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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剑尖轻挑
西楼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向陈文,他道:“这……这让老爷知dào
了会不开心的……”
“西楼,随我回去。”陈文难得肃着脸道。
“阿绿,今日就到到这里吧,改日再见。”然,他又对我温和地笑道,不待我说些什么,与西楼一起骑了马走去,带起了一丝细微的尘土。
我看着桌上的那把碧玉半彩玲珑扇,恍然想起昨日的种种,是他说要去游玩,而后带着我去了那里,一起猜灯谜时问了我两遍谜底,想想若是我当时随便作答一个,应该也会获得这把扇子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只为了我的开心。
心中像是被蜜糖包裹在了一起一样,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费经心思的想着怎么博得我的开心,现如今这个人出现了,他是我花圃的买家……
花奶奶说我去心绿窟的这两日可是急坏了她,本以为取个灯盏很快便会回来,没想到竟是去了那么久,晚时来阿德叔的住处寻我时见了西楼,才知我与陈武出去了。
从我被送到镇上到回来已经是三天过去了,没想到我的身子竟是如此较弱不堪,一病竟睡了那么久,从未讲故事的那天算起到今日已是六日过去了,我怎忍心将花奶奶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六日之久,故事的进度也耽搁了六日。
在床榻上小做片刻休息,午时起来用过了饭,依旧坐在大槐树下,沏两杯热茶静静摇听一个传奇的人生。
那不是我的人生,只是故事中的人。
故事中,东夏国。
在这三天内,曼纱华卧在床榻上睡得香甜,抛开一切烦恼睡去,昏天黑地,梦中只有香甜的花瓣,干净的白雪,青绿的森林,其他的一概不见。
朗月乾坤,苏鹏坐卧在空庭院的房屋上,手里拿着一片叶子轻轻的吹起了摇篮曲,青色玄衣的身旁停靠着一两只乌鸦,听着他的唱奏,他没有曼纱华的那个能力使得所有乌鸦闻声而来,只能留着身边的一两只乌鸦,来陪他从白天到黑夜。
忽地,一计白影袭来,步步莲花飞剑,将苏鹏逼的起身迎战。
空庭院的红墙绿瓦上,左端青衣披发,右端白衣冠玉,各持一方。
苏鹏轻笑道:“贵客为何出此重手?若不是我反应及时,今日怕是要做著贵客刀剑下的亡魂了。”
渊著单脚站在右端的房梁上,他面如凝霜,唇如寒冰,冷清高贵的看着苏鹏,沉声道:“方才只是我不想杀你,怕脏了这把剑而已。”
苏鹏眸子猛地一缩,单手暗暗的扶上腰间的软剑,面上依旧一副玩世不恭之态,他嬉笑问道:“著贵客这是何处此言,在下貌似没有得罪过贵客吧。”
“你伤害了我最在意的人,拔剑吧,今日我只为她讨一公道。”渊著说的清冷逼人,一双如黑水晶般的眸子犀利的看向苏鹏,一袭华贵的白衣长袍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华丽与光晕。
他手执血光微冷的剑,寒气逼人。
另一端玄色青衣,蓦地拔出腰间的软剑,顿时剑qì
纵横,一剑仿佛便割开了空气的尘埃,割开了这世间他所眷恋的一切。
两人不再多言,同时出手,两剑相交,刀光剑影,飞跃空庭院屋顶的的高度,血光微冷的剑泛着微光,恍若将此时所有的月色都捣碎了,揉进这一剑里。
苏鹏的软剑左右挥去,仿佛望穿了一世的繁华,面对面无情的交锋。
刺眼的寒芒一逝而破,长发披在肩上的发丝沾染着点点鲜血,一丝一缕的黑发被无情的斩断,从高端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最后一剑含着银月,一剑刺出挟万钧之势;剑尖轻划,斩断万千红尘。
血花绽放在青衣男子的胸前,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渲染开来,青衣红血,相互交织着。又是一剑,刺破了一世的孤星,轻轻划过苏鹏的脸颊,碧玉般的皮肤上瞬时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来。
软剑落地,青色玄衣被割破,散落在天空中成了雪花的碎片。
青色玄衣从空庭院的屋顶上跌落……
渊著收了剑转身跃去绝好的轻功展现开来,轻盈上了另一所宫殿的屋顶。
他俯身而坐,看着不原处躺在地上的苏鹏,幸而这是东夏宫最靠近大铜门的地方,一般是没有什么人来的,苏鹏捂着胸口上的伤躺在地上良久也无人扶起。
渊著起身,细眯着眼睛,从屋顶纵身一跃,双脚稳稳的落在了青砖上,不沾染苏鹏的一丝血迹,他道:“告sù
我,为什么?”
