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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农实在是不能淡定了,他真没有想到,林氏国医堂竟然掌握了磺胺注射针剂的配制技术。而眼下的市场上,一份磺胺注射针剂的价格,是同等分量磺胺粉的三倍,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找到足够量的磺胺粉,林氏国医堂立刻能够把这些磺胺粉升值三倍。
这哪里是林氏国医堂啊?这明明是林氏聚宝堂啊!只要往里面扔一根小黄鱼进去,立刻就变成三根小黄鱼出来,这种赚取财富的效率是何等恐怖啊?
别的不说,就单单说眼前这一大皮箱鲁比阿唑话,倘若交给林氏国医堂全部配制成磺胺注射针剂,价值瞬间将会由四十八万元飙升到一百四十四万元。如果每年能够从法国那个制药厂搞十几二十皮箱的鲁比阿唑出来,那情报处的规模即使再扩大一倍,他段逸农也完全能够养活的起啊!
“你们林氏国医堂既然有这个加工磺胺注射针剂的技术,别说是一部分,即使这一整箱鲁比阿唑磺胺粉全拿走都没有问题!不过呢……”段逸农用眼睛看着林江北,问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果我一半,林氏国医堂一半,那徐蛮子那边怎么办呢?”
对段逸农来说,既然徐铁成把常校长赠的手表都送给林江北了,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是非同一般,他才不相信,在涉及到磺胺注射针剂加工这么利润巨大的项目上,林江北会不考虑徐铁成的利益。
“段主任,”林江北对此早有准备,解释道,“因为这一批鲁比阿唑,是属于情报处的缴获,所以老师您理所当然要拿走利润的一半。至于说徐叔叔的那一份,我已经计算在我们林氏国医堂这一半份额之内了。”
“这样不妥当!”段逸农心中权衡了一下,最后下定了决心,对林江北说道:“这一箱鲁比阿唑归于情报处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再加工成注射针剂获得的利润,我建议还是按照林氏国医堂、徐蛮子和情报处三家均分,每家一份,省得徐蛮子心生芥蒂,觉得我段某人贪得无厌!”
林江北一下子就听出了段逸农话里的意思,看样子很明显,段逸农是要打算长期介入林氏国医堂磺胺注射针剂的项目,否则他有何必担心徐铁成对他的看法呢?
这对林江北来说却是求之不得好事。毕竟配制磺胺注射针剂这么赚钱的项目,单单依靠徐铁成,还是稍显有点单薄了一点,如果段逸农也能够加入将来,那就等于说是双保险了。尤其是林江北打算把林氏国医堂这个项目放到重庆去,最起码在前面两三年,情报处在重庆的力量要比徐铁成的力量更好使一点。
至于说利润会不会因此摊薄,这反而是小事。要知道,只要把蛋糕做得足够大,即使是多一家来分,也不会影响每一家手里最后分到的蛋糕总量。
而且还要考虑明年抗战全面爆发之后,日本人要对中国进行全面封锁的问题。到时候就凸显出了在海外拥有多情报站的情报处在购买磺胺粉方面的巨大优势了。
“老师您如此慷慨大方,我想徐叔叔肯定也不会拒绝您的好意的!”林江北笑了起来,“反正这个项目中间涉及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如您跟徐叔叔约个时间,见了面具体详谈。”
“也好!”段逸农含笑点头,对林江北说道:“说起来我跟徐蛮子也有段日子没见了。前几天就说要到杭城去,却又被赵皆民的事情给耽误了。这样吧,等你回杭城之后见到徐蛮子之后,代我问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到时候我亲赴杭城登门拜访!”
林江北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段逸农沉吟一下,说道,“情报处这边有一个任务急需用一笔资金,你这边能不能先用这些鲁比阿唑给我配制一些磺胺注射针剂出来?”
林江北就把上次对朱少舟的说辞又拿出来对段逸农说了一遍,告诉段逸农紧急配制出来的磺胺注射针剂用来应急可以,但是如果用来长期保存,还是需要通过正规生产线正式生产出来的比较放心。
听林江北这样说,段逸农只能改变把全部鲁比阿唑都交给林氏国医堂去配制磺胺注射针剂的主意,先变卖几百包,把赵皆民那边的资金问题解决了再说。
这边事情谈妥之后,那边茅人龙也把发往杭城站的电文草拟好,拿过来交给段逸农批阅。段逸农扫了一眼,就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在情报处专用化名“健进”两个字,交给茅人龙拿去电讯处拍发。然后又交代林江北到外边去把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领过来。
林江北来到茅人龙办公室,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正忐忑不安地坐在里面等候,看见林江北进来,连忙就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特派员,处座那边怎么说啊?”
