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和庄铮表现得很是兴奋,他们似乎已经看到把鹰钩鼻绑着游街时,明教众弟子那无限崇拜的目光。

但金花和王大夏此时却是满腹疑惑,他们不明白刚刚还志得意满的鹰钩鼻怎会突然抽疯了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金花悄悄道:“我觉得事情虽有蹊跷,但归根结底还要着落在倚天剑上。”

王大夏则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模样道:“根据哲学理论,鹰钩鼻的受制跟倚天剑之间必有联系,只不知具体是怎么造成的。”

金花看着地上的那把宝剑,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采,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倚天剑吗?”

王大夏却想也不想,立时抄手握了起来,还评头论足道:“这所谓的吹毛短发之利器,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说平时不敢拿出来得瑟,在家里切个西瓜,削个苹果啥的又用不上,搁在身上吧,还难免沦为众矢之的。唉,真搞不懂大家是怎么想的,就算白送咱也不要。”

此时灭绝看见王大夏从地上捡起了倚天剑,一张本就苍白的干巴脸更加没血色了,她大喝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王大夏回头张望一番,发现一众弟子都在聚首议论着,也看不出谁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于是他回头问道:“师太,你在说谁啊?请明示,我揪他出来。”

“去你的,别搁那儿装,说的就是你。”灭绝怒道。

“说我?”王大夏感到很奇怪:“我没干什么啊,你老大动肝火的又是为哪桩呢?”

“把倚天剑放下,退后三步,贫尼还当你是朋友,否则,嘿嘿,休怪我没提醒你。”灭绝轻蔑道。

其实那老尼姑若是好说好道,王大夏定然会把倚天剑还给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再怎么说那也是周芷若的师父。可见自己遭受如此对待,他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心说颜垣和辛然俩人拿着那剑龙飞凤舞时,咋没见你这么强硬呢?你是脓包捡着出头的挤啊,真以为老子是吊车尾呢。

这样想着,王大夏就没理她,故意把剑递给了金花道:“金花姐,这剑跟你那屠龙刀可是绝配,不想拿着把玩一下?”

金花接过去,脸都兴奋得变成红番茄了,喜道:“必须的,这玩意儿可得好好瞧瞧。”

灭绝见王大夏宁可把宝剑交予他人,也不便宜自己,气得骂道:“还以为你小子是好人,哼,早知道就让那机关把你绞成肉馅包了饺子。”王大夏这才想起灭绝踹他的那救命一脚。

见到倚天剑落入了金花手里,灭绝知道强取已经不现实,不免后悔刚刚因为顾忌身份,没有及时去把倚天剑搞到手。

此时颜垣他们却忽然争吵起来,似乎产生了什么分歧。

只听辛然嚷嚷道:“这鹰钩鼻可以说是败在我手里,所以老子最有发言权,不把他押着满营地里溜一圈,怎对得起我出那么大的力,现在我的嘴唇还直哆嗦,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

庄铮则道:“我觉得来个游街示众倒不是不行,就怕被外人知道了会趁虚而入,”说到这,他瞧了下宋、俞二人和灭绝师太,继续道:“当然,最主要还是防范汝阳王派人来搞小动作。近来他在这片可是活跃的很,对我们两派直接就是全方位布控。”

灭绝撅嘴道:“你不用见风使舵,咱们三家本来就是互相制约,说直白了也没啥。那依庄老大该如何处理?”

庄铮笑道:“既然辛老大要出气,那就随他嘛,但最好是缩小圈子,固定在五行旗为宜,若把七散人、鹰王以及蝠王都唤来,这可不太合适,毕竟杨教主才有这么大的召集权限。”

听庄铮这样一说,辛然不禁出了一头冷汗,心说还真是这样,叫杨逍知道自己为了显摆竟敢大肆集结教内各派势力,这可是有谋反之嫌,至少也会招来不满,再要升迁恐怕比登天都难了。

想到这,他点头赞同道:“知我者,老庄也。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这条害人的落水狗有什么下场而已,对本教有害无益之事俺是绝不会做的。”

颜垣却显得更加谨慎:“我感觉吧,还是等杨教主回来再做定夺。咱们犯不着冒险,你想啊,既然他有那么大本事,要是游着街突然挣脱了束缚,谁能再擒住他?不如将他捆好,放置于一个隐蔽的场所,这样于人于己都不失一个稳妥之策。”

