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胜胜跌跌撞撞的跑上桥,却没料到此桥已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害她踉跄的摔了好一跤。

但她毫不抱怨,连疼都不会喊一下,重新站起来二话不说便继续开跑。因为大叔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了,而且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就像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一样。

所以满胜胜害怕一不小心要是将他跟丢了,恐怕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满胜胜这番举动,愣是把梁海地看得心疼不已。他多想过去扶她一把,甚至将大叔给扭送到她身边!

不过,这即将上演的若真的是父女重逢的戏码,梁海地明白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跟过去,反而会自讨没趣,制造不必要的尴尬。

关于这一点,魈居一直做得很好。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满胜胜追寻父亲的背影,没有干预的意思。于是以他作为标杆,梁海地也只好在一旁瞪着眼干着急,却不便过去打扰。

不过,满胜胜还是有些害怕了。因为她跑得太过急促,致使吊桥在摇摇欲坠的吱嘎作响,而桥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大湖了,鬼知道这桥会不会突然断裂开来!

所以满胜胜不得不放慢一些脚步,只能急切的望着大叔的背影喊道:

“请……请等一下!请问您是满翊吗!”

听见喊声,大叔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闲庭散步般边走边说:

“满意?你们在湖里磨磨唧唧的,我哪会满意,我一点都不满意。天就要亮了,你们应该抓紧脚步才是。”

满胜胜闻此话后好好的愣了一下,她明白大叔一方面是在故意答非所问的耍幽默,另一方面,则有“仙人指路”之嫌疑。但她没有心情接这话茬,更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那些隐晦的提点。

现在,哪怕只是一点点暧昧不明的话语,都能深深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变得比平日敏感十倍,去琢磨大叔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

她又紧张了,于是严肃无比的大喊:

“对不起,我不想开玩笑!我是历经了千难万险才来到这的,我在找一个人。他叫满翊,大叔你认识他吗!你是满翊吗!”

结果大叔干脆不回答了,开始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儿。

这就怪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叔又何必如此故弄玄虚不回答呢!

满胜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不肯再畏首畏尾了,再次以万箭齐发之势将自己“射”了出去,一口气跑过了吊桥。

起步奔跑的瞬间,她哭着呐喊:

“我……我是满胜胜啊!你认识我吗?你是满翊吗?”

这下大叔总算是有些反应了,以微小不容易察觉的动作蹴停了一下道:

“满胜胜?我确实在等一个姓满的人,但她不叫满胜胜。”

“那你在等谁!”满胜胜急切问。

大叔说:

“我等的人……叫满月。”

“满月?!”

满胜胜嘟囔了一下,心想难道大叔等的人真的不是自己?她本来以为期望又要破灭了,但琢磨了一下后,却隐约觉得大叔这是话里有话,而且“满月”一名似乎令她感到熟悉。

“满月……满月是……”

满胜胜又暗自在脑海中嘟囔了几下,然后竟就这样想明白了!她朝着前方大喊:

“我就是满月啊!”

可惜,大叔毫不留情,在满胜胜话音未落之际,已经纵身穿梭进了一片绿油油的几乎齐人高的芦苇丛里。

不对,这不是芦苇荡,满胜胜紧跟其后冲进去后,才认出这是一片干涸的稻田。稻谷颗颗饱满,沉甸甸的弯着腰阻挡了她的去路。

满胜胜被这些稻谷迷惑了,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走了。

不过这时,满胜胜听见在稻田的深处,有人正在将稻子门拨弄得沙沙作响,那一定是大叔发出来的声音,于是满胜胜便循着声响继续不屈不挠的追了过去。

“大叔,我就是满月啊,你是在等我吗?”满胜胜继续不放弃的呼喊。大叔的声音也穿过麦田传递给了她道:

“满月?你不是说自己叫满胜胜吗。”

“满月是我的乳名啊!不、是我的本名,我生下来的时候是叫满月的,但后来改成了满胜胜!”

原来满胜胜和魈居一样,都有一个曾用名。

大叔问:“那为何好端端的,要将满月改成满胜胜呢?”

满胜胜立刻回答:“我……我妈妈给我改的呀,这有什么不妥吗?”

结果大叔只是笑了笑,然后再说:

“诶好吧,你若是满月,就别再跟着我了,径直走,到前面的小屋去等我吧。小屋里有些有价值的东西,你要慢慢看,仔细看哦。”

“径直走!小屋?”

满胜胜停下脚步望了望前方,发现雨停后,万里晴空已经装潢上了一轮巨大的圆月,好似一团露骨的思念,不知今晚会是团圆夜么。

但满胜胜并没有看见小屋,只有一片浓浓的麦田在月下招摇。

“穿出去!”

满胜胜一咬牙,“哗哗”的冲出了麦田。但她依旧没有看见大叔口中的小屋,反而是冲进了另一片种植地——玉米地!

满胜胜开始心力交瘁的喘粗气了,因为高度的紧张加重了她的体力消耗。

怎么办,满胜胜对着玉米地望而却步,心想难不成还要穿过它么,自己会不会被大叔给耍了呢!

而大叔此刻也完全没了踪影,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了,好似已经不在种植林当中了。

玉米地密集又凌乱,与麦田的柔软相比,就像一群铁杆勇士牢牢的守护着城堡,锋利的叶子也是武器,这要是硬着闯过去,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天也昏昏,满胜胜终于倦怠的想要放弃了。她想要退后,脑子里浮现了魈居的样子。她想让魈居帮她的忙,带她走出这片高大的玉米地。

但如此一来,便又会加重她对魈居的依赖性,烦恼也会随之增加。这与她要收拾住对魈居的情愫的决心是背道而驰的,所以她一咬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孤身一人继续往里闯了去!

“喝呀!”

满胜胜大喝一声,裹紧了羽织冲进了玉米地。还好,她及时的意识到了,自己其实穿着一件宝贝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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