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异己 第三十四章 贤师孙鼎相;约战吴子安

“孙子有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前面的教员摇头晃脑地念着书。

许云深听得直点头,还拿出了放在怀中的一个小本本,记下了一些感想与心得。

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但凡有得,都会记录下来。然后每天晚上睡前进行反思,进行修改。这还是曾经的陈语这么教他的。许云深每次记录的时候都会想到陈语,然后迸发出一个念头:他肯定没坚持这么做,不然怎么会这么蠢,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他还真说对了。陈语只是知道这个先贤所用的方法,不过没坚持着做。他也不曾想到,许云深能一坚持就是大半年,日日如此。

这个教员上课虽然有些文邹邹,摇头晃脑的。但是肚中还是有些墨水。他音调一会高一会低,再语音婉转变化,夹杂着方言,如唱歌一般。但是无论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还是开开生活中的玩笑,化高深的道理为浅显白话,他都能驾驭。

这名教员叫孙鼎相,职衔为教授,时任正议大夫,正四品。

他也是众多官员中的一股清流,别的不爱,酷爱教书育人。

如果他在朝中尽心为官,向上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无心于此。

孙鼎相今年四十六,也只是挂了个文官的闲职,游离在各种抱团的党派之外。陈白衣也因为他的满腹才华,对其青眼有加。本来在诸多看不惯他的官员的攻击之中,孙鼎相都快要归隐了。但是陈白衣惜才,力排众议,在皇帝面前力保了他下来。也是那次,孙鼎相由正三品的国子祭酒,变为了正四品的正议大夫。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对陈白衣很不是感冒,孙鼎相还是私下去拜访了他,感谢了一番。

然后兴冲冲地来修行院教书了。

可算有更多的空余时间了,他美滋滋地端着书卷,游走在教室之间。

“咦,这位同学有些面生,你是新来的?”孙鼎相走到了许云深面前,一愣。

许云深无奈地摸摸脑袋,道:“孙老师,我是许云深。只是长出头发了。”

教室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

“许云深?我记得是个很好学的光头,很好的孩子。”孙鼎相上下把他看了几遍,在许云深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还真是你。神奇,真神奇,头发怎么一周时间就长那么长了。”

“还真是,这个和尚竟然长出头发了。”

“假发吧?”

“我看向,你看那鬓角,肯定是胶水粘的。”

许云深摸了下自己的鬓角,眼神中满是笑意,他说道:“我也不知,在小玉突破道境的时候,我就长出头发了。”

教室为之一静。

众人才想起那个天才道门师姐的传说。

“突破道境时候周围还有生发的功效的?”孙鼎相瞪大眼睛,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日渐后移的发际线,后悔道:“早知道那日我也去凑热闹了,说不定……”

“咳咳,没什么,继续上课吧。”孙鼎相咳嗽一声,觉得自己暴露了些什么,晃晃脑袋,继续念起书来。

下课之后,徐玉京低声问:“玉姐姐真的飞升了?我听说那日她和幻君子携手飞升……”

“……勉强算是啊。”许云深嘴角一抽,觉得她误会了什么。

徐玉京吃惊道:“你不会被绿了吧?”

“……拖您的福,没有。”许云深一拍额头,果然她想歪了,“幻君子是她的引导人,负责带她上天,以及上天后的诸项事宜指导。”

徐玉京点点头,怀疑道;“那你还是被绿了?还是师生那种?”

“你非要怼我是吧!”许云深神色不善,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刷刷刷记下来。

他也会把得罪他的人和事记下来,因为许云深怕自己忘记了……

徐玉京看许云深极为熟练的动作,背后不由一寒:“你在写什么?”

“没事,刚刚上课时候的所得。”他迅速地把小本本塞回了怀中。

徐玉京不信任的眼神无法让许云深动容,他悠悠拿出下一节课的书,看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著名旷课男么,怎么开始认真学习了?”吴子安掐准了许云深下课的点,特意跑了小半个修行院,就为了刺他一句,开启一天的好时光。

许云深无语地看了下从门口走进来的吴子安,神色微妙,不想说话。

果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人。许云深心底叹了口气,那以后自己把他们整地更惨,岂不是天天要更烦?