林江北倒是非常理解他们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实在是自己在段逸农办公室呆了太长时间了,容易让他们在这边胡思乱想。
于是他就笑着回答道:“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处座还能亏待你们?这不,他让我请你们过去呢!”
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知道两个人的屁股这一次真的是要离开冷板凳了。
林江北把柳一舟和刘宣来到处长办公室门口,对里面喊了一声报告,然后大声说道:“段主任,柳站长和刘副站长到了!”
“带他们进来吧!”段逸农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林江北冲着柳一舟和刘宣笑了笑,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他们两个带了进去。
段逸农恰到好处地放下手里的文件,冲着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笑着说道:“柳一舟,刘宣,我刚才跟江北谈话的时间有点长,在外面等的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柳一舟和刘宣连忙齐声说道。
“呵呵,柳一舟,你跟刘宣也是情报处的老人了,来我这里就别拘束了,到沙发上坐吧!”段逸农抬手笑呵呵地指了指沙发。
“处座,我们还是站着舒服一些。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屁股都坐麻了呢!”柳一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碰了一下刘宣,“是吧,老刘?”
“对对对,还是站着舒服一些!”刘宣连忙接口说道。
“随你们吧!”段逸农也不勉强,笑了两声,这才又继续说道,“江北把情况都向我汇报了,这次你们几个真的是立了大功了!江北呢,我已经把他提拔到杭城站副站长的位置上了!你们俩呢,有什么要求?趁着我现在心情高兴,赶快提!”
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写满了震惊。
他们倒不是震惊于林江北被提拔成杭城站副站长这个消息。林江北能力强,人缘好,后台硬,又缴获了这一大皮箱价值数十万的鲁比阿唑,被破格提拔也是应该的。
他们震惊的是段逸农这个时候跟他们说话的方式和态度。他们加入情报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段逸农平易近人的一面。
要知道,以往段逸农见到他们,一开口就是什么“三民主义”,“什么领袖口谕”,什么“革命伟业”,哪里会像这天这样如聊家常一般口语化啊?
“我俩没有什么要求,”最后还是柳一舟张口回答道,“只要能够在处座麾下一直聆听教诲,就心满意足了!”
段逸农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又顺眼几分。他扭头看向林江北,说道:“江北,你觉得我该如何奖励他们俩?”
林江北倒是没有想到段逸农会征求他的意见,这与其说是把皮球踢给他,不如说是卖人情给他。
他沉吟了一下,想起在路上也曾旁敲侧击过柳一舟和刘宣两个人的意愿,于是就说道:“段主任,柳站长在河南站呆了足足六年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给他换一个新环境,说不定柳站长能够迸发出更大的工作潜力呢!”
“也对,柳一舟在河南站呆的时间是有点长!”段逸农闭着眼睛想了一阵,然后问柳一舟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汉口站工作?”
汉口号称是九省通衢,又有英俄日法德比六国租界,地位非常重要,所以汉口站在情报处属于乙类大站排行第一,不仅地位远比河南站重要,而且油水也要丰厚的多。要不然常校长也不会把季开邱担任主任的全国禁烟委员会禁烟督查处直接设立在汉口。
柳一舟强自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毕恭毕敬地对段逸农回答道:“我服从处座的安排!”
“那就这么说吧!”段逸农冲着柳一舟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刘宣,“刘宣,柳一舟调到汉口站之后,河南站站长的空缺,就交给你来接任!”
林江北在一旁满意的点头,柳一舟如愿调到乙类大站当站长,而刘宣也顺利地从河南副站长升到河南站站长,这个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
却不想刘宣往前迈了一步,低着头对段逸农说道:“多谢处座对卑职的厚爱,可是卑职自己觉得能力有限,怕是无法承担起河南站站长的重任,希望处座另找人选来接替柳站长的职务!”
咦?
段逸农有些意外地望着刘宣。作为浙警正科二期非嫡系出身的毕业生,能够有机会接任河南站站长,已经算是破例提拔了,却没有想到,刘宣竟然拒绝了。
就在段逸农琢磨刘宣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刘宣却又开了口:“处座,不是卑职不识抬举。实乃是这次卑职见识过林特派员的手段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卑职斗胆恳请处座将卑职调到杭城站林特派员手下听差,给卑职一个向林特派员学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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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基本好了,开始恢复更新,争取到月底把前面请假欠的章节给大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