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疾也不和那门后的两人废话,他挥手下令道。

“缉拿这两人,押解至朔州府听候刺史大人发落!”

“是!”

随着高疾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十多名兵卒立马上前,牢牢地将安岭县县尉谢良阳用木枷捆住。

而吴言之还想要拼死挣扎,但后面的骑兵立马箭步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又用刀背狠狠抽打了他几下,疼的吴言之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有逃跑念想。

“行了,全部带走,连夜押送朔州府问责。”

高疾下令后,就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带着朔州府的两百精锐骁骑出了安岭县城门。

在临行前,他从袖中摸出了一小锭金子,抛给了一旁的小差役。

差役得了这二两金子,立马千恩万谢。

而被捆在马背上的县尉谢良阳则是眦目欲裂,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因为这区区二两金子丢失了性命。

———————————————

朔州城中。

李夜清和桃夭夭两人牵着马匹,刚刚从朔州城的城关大门中进入。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逐渐低垂,可朔州城中依旧是灯火通明,连天上的繁星都被比了下去。

李夜清拉着缰绳,牵马行走在朔州城极为宽敞的官道之上,他侧目看向身侧的桃夭夭后问道。

“夭夭,今日是何日?”

闻言,桃夭夭略微思付了片刻后回道。

“二月十一。”

“竟然才二月十一。”

李夜清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

“自我们从二月二龙抬头的那日来到朔州地界,不过才过去了区区九日,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觉得好像过去了足足一月之久。”

说到这里,李夜清看向官道两侧鳞次栉比,灯火葳蕤的铺子后问道。

“不过,好像快到年关了吧。”

桃夭夭微微颔首。

“今年的年关要比之去年稍稍晚上一些,是在二月二十三日,距离年关的大鱼龙会还有十二日。”

“十二日,真是快啊,此时的玉京城中应当已经热闹极了吧,特别朱雀大街那里。”

李夜清冁然一笑,看着身侧的铺子。

一般在玉京城,时近年关,玉京城中的商铺都会挂上红幌招子,摊案前也摆满了新写的桃符和新编制的灯笼,夜晚更有许多灯火在秦淮河边燃放,还有关外的艺人们在街上表演。

而到了年关那日的大鱼龙会更是热闹到了极点,圣人会与百官游行京城,前往人祖庙宇祭拜,京城中更是会召开灯展盛会。

但这些都是远在千里外的玉京,眼前的朔州城中依旧如常,并不能看见多少年关的影子,或许是因为近来灾荒的缘故。

“希望明年的朔州,也可以如玉京城一般热闹就好了。”

李夜清感慨了一声,随后就和桃夭夭牵着马,快步走向了朔州刺史府。

刺史府位于官道正中的松香街,规格极大,虽然比不上玉京的官府,但也算是耗费了不小的人力物力所建造。

在刺史府大门的石狮旁,有两队兵卒正在巡视,带头的身穿叶子甲,看模样是个百户。

见到有两人牵马走向刺史府,那百户立马快步上前,拦在了李夜清面前,厉声道。

“刺史府重地,无干人等速速退去。”

但李夜清只是将腰间的绣衣直指使者令牌给拿了出来,出示与那百户看。

百户结果令牌仔细端详了片刻,猛然想起今早刺史大人所吩咐的那位绣衣贵人。

“原来是京城的绣衣使者大人,小的愚昧无知,险些冲撞了大人。”

百户双手将令牌奉还给李夜清,随后恭恭敬敬地说道。

“刺史大人早已经在正堂中等候,还请绣衣大人随我前去。”

言罢,百户就拿过了李夜清和桃夭夭二人手中的缰绳,交给了身后的兵卒后又仔细嘱咐道。

“去,把这两匹马拉到马厩中,好生喂些上等草料。”

但这两匹马其实是吴远照从玉衣卫中拨出的,李夜清本想开口,只是看见这百户的殷勤模样,也只能笑着作罢。

百户打开刺史府大门后,领着李夜清二人往刺史府大堂走去。

穿过曲折的长廊和一处中庭,入眼处就是刺史府最为高大的正堂楼阁。

“二位大人请稍等,容在下前去通报一声。”

百户快步上前,叩响刺史府正堂的大门后说道。

“禀刺史大人,绣衣使者到来。”

还没等里头的小官回话,正堂大门就被人一把拉开。

站在门槛后的正是这位知天命之年的朔州刺史。

“刺,刺史大人。”

没等百户回过神来,朔州刺史就热切的上前拉过李夜清。

“绣衣使者终于来此,本官未及远迎,还请莫怪啊。”

这一幕让百户看的直发愣,他记得所谓绣衣使者不过区区六品官,即便有着代替巡抚使监察天下各州郡的权利,那也不至于让身为四品大员的刺史大人如此大献殷勤啊。

莫不是刺史大人有什么把柄在其手中?

