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洲城是京沪杭的一份子,工商业格外发达,是竹制品和百货的集散地,自身又有茶叶、丝绸、生丝等作为基础,旅游业发展的很快,经济实力在民国时期名列前茅。
警察局长是杭洲市的肥缺,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因为这个位置杀人,除了工作方面的原因,还有切身利益的原因,警察局的油水丰厚,每年他们都能从金瑞明手里得到不菲的额外收入。
“这可不是什么些许薄礼,分量十足啊!礼,我收了,实话实说,我这是想要让我们之间的友谊,更增加一步。”韩霖说道。
他的家庭是盐商家庭,这趣÷阁钱虽然对一般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惊人的财富。
“还有一份地契,一辆汽车,老弟以后来杭洲总得有个住的地方,有个出行的工具,我也实话实说,在警察局工作,总有些摆脱不掉的人情关系,想必老弟也能理解。”金瑞明笑着说道。
什么人情关系!无非就是受贿呗!
“理解,没想到我在杭洲也能有自己的住处,多谢了,闲暇之余倒是可以来西湖逛一逛,住几天,我虽然过段时间要离开杭洲,这里还有些生意和别的事务,到时候请金局长多关照。”韩霖说道。
京沪杭不但是金陵政府的税赋来源,也是将来日本侵略者扶持的汪伪政府,统治的中心地带,将来的军统局特工,与日本特务和汪伪政府的特务,进行了舍生忘死的地下战斗,在杭洲设置自己的据点,提前做做准备,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广源贸易公司这块招牌,既然创立了,就是未来搞地下活动的一个掩护,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杭洲和沪市的渠道建立起来,甚至还得逐步扩张,等全面抗战爆发,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唱片店。
这种专门销售唱片的商铺,客流密度非常稀少,时不时的进来一个。陆逢春在接待顾客的时候,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进门了,对方只是在货架周围转悠了一圈,没等他接待就走了,这样的情况也属于正常。
但是陆逢春来到柜台后,突然眼睛瞪大了,只见五根金灿灿的大黄鱼,还有一张纸条。
他暂时关上门,挂上稍后回来的牌子,急匆匆的来到后院。
“秦书记,一直帮助我们的那个神秘人,刚才来唱片店了,这是他留下的大黄鱼和情报,真是不可思议,他怎么找到唱片店来的?”陆逢春对这件事无法理解。
唱片店是目前杭洲城地下党组织机关的驻地,是最为机密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够一巴掌,可神秘人偏偏就能找到这里,还留下了金条和情报,这人的能力实在太恐怖,超出了想象。
“这是左手写的字,趣÷阁法非常流畅,绝非短时间能够练成。这位神秘的同志告诉我们,负责运输物资的同志被运河帮给盯住了,由此找到了郭正弘同志的联络点,而且他留在杭洲的时间不多,唱片店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会和这里取得联系。”
“此外,调统局一处在杭洲的调查室主任和特务室主任都被警备司令部秘密枪决,行动队长和几个骨干被关在监狱里,几乎陷入瘫痪的处境,对我们的追查会放松一段时间,二处杭洲站的情报科在各大药店有眼线,行动科利用运河帮搜集情报。”秦凤麟说道。
他把这张纸条,点起火柴烧了,甚至还用脚踩成粉末。
“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神秘人同志确实是在军警宪特部门工作,所以才对特务机构的事情了如指掌,可问题是,他哪来这么多大黄鱼?就算是杭洲城的大户人家,也没有这么多储备,五根大黄鱼能兑换两千块大洋,对我们帮助实在太大了,称得上是雪中送炭!”陆逢春说道。
不管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都属于压箱底的镇宅之宝,有点能力的人,总要想方设法的储备几根金条。可是能够兑换大黄鱼的家庭,也绝对不是很多,目前流通的银元,币值非常高。
地下党时刻面对反动派的军事围剿,四处围追堵截,没有自己掌控的城市,没有工商业,也就意味着没有税收,财政方面极其困难。
各地的地下党组织都是自己想方设法的筹集活动经费,还要把微薄的经费拿出来支援游击队,每天的日子基本是捉襟见肘,别说是两千块大洋,整个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就连两百块大洋也凑不出来。
“与两千块大洋相比,我更重视他这个人,经费方面的困难我们自己能够克服,但是想在金陵政府的军警宪特内部发展一个自己的同志,难度实在太大了!这位同志离开杭洲以后,我们无法再得到敌人内部最为直接最关键的情报,这才是最为可惜的。”秦凤麟说道。M..
这个神秘同志已经三次挽救了杭洲地下党组织的命运,避免了难以挽回的损失,他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韩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给杭洲城的同志们减少了很多安全保障,他手里有二处杭洲站、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三个情报渠道,通过外勤组的监视网,几乎能够把敌人采取的行动,在一开始就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杭洲不是他的主战场,未来惨烈的地下战在京沪,而且地下党组织的工作,也不是指望某一个人发挥作用,是集体的力量。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尽可能去帮助同志们渡过危机,走的时候也没有了遗憾。
两天后,韩霖这次情报传递发挥了作用。
二处杭洲站驻地。
“我对你和行动科的表现,实在没话说了,上次你们监视南宋皇城遗迹的地下党联络点,结果人跑了,你说是情报科的问题,我姑且信你,但你们行动科自己监视的地下党成员,跟着跟着又跟丢了,我来问你,这次你又要找什么理由向我解释?”卢文洲冷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