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没有理会七玄冰凰鸟放的狠话,而是快步走到黑色锁链前,趁着黄金瞳还没有完全消散,手中蕴含了天地元素之力的魔剑斩出,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黑色锁链全部斩断了。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爱丽丝转过身,准备走到小布伦达身边去。

当视线落在冰壁旁的冰雪女孩身上时,正好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对上。明明看起来的确是小布伦达的眼睛,但是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爱丽丝心中疑惑,走到小布伦达面前,脸上绽放出好看的笑容,然后用关心的语气问道:

“伤口是不是很疼?那个七玄冰凰鸟已经被我降服了,现在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

然而小布伦达却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看着爱丽丝那双因为怒意消散而渐渐淡去的黄金瞳,缓缓摇了摇头,伸出手,一声不吭的抱住了爱丽丝。

爱丽丝愣了愣,以为小布伦达是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太高兴了所以拥抱自己。金发小女巫垂下眼帘,将双剑插在地上,伸出手轻轻拍着维尔利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对不起,让你独自在冰山中被困了这么久,要是我能够早点进入梦境,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拥抱着爱丽丝的冰雪女孩闻言,把脸埋在爱丽丝的胸膛上,声音听起来闷闷地:

“爱丽丝,谢谢你,我是出不去的。”

这声音虽然还是小布伦达的声音,但是语气却和长大后的维尔利特一样,冷静理智,如明月,如冰泉。

爱丽丝听到这个称呼,还有熟悉的口吻,立刻明白了小布伦达到底哪里变了。她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长大后的阿布?”

怀里的人抬起头,冲爱丽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

“还没有成人,和你一样,是九岁的布伦达。”

爱丽丝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刚才对方说无法出去这句话,爱丽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着表面五六岁,实际上有着九岁灵魂的友人,认真的追问:

“你说的出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维尔利特冰蓝色的眼睛几分黯然,似乎并不想要面对这个问题,但还是决定回答爱丽丝的提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进入我的梦境,但是,其实我自从出现魔力暴走之后,在梦境中就一直被黑色锁链囚禁着。”

“有的时候是在冰山里,有的时候是在一望无际的雪原,有的时候是悬崖边这是永无休止的噩梦。就算你击败了七玄鸟,在以后的梦境中,它还会积聚力量,重新复活。所以我永远,不会走出自己的噩梦。”

爱丽丝没想到维尔利特过去的时间里,一直在噩梦中被七玄鸟折磨,在这无休无止令人绝望的梦境里,她一直一个人默默地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年。

本以为在梦境里救了布伦达,结果却只是救了这一场梦境,以后还有更多的噩梦在等着维尔利特去承受。爱丽丝双手握着布伦达的肩膀,语气难过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维尔利特没有回答爱丽丝的问题。但是她的沉默已经让爱丽丝明白,至少对于博览群书少年天才的布伦达而言,直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长达四年之久的噩梦。

“不要难过,我早就习惯了,这没什么的。爱丽丝,就算你没能解决这个问题,也请不要自责。你能够帮我驱赶这一次的噩梦,我已经很开心了。”

维尔利特看着表情低落担忧的金发友人,伸长了胳膊轻轻抚摸着对方头上柔软的金发,冰蓝色的眼睛像融化的清泉一样温柔善良。

爱丽丝心里面乱糟糟的,只觉得自己没能够帮上阿布,而蒙德里金又要报复维尔利特家族。这四年来,布伦达已经独自在每一夜的梦境中承受痛苦,再把当年的恶魔复活这件事告诉对方,布伦达要考虑的东西会更多。

爱丽丝看着眼神温柔的友人,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对方,看着维尔利特受伤的手腕,爱丽丝于心不忍,难得一见的犹豫起来。

“你有心事?有什么想要和我说?”

洞察力可怕的维尔利特,很快就从爱丽丝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爱丽丝抓耳挠腮,想到这件事说出来会让阿布更操心,但是如果不说,一旦蒙德里金展开行动,而维尔利特家族又毫无防备,那么后果会非常的严重。所以爱丽丝下定了决心,对目光疑惑的维尔利特说道:

“寒假我去了人类世界,在一次乘坐地下魔法列车的时候,进入了心灵幻境,后来,我闯出幻境的时候,发现了椅背装书的抽屉上多了一个信封。”

“那封信的主人是蒙的里金,他在信中提到,要向当年参加过最终之战的巫师和他们的后人报复,所以我想这件事有必要告诉你,这样也好提前防备蒙德里金的袭击。”

“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现在进入了阿布的梦境,也可以更快的让你知道这件事,之后我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校长和巴德叔叔他们。”

维尔利特在听到蒙德里金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也是一变。在魔法界没有谁会对这个名字毫无所闻。

当年把魔法界搅的天昏地暗的邪恶狂徒,被维尔利特的家族族人和众多巫师制服的蒙德里金,布伦达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族中大人讲过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你可以确定他真的复活了吗?见过他本人?”

维尔利特微微蹙起眉头,蓝色的眼睛沉凝下来,神色严肃而认真的问。

毕竟就算是在魔法世界,想要让一个人真正复活,也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生死规律,天道法则,哪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违背?要真的随随便便就复活,谁都可以死而复生,那魔法界岂不是全都乱了套。

“我也不能够确定,没见过他本人,但是蒙德里金说过他会和我见面,但具体的时间却不清楚。”

“就算他已经复活,按照我的猜测,他也可能没有完全恢复实力和状态,不然早就开始复仇,也用不着写信这种麻烦的方式了。”

“还记得之前我们研究的紫色魔咒么?在克里多地下基地的时候,我已经从布莱克那里知晓了这个魔咒的名字,紫色魔咒的名字叫千魔暗咒。”

维尔利特听到魔咒的名字,表情一凌,一只手撑着地面,勉强让自己的坐姿更端正:

“千魔暗咒?那不是失传已久的黑魔法禁术?”

