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带着立秋几人先去铺子。

常景棣还有些事情处理,约定好等会去接她。

铺子里的药柜尚未打好,药材只能先放拐角处的库房中。

云晚意查验过,药材都很好,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吩咐立秋,简单的归类后,打算去隔壁看看向春荣。

上一次向春荣很是热情,她却不知道有这号人,什么礼物也没带。

正好那日瞧见向春荣面上有些斑点,便拿了一盒消斑匀面的膏子,作为见面礼补给向春荣。

还没出门,马车车夫忽然慌慌张张,往门内跑:“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立秋站在云晚意身前,蹙眉道:“有事慢慢说,别惊扰夫人。”

“不好了。”车夫喘着气,大声道:“街对面忽然来了好多人,拿着棍棒,像是朝咱们这儿来的!”

立秋大惊,侧头看了眼云晚意。

云晚意知道不对劲。

要放在以前,她完全不怵。

可如今怀着孕,不能冒险,云晚意摸着肚子,当机立断道:“冲我来的,你们两人在前面缓一缓,我和寒露从后门走。”

话没说完,检查后院的寒露急急而来:“夫人,后门忽然多了好多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咱们赶紧从前门走……”

寒露的话,戛然而止。

那些人,已经到前门来了。

为首的人五大三粗,手中拿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棍子。

他身后的人也手拿不同的东西,不见刀枪全是棍棒,阵仗很唬人。

寒露和立秋二人,当即一前一后的将云晚意护在中间,警惕的盯着那群人。

拿着棍子的那人环顾一周,目光落在云晚意身上,猥琐的眼神自上往下瞄着:“哟,没想到小娘子长这么漂亮呢?”

“可惜了。”他身后的人啧啧两声:“是个有孕的。”

“你懂什么,我们八哥就是喜欢有孕的,玩起来才带劲儿。”有人跟着起哄,道。

这话一出,那群人全部笑了起来,杂七杂八说着下流的荤话。

……

云晚意越发警惕。

知道她有孕,还能将她堵在这铺子里,显然有备而来!

即是如此,这群人肯定要下死手,她今日怕是不能轻易离开。

立秋和寒露,也意识到这点。

立秋低声对寒露道:“夫人就带着你我,没有别的侍卫,那车夫是个不顶事的。”

“一会儿打起来,我负责对付那些人,你一定要护着夫人!”

“嗯。”寒露戒备的朝后看了眼,万分庆幸她把后门锁紧了:“我知道,咱们对付这些人不是问题。”

“爷说来接夫人,只要拖到那时候就行。”

立秋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为首那个叫八哥的男人,想着尽可能拖延时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铺子的前老板和我们没关系,要找茬去找他们去!”

“干什么,你说呢?”八哥猥琐一笑,棍子在地上敲了敲:“本来呢,这铺子没人接手,我们能一直来要账。”

“他们熬不过,这两栋楼便是我们的了,可你们不长眼,非要接这烂摊子,前老板一家子连夜带着银子跑了。”

“我们要不到银子,只能来找你们,反正你们多的是银子,不缺这点!”

流氓逻辑!

立秋气的手抖:“又不是我们欠你们,别想了,我们一文钱都不会给你们!”

“这不就行了?”八哥脸色猛然一变,指挥身后的人:“看不到银子,有东西就抢东西。”

“没东西就给我砸,砸墙拆窗,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

他身后的人一拥而入,眼瞧着是冲云晚意来的,立秋毫不犹豫出手阻拦。

八哥一行人来之前只接到消息,说帝家的夫人带着两个婢子在铺子里,身单力薄。

他们从来不知道,帝家夫人的婢子还有这个本事!

打头出手的几个人没有防备,直接挨了立秋几拳,或是捂着肚子,或是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哀嚎惨叫。

八哥脸色一变——倒下的几个人全有力气,是他手下出了名的强壮。

再看立秋,面容清丽,身形纤量,个头不算高,也就眼神狠了些,看上去和寻常婢子没什么两样。

简单的几拳不至于如此,除非,这女的会功夫!

惊疑的同时,八哥也警惕起来,沉着脸吩咐其他人:“注意些,这娘们会些拳脚,拿家伙上,别打出人命就行!”

再厉害的拳脚又能如何,他们人多,还拿着棍棒武器。

之前他们不知情,降低防备了,八哥混了这么久,不信他们一群大男人,打不过赤手空拳的女人!

其他人看到同伴被揍,激起了心中愤慨,纷纷喊着冲上去。

立秋好久没酣畅淋漓的出手了,余光看到寒露护着云晚意往二楼退去,索性肆无忌惮施展拳脚。

八哥一行人来时阵仗不小,周围商家顾客行人纷纷看着热闹,却怕波及,不敢靠近。

一墙之隔的向春荣也听到了,她探头看了眼,知道自己过去也没用处,赶紧带着人往帝宅的方向去。

立秋之前面对的都是杀手,刀光剑影里练出来的,毫无杀伤力全靠蛮力的棍棒,她压根没放在眼里。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很快,空旷的铺子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

哀嚎声吵死人了!

立秋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视线看向八哥和他身后的小喽啰,挑眉道:“来啊,继续!”

八哥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兄弟们,被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碾压。

还是轻敌了,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丫鬟,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厉害!

他,绝对不可能打得过!

面对立秋挑衅不屑的眼神,八哥深吸一口气,压着无能的怒意道:“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说完,也不管一地兄弟和身后呆滞的喽啰,夺门而出。

立秋单脚勾起脚边落下的棍子,朝八哥踢去:“让你走了吗,姑奶奶还没玩够呢!”