金花和王大夏听了并没参与讨论,但心中都觉得此事十分反常。

颜垣吩咐几名弟子拿最坚韧的牛皮筋绳索将鹰钩鼻困了个结结实实,抬到一旁认真看管着。

有人便提议拈阄,抽到哪种做法就按那种法子办。

“看来你们很为此事纠结呢。”随着戏谑的话语,一个满脸奸笑的人出现了,正是杨逍。

他的到来有些突兀,灭绝以及宋、俞二人都觉惊诧,心说怪不得这家伙老是叫嚣着要当明教教主,这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行术的确厉害。

只有王大夏和金花心里明白,他肯定是用了那穿越球。也因为这,王大夏直恨得牙根痒痒,毕竟那玩意儿没法永久使用,次数多了一样会坏,别等自己弄到手,它却没法用了,那直接得把人气疯。

其实王大夏所料不错,杨逍还真是乘穿越球而来。在武当派的营地等得心焦后,他把赵敏托付给了张松溪和殷梨亭(其实说是软禁更恰当),独自一人回到了明教。

由于那穿越球使用次数太多,所以着陆地点也出现了偏差。他并没直接回到营地,而是穿到了外围,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得以听到了众人的大讨论,并适时以一教魁首的面目现身。

灭绝皱皱眉头道:“杨逍,你现在可是明教的主事人,不好好带队伍,四处奔波忙啥呢?难道细枝末节的侦查工作还要你亲自出马?”

杨逍却没有动气,而是话里有话道:“你们七帮八派的主事人好像也没尽职尽责啊,只顾一人钻水缸里闭关练功。”

宋、俞二人脸上皆是一红,因为师父之所以还受制于人,他们俩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逍继续笑眯眯道:“大家不必急于在这里做决定,回营地摆上酒菜,便解闷便商议如何?”

辛然害怕杨逍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讪讪道:“杨教主,属下刚刚那番胡言乱语,请你别往心里去。”

杨逍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我能谅解,换我的话也会那么做。”

辛然一听,顿时感激莫名,就差没喊声“理解万岁”了。但在他转身的瞬间,却没发现杨逍眼角闪过一丝寒意。

于是好几名身强力壮的明教弟子费劲的扛起鹰钩鼻朝厚土旗走去。

王大夏几次想问杨逍借那穿越球看看,但预感一定会遭拒,便索性没有开口。

一路上,大家只顾意兴不减的谈论刚才发生的事,谁也没注意到杨逍对某个人飞快的耳语了几句。

来到厚土旗,颜垣把众人安排落座后,忙不迭找人去置办酒菜了。

一个瘦子则代替颜垣在帐里忙活着,灭绝瞅了他一眼,冷冷道:“颜老大怎会生了这么个尖嘴猴腮的儿子,看着就是一副奸样。”她显然还没忘记颜峰送自己出洞时使的小聪明。

庄铮此时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我去看看颜老大的厨房干净不?那家伙貌似邋遢的很。”

杨逍却瞧了瞧宋远桥和俞莲舟,笑道:“你们俩在这里做客倒是放心得很,难道不担心张真人的安危?”

闻听此言,宋远桥眼里竟闪过一阵欣喜之色,嘴上却忙道:“不知杨教主什么意思?难不成为师已经……”

俞莲舟却一怔,接着有点憾意道:“师父他老人家出什么事了?还请明示。”

“故意吓你们的,嘿嘿,他现在跟汝阳王那千金可玩得欢着呢,你们不用担心。”听他这样说,宋远桥的眼神一黯,俞莲舟却不自禁舒了口气。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开始报起菜名:“红烧地龙,清蒸蛤蜊,煎双鱼,炸海蛎,焖沙鼠……”

王大夏心说这才屁多点功夫,菜就整好了?效率也太快了吧?

杨逍却不禁展颜一笑道:“颜老大就爱整这些虚浮之事,快端进来让大家尝尝不就得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排端着碗碟的厚土旗弟子突然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物什就朝众人泼去。一股带着酸臭味的液体顷刻间漫天飘洒。

杨逍大惊,抽出一把铁笛,竟也向空中施发出一片烟雾,嘴里喊道:“刚刚那是醍醐圣水,最能侵害人的神智,我的缥缈仙雾恰巧可以克之,大家快点吸入鼻内,否则后患无穷。”接着又骂了一句:“看不出颜垣这家伙竟有反心,真是可恶。”

众人料想必是那颜垣觊觎倚天剑,所以才大胆行此龌龊之事,于是再不迟疑,将那烟雾尽数吸入了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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