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师父留给姬安歌和姬清远的剑?

嬴抱月微微一怔,目光落到竹筐中。

她瞥了一眼门口,虽然夜已深路上并没有几个路人,但她发现不知何时李稷居然已经拉起了屏障,以防他们的对话外传。

财帛动人心,她师父留下的东西,别说是剑了,哪怕是一把菜刀都能引起修行者的争抢之心。

不过季大的真元早就将竹筐内的两把剑的气息彻底隐藏,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根烧火棍。

他整个人也隐藏的极深,单看他身为天阶却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汝阳城就能知晓。

一般不知他底细的人只能知道他境界很深,却无法探知他具体的境界和剑派,整个人的存在就如同一团迷雾。

嬴抱月之前就一直奇怪她师父的那些遗物们都去哪了,当初在阿房宫时,她也曾经在御祷省中寻找过,却一无所获。

她原本以为是被嬴昊和嬴晗日私吞了藏了起来,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师父全部托付给了季大。

也只有这个男人,值得她师父托付。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看向季大。

“进去说吧。”

……

……

世安院的会客厅今日并没有用上,嬴抱月将季大带到了她和姬安歌居住的小院中,赵光和李稷则由宋谦招待,去了各自的客房。

“安歌她……”

看着嬴抱月领着那个危险的男人往内院走,赵光忍不住抓住了李稷的衣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我们真的不跟过去看看吗?”

就算明面上不跟着,但靠李稷的隐蔽功夫,他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藏在树上旁听。

想当初连阿房宫他们说进就进了,赵光对李稷的能力十分相信。

“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李稷看赵光一眼,“在那位前辈面前隐藏气息,是在班门弄斧。”

赵光睁大眼睛,当初李稷进守卫森严的阿房宫尚且没有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如今只是姬家的一名家丁,却让他如此忌惮。

李稷看着赵光不理解的神情,眸光幽深,“你还记得跟在南楚国师身边的那位人称季二的老管家吗?”

赵光点头。

那位老管家看上去年过半百,为人谦卑低调,却让人印象深刻。姬墨为人冷淡,不少高阶修行者出行都前呼后拥,他身边人却极少,这种情况下还能留在他身边的那位老管家就格外引人注目。

听说他暗地里为姬墨办成了不少大事,在南楚修行界备受忌惮,是位隐藏的高手。

之前就有说法,说南楚朝廷里的大仙官,还不一定有国师府管家的身手好。

“那位季二管家,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季大的弟弟。”

“弟弟?”赵光愕然,要知道季二看上去至少已经五十岁了,可刚刚站在门口的男人,虽然头发白了,但面容看上去才三十四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到底多少岁?

“天阶会减缓人衰老的速度,”李稷目光幽深,“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季大,至少是一名天阶修行者。”

赵光彻底说不出话来。

南楚国师府管家的亲兄长,一名天阶修行者。

这明明是在修行界踩一脚,地都要震两震的人物。

“我们……是不是要禀告国师大人?”赵光干巴巴问道。

天阶作为修行界的大杀器,是不可以擅自越境的,一名天阶悄无声息进入东吴都城可是大事。

“应该不用,”李稷道,“这位天阶应该是一直就藏在东吴境内。”

老一辈老而弥辣,如果他没猜错,这位季大和姬墨与东方仪都认识。

季大很显然是上一代的佼佼者之一,那群人肯定都是熟人。

神子和天阶远比普通修行者想象的要神通广大,季大恐怕是为了躲开姬墨,选择藏身在南楚,而他的义父则默认了这件事。

或者装作不知道。

这证明这位季大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你也不用担心,”李稷静静道,“那位前辈应该是不会伤害那三人的。”

虽然不认识这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但季大在门前注视嬴抱月的眼神,却让李稷觉得熟悉。

那是一种将对方当作眼珠子一般珍惜的目光。

……

……

不远处的小院里,姬安歌面对这样的眼神,却有些不安。

“大哥……”

院中的石桌边有四张石凳,四人正好足够,嬴抱月,姬清远、姬安歌坐成同一排,季大则坐在他们的对面,竹筐放在桌上。

姬安歌见外人时还是习惯带上面纱,但她发现坐在对面的老者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她面纱下的面容。

但那位老者极快地收回了视线,只是定定凝视着她兄长。

姬清远额角有冷汗落下。

姬安歌捏住兄长的衣袖,有些不安。

“你还是看着我吧,”嬴抱月伸出手掌在季大面前晃了晃,“看把孩子吓的。”

季大向姬安歌和姬清远笑了笑,收回目光,“抱歉,我忘了你们境界还低。”

他刚刚习惯性地试探了一下姬安歌和姬清远的境界,却忘了这两个孩子刚破境界,还承受不住他的目光。

不是,他们和姐姐应该现在都是同一个境界吧……

姬安歌心中腹诽,看向身边淡然自若的嬴抱月,心情微妙。

“你……真的是季大叔?”姬清远看着面前面容陌生的男人问道。

当年秦楚之战,在他差点被绑上城门威胁他母亲之时,曾蒙此人的搭救,但那时他还小,对于此人的印象只有季二唤出大哥时的震惊,和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

“没错,”季大点头,起身恭敬向姬安歌和姬清远行了一个礼。

“小人名唤季大,是侍奉二位母亲之人。”

“娘亲的……”姬安歌不认识季大,从小到大更没见过敢直言和她母亲有关系的人,闻言神情极为复杂。

在她印象里,母亲就是个抛夫弃子的不合格的母亲,把她和大哥丢在南楚不管不问。

她没想到在母亲过世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她身边的人找了回来。

“你说要给我们送剑,到底是什么剑?”姬安歌问道。

季大取出了竹筐中的两件物事,解开了上面的布条。

一瞬间,院中寒光四射,姬清远和姬安歌遽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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