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的眼前忽然一花,手中握着的魔剑凭空消失。画面一闪,魔剑出现在左侧的窗户旁边,得意的转了一个圈:
“你忘记我的能力了?你是抓不住我的,哦呵呵!”
“你知道自己并非人类这件事吗?”
没有起身去追曈恩,爱丽丝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多罗丽丝,问出了一个问题。
魔剑的注意力被爱丽丝吸引,曈恩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爱丽丝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件事……只是隐约的感觉。毕竟——普通人也不会有我这样的特殊能力。直到我进入托帕石之后,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真的不人类。”
在谈论这样的问题时,曈恩不再像刚才那样活泼,声音也沉静了许多。
她的情绪有点低落,但语气却没有多大的起伏,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人类在死的时候,会留下肉身,而我如果面临死亡……什么都不会留下。”
“你是否还记得,在成为人类之前的记忆?”韦德说过,没有保留最初记忆的精神体,一旦面临死亡,便将面临魂飞迫散的下场。
然而,并非强大巫师的曈恩,却因为托帕石活了下来,这本身便是有违常理的事情。
魔剑向下滑落了一段距离,然后躺倒在地上,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魔剑在地毯上翻了个身,
“变成人类之前,我是什么?尽管我现在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可是我的记忆里只保留着哥哥和孤儿院的过去……更往前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曈恩的心情似乎很苦恼,躺在地毯上的魔剑望爱丽丝的方向翻了一个身,忽然站起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清楚。还有另一个问题,比这个问题更加让人感到苦恼……”
爱丽丝站起身走到魔剑旁边,蹲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魔剑上镶嵌的红色宝石,“什么问题?说出来让我听听?”
“我说了,你也肯定不知道答案。”
曈恩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并没有避开爱丽丝触碰魔剑的手指,“但是既然你问我,我不说的话……你会不会不想做我的朋友?”
曈恩的心情有点沉重,声音闷闷地。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是朋友。我是信守承诺的人,不会随便反悔。”
爱丽丝把魔剑从地毯上拿了起来,“你要是告诉我,我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再怎么想帮忙,也没有任何办法帮助曈恩。”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曈恩把心底的困惑告诉爱丽丝,
“我身上的谜团很多,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要是我以前并非人类——我为什么要变成人类的形态?”
“这个问题……”爱丽丝挠了挠头,歪着头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答不上来。”
“不去想这些让人苦恼的事情了,”曈恩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生的烦恼本来就那么多,快乐开心最重要!”
“小姑娘家家的,却挺喜欢讲道理。你要是真的想跟着主人,那么必须要做好心里准备。”
一直没有说话的韦德,忽然开口了。让爱丽丝感到意外的是,韦德并没打算向曈恩隐瞒身份。
“什么声音?”被爱丽丝我在手里的魔剑打了一个激灵,魔剑的剑刃散发出锋锐的气息,”为什么还有人可以听到我们交流?“
“韦德,你怎么忽然说话了?”爱丽丝通过心灵感应和虚空魔杖单独交流。
“主人不用担心,我只要不告诉她我的身份,她也不会知道我是传奇魔杖。”韦德向小主人解释了一句。
“因为爱丽丝也是我的主人,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主人,我怎么就不能听你们说话?”虚空魔杖得以洋洋的说。
“你是——爱丽丝的属下?”曈恩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应该叫我前辈,小丫头。”
韦德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能够成为主人的剑魂,是你的幸运,不过你以现在这副样子和主人并肩作战的话,只会像第一代剑魂那样,在战斗中牺牲。”
“此话怎讲?”爱丽丝挑了挑眉,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第一代剑魂并没有和主人签订契约。而且它和曈恩不一样,它没有具体的形态。魔剑的核心是剑魂。强大的剑魂可以提升魔剑的威力。”
韦德开始解释自己这么说的原因。
“现在的曈恩,虽然具备着特殊的能力,但要作为剑魂,还是太虚弱了。曈恩靠着托帕石活了下来,精神体的力量却所剩无几,仅剩的魂力也严重受损。”
在听到韦德这么说之后,住在魔剑里的曈恩心中一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她自己很清楚。
只是没想到,那个说话奶声奶气的存在,竟然可以一眼看穿她此时的身体状况。
眼神如此老辣,对方的实力应该非常强大——
“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必须要签订魔法契约,有了这个契约之后,你可以凭借爱丽丝的力量,来修复损伤的神魂。”
韦德讲述完解决问题的方法和好处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但有失有得,在获取修复的魔力时,你也要服从主人的命令,除非爱丽丝解除契约,否则你将无法违背主人的命令。”
这是要以自由为代价签订的契约。曈恩若有所思。
要是签订了魔法契约,爱丽丝和曈恩的关系,便会从朋友变成主仆。
“利弊关系我都说清楚了。想要继续待在托帕石里无所事事,还是成为魔剑和主人并肩作战——选择权在你手中。”
虚空魔杖的语气轻松起来,现在,决定权掌握在曈恩那里。
韦德没有说的是,如果曈恩不签订契约,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仅剩的那点精神体……
也会消耗殆尽。
它和爱丽丝不同,三百多年见惯了生死,也不会轻易被别人感动。
韦德要考虑的,是主人的安全,主人的利益。
至于别人的死活……韦德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见到也只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