百户尚未来的及细想,就拱手退出了刺史府,继续回门外巡视当值。

将李夜清二人接到了正堂之中,朔州刺史屏退了左右小官。

此时,偌大的正堂之中只剩下刺史和李夜清二人。

李夜清还不曾开口,那朔州刺史就扑通跪下行礼。

“刺史大人,您这是为何?”

见刺史还不起身,李夜清刚要上前去拉,却听到刺史说道。

“下官朔州刺史,见过玄祯殿下。”

“啊?”

李夜清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都已经到了这朔州地界了,自己更是借用了两层身份,怎么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

看见李夜清这副神情,朔州刺史连忙回答道。

“不敢相瞒,前段时日,玉京城的神君大人途经此地,斩杀妖魔后曾说过玄祯殿下会私访朔州,因此下官才会知晓。”

见状,李夜清也不再多言,扶起了面前的朔州刺史。

落座之后,刺史捧起茶盏,吹去了热气后浅啜一口道。

“朔州不比玉京城,少了许多雅致,眼下又逢荒年,茶农也无收成,这种陈年旧茶,殿下不要嫌弃的才是。”

李夜清也端起了茶盏,而后回道。

“无妨,有此一杯茶就已经是极好了。”

朔州刺史长舒一口气后说道。

“殿下之事,我也已经耳闻,沧芜山上妖魔之灾,清河县中吴氏妖人,尽皆败于殿下之手,真是年少英雄,令人感慨啊。”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也非我一人之功。”

李夜清饮了半盏茶,侧目看向首座的刺史道。

“刺史大人也已经得知了庸都城汝南吴氏之事了?”

听到这话,刺史却看向了坐在李夜清身侧的桃夭夭。

“这是我家的人,刺史大人但说无妨。”

“原来是这样。”

朔州刺史微微颔首后说道。

“既然如此,下官也实情相告,庸都城的吴氏之事,下官的确知晓,并且得到了圣人允准的调兵令,日后殿下若需相助,朔州城中屯驻的五万兵马可全部赶赴庸都城,与镇西王合兵一处,共讨大玄逆贼。”

朔州城中竟然还有五万兵马,这倒是让李夜清有些惊讶,不过相对于庸都城中所驻扎的整整十二万兵马比起来,朔州还是差上不少。

李夜清冁然一笑,举杯道。

“有刺史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许多了。”

“殿下这话说的生分,大玄臣民,食朝廷俸禄,自然要为圣人分忧。”

刺史言谈圆滑,一句过后就扭转话头道。

“不过眼下朔州的神道疲敝,不知何时才能解决,朔州城的司天监谯楼内的星官术法实在是有限。”

听到这话,李夜清也明白了朔州刺史是何意思,当下也不曾拒绝,本来这事情也是他要完成的。

“眼下陇西道的五通神未至,泗水府君神职和灵泽神职空缺,我会替刺史大人解决神位之忧,等明日我就去一趟朔州城的司天监谯楼。”

说到这里,朔州刺史又追问了起来。

“殿下虽然有仙门术法在身,可以沟通神灵,但择神之事极其重大,其人选更是难得,就算我这边可以将城隍司全权交由殿下,可仍然需要圣人的一道敕令,此去玉京山高路远,圣人的敕令诏书又要多久才可以到达啊。”

闻言,李夜清只是笑了笑,摆手回答说。

“刺史大人不必忧虑,神位人选我心中已定,不必再劳烦城隍司的阴官,而至于圣人敕令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夜清从贴身的衣物里摸出来一面金灿灿,浑身散发着宝气的金制令牌。

令牌只露出了一角,但朔州刺史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圣人那面可掌管神道一切事宜,刻有如朕亲临四字的敕令。

见到令牌,如见圣人。

朔州刺史连忙跪下行礼。

“原来殿下手握天授权柄,既然如此,朔州神道的大小事宜,就劳烦殿下了。”

李夜清让刺史起身后,将那面神道敕令又小心收好,随后点头道。

“刺史大人尽管放心就是,等这朔州之事了去,我也就该动身前往蜀州的庸都城了。”

就在说话间,正堂之外传来了小官的喊声。

“禀刺史大人,佐官高疾押逃犯至府外,请求刺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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