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厨师长眉毛一挑,温文尔雅的摘下自己的厨师帽鞠躬道:

“荣幸之至。”

梁海地故意看看田煌,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田莹呢?”

“%@+@……”

田煌包着满嘴的鸡说到,但众人一个字也没听清。

晚饭后,时辰已不早了,众人似乎都很兴奋,久久不肯离席的边吃水果边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用餐时,满胜胜无意间听到梁海地的对讲机里有人在通报说手术已经完成了,满胜胜心想也许说的是魈居。

为了不打扰大家的雅兴,满胜胜便借口去上厕所一溜烟去了魈居所在的房间。

不过,魈居的房间门还是完全掩着的,难道是在休息?如果是这样,冒然打扰反而不太好。

于是,满胜胜刻意把脚步放轻,借着门上的玻璃先向里观察起了情况。

此时房间里突然一个人影正好从门上玻璃处闪过,满胜胜向后退了一下,认为或许是魈居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不过当她再朝玻璃里望,让她十分失落的一幕发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失望这个词,但那瞬间,她的心情真的很低落。

她终于知道在宴席上时,田煌没说清的那句话是什么了。他在说:

“田荧去一真的房间了。”

所以,看着田荧没有隔阂的跟魈居在房间里有说有笑,满胜胜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可为什么会临时退缩呢?

田荧只是在慰问魈居,满胜胜也是出于关心去探望魈居的,可见了田荧在里面,满胜胜居然不知原因的别扭了起来。

“哎……”

满胜胜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田荧在房间里,自己会对着窗户叹了口气,她心想还是晚点再来吧。

这时魈居抬头,眼神正好打在玻璃上,不偏不倚的看见了满胜胜转身的瞬间。

回到宴会厅,宴席似乎已经结束了。

三个同学或许回底舱休息去了,也可能是逛起了商船。田煌和冯天孝不知去了哪,现场只剩梁海地孤独一人。

他在等满胜胜。

自打见田荧出现在魈居房间后,满胜胜奇怪自己的脸怎么就想向下耷拉着,笑也笑不起来呢。梁海地察觉了这一点:

“哦小满,你这趟厕所还去得蛮久的,我担心你找不到呢。不过,我想你一定是闹肚子了。”

满胜胜强颜欢笑:

“我闹肚子了?为什么会这么判定呢。”

“因为你不仅去的时间长,回来后就一脸的不开心啊。”

既然梁海地看出来了,满胜胜也就不必伪装的卸下了僵硬的笑脸。

如果说梁海地看不出一星半点异样,那肯定是唬人的。可梁海地没有拆穿,否则就太不识趣了。

梁海地站了起来:

“小满,今晚的夜色很不错,我带你去甲板看星星吧,顺便聊聊天。”

满胜胜点头答应了。

星空之下,黑而浩瀚的海洋仿佛在暗示着命运的深沉,满胜胜靠在栏杆上想低头看穿它,得到的回馈却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底下的波涛暗涌。

梁海地敲了敲她的头:“别往下看,往上看繁星啊。”

满胜胜听话的转过了身,背靠栏杆,以便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河。

海上的夜空确实比在城市看着要清晰许多,美丽得多。不过燥热的海风却会吹得人心惶惶。

满胜胜偷看了正在仰望夜空的梁海地,这回,她换位思考的关心起了他:

“海地,你这十年过得好吗?”

梁海地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感动,他双眼有神的转过来说:

“太让我意外了,我的女神竟然不计前嫌的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无地自容了啊。”

“千万别。

怎么说呢,从物质方面来说,我这十年不仅没有受过苦,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加富贵了。

可从精神层面来说,在我知道真相后,十分年轻所以无能为力,什么事都不能做主的那几年,是我的目前的人生中最郁郁寡欢的阶段。

也许说了你可能会不信,刚去英国的那两年,我和一真的性格跟现在恰好相反。

一真那时候很活跃,性格也非常的自信阳光,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集所有的闪光点于一身,所以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群女粉丝呢。

而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办法接受一切的变故,又人生地不熟,所以每天都过得非常灰暗,心理压力非常大。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一真和田煌的。

后来,我渐渐弄明白了田煌是我的表弟,田荧是表妹,一真是我的堂弟,而田煌和一真正好又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我的妈妈戴安娜,你知道我从小就跟她分居了。她来看我的次数很少,在我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很模糊。

不过去到英国后,我每天见到她的次数反而是最多的。她对我非常的殷勤,还对我嘘寒问暖,就像想把以前亏欠我的时光全都弥补回来一样。

我起初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现在恍然大悟,那也许真的是一场阴谋。

我的妈妈可能真想拿我来做试验!

所以她策划了一场阴谋,让人用车撞死了我的养父,顺理成章的把我接到英国去了。

不过,本就作为实验活体而降临于世的我,最终确把该承受的一切转嫁到了一真身上。一真替我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而我的妈妈也罪有应得的死于试验感染。

这么去想的话,很多我疑惑的点就突然茅塞顿开了。

是庄园庆的话让我起疑,从而才想通的。不过当时,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替我的母亲去辩解,因为我真的无法接受。

关于这一点,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坦诚的向庄园庆他们道歉的。”

“不必道歉!”满胜胜急着说。

月光之下,梁海地脸上的弧线反射着忧伤的光芒:

“怎么了?”

满胜胜激动的踮起脚尖凑到梁海地下巴,生怕他自责或听不见道:

“用不着道歉海地,你也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受害者,你的心中也有伤痛啊。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一心认定魈居是受到伤害最深的那个人,所以一切的导火索都应该向他道歉。

可是现在换位思考后,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偏激,多不公正了。

原谅我海地,原谅我一味的责怪你,却迟迟不肯关心你这十年来过得怎样,听听这十年来有怎样的辛酸。

抱歉海地,我问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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