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了魔法师的称号,呆鸡就会不恐惧了呢?”
妮娜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爱丽丝可以从它的声音中听出它的好奇心。为什么呢?
爱丽丝思索了一下,实际上她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因为与生俱来的能力,是普通人类所不具有的力量
而且这种能力非常强大,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下一条生命,但也可以让人们惊慌失措。超能力是不被认可的。
魔力也应该是同样的道理。
人们害怕未知的事物,怕受到伤害,爱丽丝用超能力救下中分猫时,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也正是因为她学会隐藏力量,脸上丑陋的胎记才终于消失,恢复了真正的样貌。想到这里,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柔软白皙的脸颊。
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像柳絮一样飘起,飘向黄昏时的孤儿院,在那里度过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这时候,爱丽丝听见,一道清冷如冰雪的声音,在楼梯道上缓缓响起:“因为人们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魔法存在。呆鸡只相信,自己能看的见的事物,所以它们才会被自己的意识所局限。”
小妮娜上身微微前倾,双手在胸前交握,做出认真聆听的动作。
“他们相信,所有的魔术不过是障眼法。都是假的,也就不可怕了。”
是维尔利特在向妮娜解释原因,爱丽丝拉回想要飘远的思绪,左肩的疼痛让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难道已经疼到精神恍惚了?
爱丽丝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眸,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妮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假的就不可怕?原来是这样,呆鸡果然是神奇的物种。”
被叫做神奇物种的呆鸡巫师爱丽丝,嗅到了空气中几分尴尬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气氛尴尬,还是她自己感觉太尴尬?
就算她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但是也不可能听不出,维尔利特在解释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的几分微微的嘲讽之意——
爱丽丝知道这不是人种歧视,只是比较客观的评价,大实话向来都不好听,但也一点都不虚伪。
意识到自己说话口无遮掩,兔耳人偶妮娜用棉花填充的手捂住嘴巴。左看看维尔利特,右瞅瞅爱丽丝,那只唯一的眼睛似乎泛起泪花:
“我没有说你是奇葩的意思,我、我说话常常不经大脑思考,你们不会和一个脑子里全塞满棉花的女孩计较那么多,对不对?”
和布伦达相互对视一眼,爱丽丝耸了耸右肩,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喜欢自嘲的女孩。
把视线落在小妮娜的身上,抿嘴一笑,爱丽丝语气轻松
“不用那么小心谨慎,我不会生气,阿布也不会。就算我生气了,也不会变成老虎把你吃掉,所以没必要害怕。你向我们搭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谨慎小心。”
爱丽丝的话音未落,楼梯的下方忽然传来一道巨大的响声,听起来像是把门用力推开,因为发力过猛,门板与墙壁撞击发出的。
“砰!”
“小妮娜,你是不是又跑出去冒险了?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安全,我和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在楼道内响起,紧接着就是“噔噔噔”的上楼声。
当爱丽丝她们看到来者的真面目时,妮娜已经跐溜一下缩到了爱丽丝身后,微微侧头,只露出半个脑袋来:
“我就是看一会儿夜空,没有从入口出去,你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一样,隔壁的帽子大妈都没有你话多!”
来到走廊下方的家伙,是一个戴着手套的稻草人,稻草人没有脸,身上的木杆就是骨头,稻草就是血肉。
挂在两根胳膊上的手套,向下耷拉着,手套看起来非常破旧,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但仍旧有几处破损的小洞。
它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衣,棉衣虽然比手套干净,但却也非常陈旧。色泽暗淡干枯,衣服的下摆像是被狗啃了一样。
凹凸不平。
“噢,原来还有两个新来的客人,而且竟然还是大活人。”
声音浑厚粗重的稻草人扭过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打量着两个穿着黑色魔法袍的小巫师。
明明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爱丽丝特们却能够清晰感觉到稻草人的目光,用枯黄的稻草编织的脑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椭圆形的球体。
在不能确定是敌是友之前,她们必须要保持警惕。爱丽丝甚至已经想到了对战的方法,如果对方是普通的稻草人,那么她们大可以放一把秘能之火解决问题。
不过,从稻草人和兔耳人偶妮娜的对话来看,稻草人应该不是什么以欺负别人为乐的家伙。
反而貌似还非常关心躲在她身后的妮娜,显而易见的是,妮娜并不打算领情。
爱丽丝注意到,稻草人提到了“大活人”这三个字。
在之前,她们遇到浮空列车的时候,浮空列车也有说过这三个字。看来这个空间真正的“活人”没有几个。
“虽然这样讲可能显得我很啰嗦,”稻草人扯着它那又粗又重的大嗓门,向两个新来的客人发出询问,“你们两个大活人,确定是要来我们这里做客吗?”
“是我邀请她们进来的,我是邀请者!”小妮娜大声说,从爱丽丝身后冲出来,挡在两个小巫师前面,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样子,把两只由棉花填充的手张开,努力大声喊道。
“你还没有成年,小妮娜。”稻
草人的语气非常老辣沉稳,挂在木杆上的两只带补丁的手套快速甩动旋转,随着手套甩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被搅动形成气流。
稻草人歪戴着草帽,身上的棉衣在风中上下舞动,语气像是钉在地上的铁钉,不容置疑,
“在没有邀请者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家伙,可以随便进入这里!”
“你真不讲道理!”小妮娜气的用力跺了跺脚,撸起袖子就准备和稻草人干架,半路却被一只手拦住,爱丽丝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交给我们,别担心。”
“在我们这儿,谁年纪大谁说了算。你刚来不到几年,怎么能够这样和前辈讲话!?”
“如果,我们就想进去。阁下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