要不,让他们消失?许云深什么都不怕,就怕麻烦。于是他心中动了杀机。

把麻烦除掉,不就没有麻烦了嘛!

见没人理他,吴子安也不尴尬,他打开折扇,凑头到许云深这看了一眼,讥笑道:“这么简单的内容还需预习?我和你讲,这点东西我七岁时候就会背了。”

许云深看的是《野外生存纲要》,正巧翻到了引言部分,上面引用了一页的古籍,来说明懂得野外生存的必要。或许吴子安以为是上那些古籍的课。

旁边不少正在预习的人,额头青筋一跳,不怀好意地看向这个跳脱的吴子安。

“欺凌”许云深的多是气系的人,他们是格斗系,风骚派的触手还伸不到这。因此,他们就扮演了许云深设想中群众的身份。不过格斗系的多是平民子弟,也多是对这些官宦纨绔敢怒不敢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格斗系,因为脾气都不大好,一般都是爆发的。

许云深翻了几十页,到了下节课要上的内容的地方,摊开,放到吴子安面前,笑道:“来,给你看十秒,然后背,背不出来我就打你。”

“什么?”吴子安后退一小步,他没想到往日都不说话的许云深竟然还嘴了。

他现在没把大鹤裕德带过来,略微有些胆怯。

吴子安看着许云深摊开的书,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拳头,下意识中总以为许云深会猝然发动攻击。好不容易克制了下意识,看向书上,他不由一怔。

“这什么东西?”一堆专业术语晃来晃去的,让他有些眼花。

眼前又一花,许云深把书合上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吴子安,道:“如何?快背。”

许云深是做好了吴子安顺畅地背出来的准备的,他都想好了台阶该怎么下。

不过如果他背不出来,那就……

吴子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然后半天憋出一句:“我还没看清。”

“原来堂堂吴大才子,是说大话的。”许云深冷笑一声。

旁边侧耳的诸多人也笑了起来,笑声在吴子安中极为刺耳。

他不由后悔起来自己的嘲讽方向不对,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

本来这种事是他的手下去干,但吴子安执意要自己去。

这一周来,他也的确逞了不少的口舌之快。

只是,在玉中歌离去之后,无所顾忌,光着脚的许云深不打算忍了。

这个便是他所等的时机!

说是时机,也就是看许云深什么时候心情不爽……

挺儿戏的。

毕竟,人生也是一场游戏。

嘭!

吴子安透过窗户,飞到了楼下。

许云深是故意把他丢到窗外的操场上的。

吴子安只觉得自己被几个大木桩子撞了肚皮,然后一道玻璃的碎裂声和一阵天旋地转,他就看到了艳阳高照的蓝天。

有几人围到了他的旁边,吴子安才猛然惊醒。

他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碎玻璃和雪水泥水,极为狼狈,同时还有不少人看着。吴子安的一张脸由白转红,再变青,再变黑。

“没想到吴大才子还会变脸,精彩!”许云深在窗边扶墙而笑,大声拍掌。

吴子安身上浩然气振荡,打散了围观众人的队形,身上的脏物也一并去除。

他眼神阴冷,闷闷地说了一句:“许云深,你给我等着。”

“什么?我没听见,吴子安你再说一遍?”许云深侧耳,他是真没听见。

毕竟二人相距还不近,吴子安也没鼓动修为扩音。

唰!

“小心!”徐玉京往前一扑,手掌抵在前面,顿时双掌被穿透,鲜血迸发,胸口也被扎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许云深转过头,看着为自己挡下吴子安偷袭的徐玉京,眼神颇为意外。

他扶住徐玉京,冷冷对吴子安道:“伪君子,没想到你竟然偷袭。”

“是你出手在先。”吴子安见偷袭失败,冷哼一声,这次运用了扩音,不过扩得也不大。

徐玉京的伤不由拖延,许云深看操场上人也不少,当机立断地喝道:“厚颜无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要战便战,明日此时,成道馆二层见,你带上你的灵兽,我们打一架!”

说了许云深抱起徐玉京转身便走,不由吴子安说更多。

“我能自己走的……”徐玉京弱弱道。

许云深正色道:“你为我挡下攻击,又怎好意思让你步履蹒跚地挪到医馆。”

他是真的没想更多,纯粹是报恩的念头。

其他人会不会多想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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