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跟着叶路平刚走进周凤山的办公室,杜成虎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一把拉着林江北的手,问道:“江北,你刚才是不是去徐处长那里了?”
林江北是乘坐徐铁成的专车回到省会警察局的,自然是不会对杜成虎隐瞒,于是点头说道:“对啊!”
“哪你是不是奉处座的命令去徐处长那里的?”杜成虎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江北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段逸农不会这么没有城府,把他跟徐铁成三人之间合作磺胺注射针剂项目的事情透露给杜成虎吧?
这时候就听到周凤山在旁边咳嗽一声,不悦地冲着杜成虎喊道:“成虎,你堵着门口干什么?就不能让江北进来说话吗?”
杜成虎这才醒悟自己表现的过于心切,于是老脸一红,连忙点头对林江北说道,“对,对,江北,进来说话!”
林江北笑了一下,跟着杜成虎来到周凤山的面前,“周校长,学生回来了!”
“回来的好!”周凤山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冲着林江北伸出了手,“江北,首先祝贺你荣升为咱们杭城站的副站长。你也算是开创了咱们浙警杭训班的最快纪录,正式毕业不到十天,就成为杭城站这样乙类大站的副站长,这不仅仅是咱们杭训班没有先例,即使在情报处也是没有先例的!”
“谢谢周校长!都是段主任和您以及浙警各位老师教导有方,学生才能够进步如此之快!”林江北连忙说道。
“不要什么都往我们脸上贴金,主要还是你个人的能力出众啊!”周凤山笑呵呵地说道,“照你的说法,杭训班其他学员没有取得你这么明显进步,就是处座和我以及浙警的其他老师教导无方了?”
林江北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周校长,学生可没有这么说!”
“好了好了,给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周凤山拍了拍林江北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木沙发,说道:“好了,坐下说话吧!”
“谢谢周校长!”林江北应了一声,紧挨着周凤山坐了下来。
叶路平麻利地替林江北泡好一杯茶水,端到林江北身边,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周凤山瞥见叶路平把房门带好,这才递给林江北一根香烟,嘴里问道:“你既然是从徐处长那里过来的,那么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早上情报处本部发生的那件事情,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看来这件事情自己是逃不过去的,果然是来了啊!
林江北心中动了一下,坦然地回答道:“周校长,您是说段主任贴身卫士擦枪走火,击伤季开邱科长的事情吧?学生确实是已经知道了。”
“那徐处长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周凤山一边示意林江北抽烟,一边问道。
如果是杜成虎问他这些话,林江北说不定就一推二六五,但是既然是周凤山开口问了,他却不打算真的糊弄过去。于是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徐叔叔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有多问。不过他交代我说,让我专心自己本职工作,少操心其他事情。”
专心本职工作,少操心其他事情?莫非是徐铁成认为这件事情无关大局,影响不了处座在常校长心目中的宠信吗?
周凤山夹着香烟沉思了一下,琢磨出一个结论来,但是又怕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于是就又问林江北道:“你难得去一趟南京,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急切的任务,为什么不再南京多留两天呢?”
林江北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周凤山这段话其实是刚才杜成虎问他是不是段逸农派他去见徐铁成的委婉版本,其实意思都一样。
不过从周凤山的这个委婉版本中他可以听出来段逸农那边并没有给周凤山和杜成虎这里透露什么消息,周凤山和杜成虎只是从他这么急匆匆南京赶回杭城来有点不符合常理,所以推测出是不是段逸农派他回来见徐铁成的。
不过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推断的出,段逸农决定对季开邱动手,也是临时起意,非常突然的事情,甚至没有来得及给周凤山、杜成虎这些浙警系的心腹部下提前沟通一下安稳一下他们的心思。甚至可能连茅人龙那边段逸农也没有提前沟通,否则的话,以茅人龙的个性,怎么也得给周凤山、杜成虎通个气,免得他们在这里惴惴不安的瞎琢磨吧?