苏鹏躺在地上,单手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渍来,单眉轻挑狂笑道:“什么为什么?哈哈哈……我的脸也被你划伤了,身上也中了你的剑,好好的袍子被你也刺成了碎片,现在你可解恨了?”
“解恨?你当她是什么?任你蒙骗任你欺负的吗?”渊著站在高处睥睨脚下的苏鹏,蓦地,他又拔出剑来,指向苏鹏的喉咙冰冷说道:“说!”
“哈哈哈……哈哈哈……难得,素问天渊国的太子文质彬彬,不会什么舞刀弄剑的,如今见了原来都是虚传啊,哈哈哈哈……”苏鹏躺在地上,所幸也不去捂着伤口,兀自仰天而笑。
渊著目光锐利的看着地上的苏鹏,然,他将眼睛眯起,道:“这世间果真就没有苏师父在意了人了吗?”说着他将曼纱华那日所丢的小金瓶拿在了手上,仔细端详道。
“怎么会在你这!”苏鹏瞬间紧张了起来,挣扎之下欲要起身。
这枚小金瓶是渊著派去的人在苏嬷嬷房中发xiàn
的,除此之外还发xiàn
了一些有关苏鹏的物品,渊著大胆假设,不料他的反应竟是如此的激烈。
“你和苏嬷嬷是什么关系!”渊著一语凌厉,他一脚将苏鹏原封不动的踩在脚下,眸子中竟泛起了几缕猩红色的血丝。
苏鹏兀自垂下了手去,不再挣扎,他嗤笑道:“我虽恨她,却也见不得她受任何一丁点儿的伤害,如若我坦白交代,请你不要再伤害她,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也不知……你知dào
的,华公主也知dào
的,苏嬷嬷是最守规矩的人了。”
渊著渐渐的放下了剑,淡淡道:“好。”
“苏氏苏佩玉,是我的娘亲。”苏鹏闭了眼,仿若在回忆一件不堪的事情,他缓缓道:“她一直是跟在落微皇后身边的小宫女,后来落微皇后出嫁去了天渊国,她就被国王指派到了现在的王后身边。”
那年新王后刚刚被册立,苏佩玉也刚跟在王后身边不久,在王后与国王正式同房的翌日,苏佩玉终日呕吐不止,王后遣了太医来给苏佩玉看诊,这一看便看出了问题来。
苏佩玉怀孕了……
当时在皇宫无故怀子的宫女,宫里的嫔妃与王后第一猜测都会以为是私下怀了国王的龙种。当太医将诊断结果告sù
王后时,王后果然勃然大怒,全不理会苏佩玉的解释与说辞,只一个劲地要苏佩玉脱胎。
一碗红花与一计白绫放在苏佩玉的面前,任她选择,如若不堕胎便是赐死,在两难抉择下,苏佩玉选择了后者,她要她腹中的胎儿活着,如若不然,那么就一起死吧。
苏佩玉将白绫悬挂在房梁上端,踩在木椅上,双手扶在白绫之上,将头伸了进去,一脚踹开了踩着的木椅。
木椅倒地动静之大,恰巧国王与王后路过此处,房门被打开,这一幕被国王看到,将她救了下来,“孤王不希望后宫之中此类的事情再度发生。苏佩玉,你要知dào
规矩是什么,孤王今日且饶你不死,不要脏了王后的寝宫。搬去空庭院吧,静心养胎,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奴婢谢王上王后的宽恕,奴婢叩谢!”苏佩玉含着泪跪在地上三拜九叩的,看着国王与王后携手而去,终离开了她的视线。
此后她便独自一人搬去了空庭院,那里一个宫人也没有,又在东夏宫的后方,偏僻独居,十月怀胎,不知这期间她是有多幸苦,是有多孤寂。在深夜寂寞时跟怀中的胎儿说上几句知心底的话,平日里是她一人挑水,一人洗衣,一人做饭。
直到来年的春季艳阳五月,沙枣树开了花,一串一串的嫩黄色映在苏佩玉的眼中,远远的她就闻到了沙枣花香,像是寒冬过后盛开的第一道彩虹,绚成了缤纷的流苏直直垂在她的心中。
蓦地,她捂着疼痛的肚子,往回挪去,难道今日就要临盆吗,可她还没有准bèi
好来迎接这个孩子的出世,她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眼看着离屋门还有几步就走到了,她双腿不听了她的使唤,软软的跪在了里屋门还几步的青石路上。
她扶着一旁的杨树,奋力的呼救……
奈何这里离其他的地方都太远了,没有人能听到苏佩玉捧着破了羊水的肚子大声的呼救。
最后的呼救声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流去,成了哀叫声,晨幕时分,一声婴儿的哭喊声划破了空庭院中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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