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聿的目光一冷,厉北琛是权势滔天,但他也不示弱,“如果有那一天,各凭本事。”

他走了。

厉北琛站在电梯里,鹰隼的目光直盯李承聿后脑勺,森洋都能感觉出总裁一圈冷气,无疑是心情更差劲了。

情敌挑衅,他和少奶奶又这局面,哎。

当电梯门关上,黎向晚从旁侧透出身影,她看了眼电梯里下行的三哥,又看向李承聿,若有所思。

李承聿竟对温宁上心到这等程度了?

黎向晚嘴角勾了个冷笑,当即打给助理,“我让你查,昨晚温宁的行踪,查的怎么样了?”

温宁早晨湿漉漉的赶来警局,肯定不正常,三哥在气头上,才没注意那么多。

助理回复她,“黎小姐,我查到是李承聿帮着温宁潜入医院,救活严老,后来李承聿半夜被对手吓药,温宁赶去酒店,两个人被困到早晨才出来的。”

什么?

黎向晚脸色一变,是温宁救了严老?

她知道这次标书肯定和温宁舅舅脱不了干系,但没想到温宁背后又在帮着三哥!

“温宁在医院这段行踪,你给抹去。”保不齐三哥回头查,不能让他发现,是温宁背后帮了他。

至于……黎向晚勾起唇,“李承聿和温宁在酒店干了什么,你去找找有没有照片视频的痕迹。”

若是让三哥知道,温宁也必死无疑了。

不过,黎向晚现在并不急,温宁有了这么个舅舅,正在‘死’路上,她就呆在三哥身边,等待时机就好。

-

夜晚,温宁孤零零的从南城回了榕城,她没地方可去,只能回到祝遥遥的公寓。

一进门身体就倒在地上,肚子动的有些厉害。

温宁害怕反复高烧伤到宝宝,撑着身子去泡了个中药澡,洗着却昏睡了。

祝遥遥夜里回来时,就看到她泡在冰冷的水里,人陷入昏迷,小手握着的手机,还停留在合盛的新闻页面上。

合盛丢失竞标的事情,在商界是个很大的新闻,祝遥遥一向消息快,已经听说了。

她叹了口气,赶紧把温宁扶起,小声叫醒她,“宁宁?你快穿衣服别又着凉。”

温宁模糊的睁开眼,眼神有些空,嗓音嘶哑,“几点了?”

“快半夜了。唉……我都知道了,标书是你做的,可这种数据错误有时没办法避免,你也别自责,”

温宁徐徐垂落苦涩的眼睛,遥遥并不了解实情,她如何不自责呢?

“l这次是挺危险的,还好严老没事,他该不会向你发难了吧?”祝遥遥见她回来了自己的公寓,有些担心她和l的关系,是不是更糟糕了。

温宁没有说话,不知该如何跟她说。

祝遥遥扶着她起来,摸了摸她白白的肚皮,“宝贝渐渐长大了,黎向晚那颗沙子,你就容了吧,不能不为快要出世的孩子着想啊。”

温宁的身子一僵,因为舅舅,他们没有回头路了。

祝遥遥却兀自不知,眼神闪烁着提醒她,“你最近都过得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明天就是除夕了吧,我今晚得回祝家老宅去,你……”

温宁呆滞着,迅速的一笑,“你快回去陪你爸妈,我在这里没事的。”

祝遥遥犹豫的问,“你不回l的别墅吗,明天是你们的第一个春节啊。”

温宁鼻尖剧烈一酸,死死的咬住嘴唇,忍住几乎破功的泪意,她手指微颤地抓紧衣服,盯着地面说,“没有机会了……遥遥。”

祝遥遥见她小脸格外苍白,心头一颤,一时都不敢再说什么。

是不是l没打电话给她?祝遥遥不敢再问什么,怕触得她掉眼泪。

陪了温宁一会,她只得走了,要赶明天的晨拜。

温宁呆在卧室里,环膝独坐到天亮,除夕了,天空又下起了雪,白皑皑的,却也格外冷透人心。

她不回别墅,已经是一种态度,他肯定明白……

叮铃铃,手机却不适宜的响起,温宁呆呆一看,居然是别墅的座机!

她心头颤动起来,知道这一定是婆婆打来的。

手指微紧,她还是赶快接了起来,“妈妈……”

那边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伤感,“宁宁,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没回来呢?”

温宁咬着嘴唇,不能说话。

婆婆笑一笑,很是担忧,“我记得前一阵臭小子在医院时你们还好好的,这些天我在独栋养病,你们又偷偷闹别扭了不是?傻孩子,快回来,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第一个除夕,怎么能没有你和小孙孙呢?”

温宁的眼泪掉在了膝盖上,默然无声。

婆婆又细细劝,“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你快回来吧,有什么事当面好好说,妈妈都给你做主!”

妈妈……在温宁心里,早就把这位可爱的婆婆当成第二个妈妈了。

她的心里暖潮与痛苦交杂,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妈妈的他,会在当年伤害她的妈妈。

“这也是他的意思呢,他虽然不说,宁宁啊,我们等你。”婆婆耐心的哄着她。

是他的意思吗?他叫她回家?

温宁的心口鼓鼓的跳起来,是越发不安,也是寥落心碎。

也许,今天会有一个结束,他叫她回去,是要分手?

温宁空落落的想着,该这样了,她宁愿堂堂正正与他为敌。

无论如何,婆婆病情堪忧,她也是要回去演戏一场,先安抚了老人家。

他可能也是这个意思吧!

温宁深吸口气,整理自己,画了个淡妆遮盖惨白无血的脸色,换好衣服出门开车。

站在别墅庄园的大门前,松软的雪将篱笆覆盖,呼出的冷气成缕缕白雾。

温宁呆滞着,她的人脸识别已经让大门自动打开。

她提步心乱地走入进去,熟悉的客厅里,空气仿佛全是男人沉厚的气息。

婆婆坐在沙发里量血压,温宁目光凌乱的一掠,好似没看到他?

“宁宁!”老人轻柔唤她,很自然地对她露出笑脸,指了指厨房,“你回来就好,乖孩子,我们正在准备除夕的中餐,家里也没几个人,冷清的很,说好呀,每个人都做一道菜的。”

气氛是安静又和谐的,婆婆似乎心情不错。

温宁也努力佯装出笑脸,她摘起袖子洗净了双手,顺着她的心意走进厨房,“妈妈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胃口不太好的,”婆婆病容虚弱,又笑道,“你做几道臭小子爱吃的就行。”

温宁微微一怔,他爱吃的?西芹百合,清蒸排骨,翡翠黄瓜虾仁,松茸煅鸡汤,全都不要辣,他喜爱清淡。

没想到自己将这些小细节都印在了心里……

胸口似乎又闷重了些,她徐徐吐气,轻声说,“冬妈,我们先做松茸煅鸡汤。”

“好,先生爱吃。”冬妈笑了,去切鸡肉。

温宁将松茸摘净,正疑惑是先焯水还是直接丢进去,

身后袭来一股令她窒息的清冷,男人的味道熟悉入骨,带着强硬气场。

随后她细腰无声贴近温度,他在她头顶高高说道,“厨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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