,还有武打动作。该替身上。韩绪对替身说:“你去换衣服,只穿着背心短裤来片场。”
“好。”
替身走后,韩绪让于蓝去车上把服饰换下来,把他的饭也带过来。
于蓝看着他,鼻子一皱,“哼!现在我是你助理了?”
韩绪坐在伞底下,看着她,起身,“我陪你去吧。”
于蓝挽着他的胳膊,朝房车走去,“我不喜欢你给她做妆发,也不喜欢她穿你给我做的衣服。”
韩绪笑道:“那你自己去打。”
“哼!”
韩绪觉得这很可爱,忍住,到车上立刻亲她一下。
快速扒了饭,让她把衣服换下。
给她敷上晒后修护凝胶,“你休息会儿吧。要不先回酒店?”
“嗯嗯……”于蓝摇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你还要去给别的女人做妆发,她还要穿我的衣服,我更睡不着。”
于老板变成了醋溜小女人,韩绪又吻了吻她,“她就算穿着你的衣服也只是替身,谁都不能跟蓝蓝比。”
于蓝开心了,又索吻一会儿,才放开他的脖子,让他走。
她就是撒娇罢了,女人光是漂亮可不行,即使相似的漂亮也不行,她对自己有信心。
韩绪拿着服饰回到片场,替身已经在旁边等着了,站在伞底下,也没有坐。
韩绪让她套上于蓝的衣服,“坐啊。”
替身这才坐下。能当于蓝的替身,脸蛋和身材自然不错,与于蓝有七分相像,在远景里足以蒙混过关。
替身配合地仰起脸,让他化妆,脸部肉眼可见的激动。
韩绪毫无感情地包装着这个赝品,替身之所以是替身,就在于她们没有自己的灵魂。
长得像另一个人并不可怕,长得像明星更是优势。只是这种优势,也成了桎梏。大家说多了,你就自觉不自觉地去模仿她,陷在那具躯壳里了,仿佛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连灵魂也丢失了。
韩绪对空洞的躯体并没有兴趣。他就喜欢于蓝这种连替身也嫉妒的,这样活色生香。
你可以说她们长得像,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韩绪喜欢美丽的身体,更喜欢独特的灵魂。这就是冯师傅说的,韵味吧。
替身像个漂亮的木头一样被他打扮着。
妆造一做,导演和老关几个人都围过来,“厉害啊!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了!”
替身眼睛一亮,随即闪过一丝慌张,好像赝品遇到真品,被打假了。
韩绪打量着她,“以假乱真还差得远吧,蓝姐的气场和气质是独特的。”
背后的于蓝笑了,她确实睡不着,她就是想来看看替身被韩绪造成什么样子。
第一眼也觉得像照镜子,还有点难过,但是听韩绪这么说,心里完全放开了。
韩绪转身,似乎才看到她,“你不是休息了吗?”
“呵呵。”于蓝笑道,“来看看啊!”站到替身身边,挽着替身的胳膊,“现在她像我,我像她的助理了是不是?”
“蓝姐!没有的。”替身慌张道。
于蓝哪管,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合影,一个穿着衬衫明艳自信地笑,一个穿着戏服紧张地挤出一丝笑。谁是正主还用说吗?
在于蓝的气场下,替身完全崩塌!
很多明星演员都有自己的替身,毕竟要找跟自己像的可不容易,所以一般需要替身的时候,就固定是这个人上。也保持着拍戏的时候像朋友,拍完便成陌路的关系。
她享受着荣光,替身承受着她不能承受的辛苦。很多人可怜替身,但是做替身,也可以获取比群演高得多的报酬。一个替身的生存法则,就是期待正主多拍戏,长红。
正主是替身的衣食父母。
韩绪看一眼替身,这样的容貌身材,敢飞能打,为什么要做替身?真被躯壳套牢了。
她什么也没有,连她的身体也是正主的。
可悲!
打戏动作比较大,需要补妆,韩绪就在伞下坐着,于蓝也坐着。韩绪看着她,“你去睡会儿吧。”
于蓝靠在他肩上,幽幽地说:“我就在这里眯会儿,我等你。”说罢,闭上眼睛。
韩绪心情有点柔软,把椅子拉近一点,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于蓝眼睛虚了虚,望着夕阳坠落山间,晚霞飘荡在弯弯的青龙河,“好美呀!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山顶看就好了。”
“哪天收工早,我就陪你爬上山顶去看。”韩绪温柔地说。
“嗯。”
大家都觉得于老师好敬业,本来这场戏她不用等着了,完全可以回去睡觉。但即使是替身上,她也还是在片场等着,应该是为了后面能接上戏吧。
月亮升起来,打戏还在拍。
编剧改着改着,望着同一轮明月,突然灵感大爆发,打电话给他。..
韩绪看看于蓝,摸摸她的头,“编剧给我打电话。”
“你接啊!”于蓝继续靠在他肩上。
“乖,这几天编剧被我磨得很暴躁,她一定很大声,怕吓着你,还可能骂我,怕你心疼。”
于蓝是心疼,抬起头。
韩绪起身,走到河边接起来。
“韩老师!”编剧声音是很大,不过是兴奋的,“你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个白莲花,就像白月光一样,明明也曾笼罩自己,但是却如天上月?”
“对对对!”韩绪夸奖道,“你太有才了!就照这个感觉去写啊,同时还要兼顾朱砂痣,因为她是狐妖嘛,那种狐媚、情趣,要写出来。”
“噢!”编剧想象着,韩老师这是碰到过一个怎样的女人啊!叠着朱砂痣加白月光双重光环的女人,这谁遭得住啊?难怪韩老师体会这么深刻!
叠着朱砂痣加白月光双重光环的女人,韩绪确实没有遇到过,只能是他自己。
见过的女人多了,就忍不住想把她们身上令人动心又令人伤心的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
妖媚、清冷,男人无法拒绝。女人同样。
既然朱砂痣和白月光都想要,那把这两种特质集于一体呢,又当如何?
于老板望着月光下的人影,只能说: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