棍子精准的砸中八哥的后背。

八哥一个狗吃屎,扑在门槛上。

来不起起身,后背上重重的落下一只脚:“狗东西,先前是我们夫人大度,不跟你们这些杂碎计较。”

“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八哥挣扎的要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臭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放开!”

可,背上那只脚似有千斤重,他又以头重脚轻的姿势爬在门槛上,使不上劲儿无法动弹!

立秋的脚使劲碾了碾:“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让我猜猜,你是条只会狂吠的狗吧?”

周围看热闹的人,瞧见八哥被一个弱女子如此欺辱,忍不住哄笑起来。

还有认识他的人,夹在人群中嘲讽道:“哎呀,这不是北街赌坊出了名的打手吗,怎么被女人给踩住七寸了,还是不行啊!”

“哈哈哈,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呢,姑娘好样的!”

“我刚才瞧见了,铺子里就三个女子,这男的带十好几个人,一点也没打算留情,要不是姑娘有本事,只怕都要遭殃,姑娘,别放过他们!”

“就是,他们污言秽语,人家又没得罪赌坊,欠银子的是上一个老板,他们仗着武力,欺负人家新来的,就该吃教训!”

“姑娘,再使点劲!”

“……”

立秋云淡风轻的样子,抬眼朝大家笑了笑:“叫大家见笑了,我们帝家初来乍到,本着和气生财的意思,不得罪任何人。”

“可惜,这个渣滓带着人无端生事,叫人无可忍耐。”

“我们都看着呢!”人群中,有个活泼的姑娘站出来,竖着大拇指道:“姑娘,不是你们的错,你干得好!”

立秋看了眼那姑娘。

十四五的样子,面容姣好灵动,衣着光鲜华丽,应该是白云镇上有头脸人家的小姐。

她点了点头,朝那姑娘道:“姑娘深明大义明辨是非,我家夫人有孕在身,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他们会冲撞夫人。”

看热闹的人闻言,更是愤慨,纷纷指责辱骂八哥一行人。

八哥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本是抬不起头的,听到各种骂声,又忍不住抬头想记住这些人的样子。

他现在是不能做什么,等他起来,再对付这些人!

“看什么?”立秋察觉到这点,脚下再度一动:“还想记仇,报复回来吗,看清楚姑奶奶我的脸,是我打的你!”

八哥仿佛被打脸一样,趴在地上,屈辱道:“你别得意,我是北街赌坊的人,你敢如此羞辱我,有你的好果子吃!”

“管你是什么人,妄图对夫人不利,就是这个下场。”立秋提高声音,道:“也叫你背后的人注意点。”

“教训还没吃够,不积点德,小心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云晚意知道立秋有分寸,等她告诫完了,才和寒露出去:“立秋,把人放了吧。”

“是。”立秋松了脚,狠狠踹了八哥一下:“还不给夫人道歉?”

八哥不想道歉!

可,后背腰腹都疼的厉害,要是再不走,这婆娘怕还要揍他一顿!

八哥识时务,忍着屈辱,低着头声如蚊蝇:“夫人,对不起。”

“什么东西?”立秋又给了他一脚:“没吃饭呐,这么大个人,说话比女人声音还细?”

八哥身子一颤,抬头间,眼神满是怨毒,声音拔高,带着愤怒:“对不起,是我们不好!”

“以后呢?”立秋站在云晚意身边,冷笑道:“会不会有下次?”

“不,不会。”八哥咬着牙,道:“可以走了吗?”

“不行。”立秋朝铺子里一指:“铺子里必须恢复原样。”

“我,我去找工匠来。”八哥缩着脖子,支支吾吾解释道:“我们不会这个。”

“最好快点。”立秋看出他打算接口逃跑,总要留个报信的人,顺着他的话道:“不然还要挨打的!”

八哥嗯了一声,飞一般脚底抹油。

简直大快人心,围观的人夸赞了一番,很快也就散了。

剩下那个活泼的姑娘没走,凑近云晚意道:“夫人,你好漂亮,还有你的丫鬟,真的好厉害!”

云晚意笑容疏离客气:“姑娘过奖,我们有些事,先行一步了。”

“好。”那姑娘退后几步,又道:“还没交换名字呢,我叫李书宁,你叫什么?”

“云晚晚。”云晚意说了化名:“李小姐,来日再见。”

“好。”李书宁点点头,道:“云夫人,以后再见。”

云晚意没纠正她的称呼,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常景棣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既是担心,又是懊恼,仔细查看云晚意:“晚晚,我来迟了,对不起!”

“无碍,立秋寒露在呢,不会出什么事。”云晚意说话间,视线落在一路小跑而来,气喘吁吁的向春荣身上。

向春荣对上她的视线,干巴巴一笑,不好意思道:“帝夫人,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到了却没进来帮你,实在是……”

“是你去请的我家老爷吧?”云晚意面容沉静,带着了然道:“多谢你了。”

帝宅没在繁华处,离铺子有一定的距离。

他们刚来,不认识几个人,除非专门有人通知,否则常景棣没那么快知道这边的事。

向春荣不好意思,讪讪道:“夫人的婢子厉害,自己解决了,还好没受伤。”

“还是多谢你有帮我的心思。”云晚意拿出准备好的膏子,道:“这是我祖传的匀面膏,能美白养肤。”

“向老板不嫌弃,还请收下。”

向春荣没有客气,接过膏子后,低声提醒道:“那些人是北街赌坊的人,据说那赌坊和县丞家公子有些关系。”

“惹上他们,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丢不掉甩不脱还臭烘烘,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有的是恶心人的手段,你们夫妻以后一定要小心!”

云晚意和向春荣客套了几句,踏上回府的马车。

常景棣面若寒霜:“赵莲娣可真是好样儿的,看来还是没伤及筋骨,大寒,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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