爱丽丝点了点头,也就地坐下,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地面也很凉啊。爱丽丝对维尔利特说道:

“当时因为阿布伤势还没有痊愈,我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再后来学院重建以后,我们一直忙着考试,也就没有提此事。不过现在,我收到了蒙德里金的信,而且蒙德里金是最后一个会使用千魔暗咒的人,而现如今紫色魔咒被我多次碰上这极有可能和复活的蒙德里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我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一个人复活很困难,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绝对不能让蒙德里金的复仇计划成功。”

维尔利特安静的听爱丽丝说她的想法,很快就理顺了思路,微微点头对爱丽丝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会以最快的效率让全族戒备。除了这个,你之前说,蒙德里金想要见你,但时间未定。你作为小狮子,是他的眼中钉,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轻易涉险。”

虽然爱丽丝省去了在魔法列车的心灵幻境中遇到的凶险,但聪明如维尔利特,怎么会不知道爱丽丝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把惊险的遭遇都省略掉了?但维尔利特也理解的没有追问。

“还有,把衣服穿上,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维尔利特把身上盖着的棒球服外套披在爱丽丝身上,示意对方穿好衣服,以免在冰山内被冻得太难受。因为噩梦解除,七玄冰凰鸟消失,所以冰山不在吞噬克里多学院。

爱丽丝看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的布伦达,皱眉问道:

“那你呢?你穿的那么少。”

维尔利特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忽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伸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闷声不吭。

爱丽丝看到布伦达白皙的额角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冷汗滴落在地上瞬间凝结成冰,虽然对方一言不发,但是爱丽丝也能明白布伦达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你怎么了,阿布?是不是头疼?”

爱丽丝哪还顾得上冷不冷,把身上披着还没有穿的棒球服又盖在了维尔利特背上,然而还没有等到维尔利特说话,一道声音已经替她回答了爱丽丝的问题:

“咯咯咯,想不到在梦境里也能靠意志力找回记忆,这真是一个奇迹。不过破了我的咒术,可是会付出代价的。咯咯咯,又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战斗表演,真是有趣咯咯咯咯”

那道声音的主人,爱丽丝是认得的,不仅认得,就算光听声音爱丽丝也知道对方是一夕加林。

一夕加林是爱丽丝曾经在幻境中和爱德华一起对抗的家伙,曾经爱丽丝在幻境中面对的黑色怪手和白蛇雕像,就是一夕加林的玩具,这个诡异的家伙实力未知但是一定很强,来历神秘,爱丽丝甚至没有看到过对方的真实容貌。

一夕加林这一次的装扮和之前不太一样,似乎是为了应和冰山的场景,它带戴了白色的圆框眼镜、白色手套。

浅蓝色的礼帽、深蓝色的衣裤,银色的皮鞋,只有领带是血红色的。白色的眼镜后面空无一物,裤子和鞋子连接的位置也空荡荡的,仿佛衣服、裤子,眼镜自己活了过来,这感觉诡异而又荒诞。

“一夕加林?你到底对布伦达做了什么?!”

爱丽丝看着痛苦的布伦达却帮不上忙,心里面不可能不急,但是一夕加林的实力是个未知数,而且就算爱丽丝靠自己的能力击败对方,如果它耍诈让布伦达陷入危险,这就麻烦大了。

“呦呦呦,之前还不一口一个阿布的叫,现在是怕我看出你们关系好,所以故意叫的生疏?”

一夕加林白色的手套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阴险的声音笑嘻嘻的说道“这招对我可不管用,我全都看穿了哦。”

爱丽丝挑了挑眉毛,知道瞒不过一夕加林,也不再做任何辩解,扬声说道: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总会耍这种阴招。既然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总可以告诉我,阿布之前一直做恶梦这件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夕加林白色的眼镜晃了晃,似乎是摇了摇头,虽然根本就没有看到头。就在爱丽丝以为对方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夕加林又开口说道:

“这怎么能叫阴招呢?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咯咯咯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虽然喜欢看戏,但是这冰山这梦境可全都是布伦达她自己的。就算是经常做恶梦,也不能把这件事赖到我头上,这样很不礼貌哦咯咯咯咯”

一夕加林说着说着就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就算这家伙是一个大活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但是从一夕加林的话中,爱丽丝也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折磨布伦达四年之久的噩梦之源,但爱丽丝更不会傻到相信一夕加林只是一个喜欢看戏的无辜观众。

能够轻易进入梦境的怪物,而且每次都是在惊险的梦境或幻境中出现,就算一夕加林想要澄清自己是无辜的,也是完全不可信的。

“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阿布?说说条件。”

爱丽丝不愿意和一夕加林继续聊下去,直接打断对方的笑声,开门见山的问道。

一夕加林的笑声戛然而止,白色的眼镜对着爱丽丝,像是在观察金发小女巫的神色,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它吧两只手套平伸向左右两侧,做出一个标志性的稻草人动作,歪着头,用诡秘而又狡诈的声音低语:

“当然是要你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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