林江北心里想着,嘴里却回答道:“周校长,段主任说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招待我,让我乘坐晚上的火车赶回杭城。”
他说的这些是段逸农的原话,虽然隐去了涉及到磺胺注射针剂合作项目的主要部分,但是也算是间接向周凤山承认了,确实是段逸农派他回来去找徐铁成的。
听到林江北这么回答,周凤山悬着的心不由得为之一松:处座果然是谋定而后动,既然跟徐铁成都沟通好了,想来是已经充分考虑到对季开邱动手时常校长会是什么反应。
在考虑清楚了常校长的反应之后还决定动手,说明处座觉得这件事情的风险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波折,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跟他们提前沟通。他和杜成虎之前的反应确实是有点大惊小怪了!
盘算“清楚”了因果,周凤山笑了起来,对杜成虎说道:“成虎啊,江北这次在洛城又立新功,荣升为咱们杭城站的副站长,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这样吧,晚上我让你嫂子在家里多烧几个菜,然后咱们和江北,再喊上刑侦队的老王以及杭城站的几个干部,到我家里小酌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杜成虎见周凤山竟然要在家里给林江北摆庆功宴,就知道周凤山心中已经盘算清楚这才枪击季开邱的事情对处座不会有太大影响,于是也连忙说道:“好啊好啊,上次江北出任情报组组长都没有庆贺,这次升任副站长,怎么样都得庆祝一下。”
林江北一听就知道周凤山不知道什么地方想“岔”了,有点过于乐观了。但是这些话他又不能详细讲,于是就说道:“周校长,多谢您跟站长的好意,不过呢,我今天晚上真的没有办法过去,徐叔叔那边还有事情交代我去办!”
“啊?你要帮徐处长办事啊?那就先忙你的去,我们改天再说!”周凤山其实也就是借着这个事情表明一下态度,安一下浙警系下面那些干员的人心,免得他们人心惶惶的。但是林江北既然有事要去帮徐铁成办,他自然也只好作罢。好在安抚人心的办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摆庆功宴这一种。
林江北还记挂着自己离开时交代舒山河的事情,见周凤山和杜成虎这边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就告辞离开。
他离开之后,杜成虎立刻凑到了周凤山的跟前,小声地问道:“局座,处座那边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啊?常校长跟前那一关真的能够度过吗?”
“根据江北反馈过来的情况,即使有问题,问题也不会太大!”周凤山笃定地点了点头,“之前是咱们想太多了。其实只要考虑一下处座平时的作风,想一想自从处座加入密查组之后的所作所为,我们就应该明白,处座哪一次做事不是谋定而后动啊?他肯定是把所有各方包括常校长的反应都计算在内,才做这件事情的。我们之前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
杜成虎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没有办法,不能责怪他们对段逸农盲目信任,实在是段逸农能够以黄埔六期肄业生的身份获得常校长的信任执掌情报处,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奇迹来着。
林江北自然是不知道周凤山和杜成虎心中究竟做如何之想。他离开了周凤山的办公室,迈步向自己的副督察长办公室走去。
所谓副督察长办公室,其实就跟督察处的原来的一个杂物间,林江北升任副督察长之后才被清理出来,跟杜成虎的督察长办公室自然是无法相比。
林江北在离开杭城到洛城之前,就把给舒山河安了一个副督察长书记员的身份,让舒山河趁着自己不在的工夫,把这间办公室好好收拾一下。
他迈步来到副督察长办公室门口,却听到舒山河跟一个人在说话,“张教官,这个事情我真做不了主。必须等林督察长回来才行!”
张教官?哪个张教官?
就在林江北想着舒山河嘴里这个张教官究竟是何许人也的时候,张教官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里响了起来:“那林江北他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我已经连续跑过来三天了,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呀!”
咦,这不是电讯培训班的教官张华年的声音吗?他怎么忽然间跑到自己办公室来了?找自己究竟要什么说法呢?
一边想着,林江北一边迈步走进办公室,笑呵呵地说道:“张教官,我回来了,不知道您找我要什么说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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