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付拾一摸了摸鼻尖,还是打算进去将李长博叫进来。
结果刚走两步,李长博就已经出来了。
他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微微扬了扬眉,但第一句话仍是关切:“我看梅娘很激动,她没有将你如何吧?”
付拾一觉得自己现在被李长博这种态度,都快搞得自己觉得自己是一朵娇花了。于是她赶忙摇头:“这怎么可能将我怎么样?”
李长博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问起了案子:“发现什么了?”
付拾一如此这般,那般如此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最后她压低声音:“我有理由怀疑,程傻子受刺激的东西,就是那平安符。”
她甚至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咱们试试也行?”
李长博沉吟片刻,却拒绝了:“恐怕梅娘不会想借给我们。”
顿了顿,他又说了另外一句:“而且对程悦来说,也不是很好。”
程悦虽然心智不全,但并不代表他不会难过和伤心。
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是可以用这个办法,但如果还有别的选择,也不必非要如此。
付拾一想了想,也放弃了:“也对,程悦可能受不了。”
李长博已想出了别的法子:“如果是林父,事情又是再大槐树那儿出的,那倒是可以试试那一块附近,林家的地里。”
付拾一也点头:“没错。”
正好林里正也在院子外头探头探脑的,李长博和付拾一就干脆走了出去。
刚才怕林家人看见程傻子再激动,也怕吓坏了程傻子,林里正没跟着进去,在外头陪着程傻子了。
只是在外头等着,实在是焦灼难安,所以林里正就忍不住想看看。
李长博问林里正:“林家在大槐树附近有没有地?”
林里正在这一方做了这么多年里正,对这种事情,当然是了若指掌。当即如数家珍:“大槐树底下就有一块地是他们家的,不过那边土地不好,只能种点菜,种不出粮食。”
“除此之外,他们在……”林里正一口气将林家的地都说了个明白。
付拾一总结:靠近大槐树的,除了那一块菜地之外,不远处还有一亩旱地。这两块地,是最适合埋尸的地方。
所以付拾一问了一句:“那几天,林父有没有去那边种地?或者有没有翻地?”
林里正卡了壳,想了半天也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住得远,地也不在这边,实在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问问其他人。”
话说到了这里,林里正也陡然反应过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话都说不囫囵了:“你是说——你是说——”
付拾一关切的看着林里正:“镇定镇定,只是有这个怀疑而已,你年纪大了,一定保持平常心,不然容易出事!”
这里是乡下,到时候请个大夫都不容易!但脑梗可是时间越长越难治的!
李长博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付小娘子总是如此……会活跃气氛。
谷林里正本来都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此时被这么一提醒吧,就觉得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惊讶是不惊讶了,就是有点噎得慌。
过了很久,林里正才找回了正常思路,问了句:“可能性有多大?”
付拾一实话实说:“目前看来呢,也有可能是我瞎猜而已。当然,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就铁板上钉钉子了。”
林里正:这位夫人看起来说了很多,但仔细一品,好似什么也没说?
这头正琢磨着呢,李长博出声心平气和的提醒:“不如问问可能知道的人?”
林里正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于是他风风火火的走了。
付拾一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虽然林里正头发都白了,可身子骨真健硕啊!一点问题没有!这一点,翟老头可真是比不了。”
远在长安城,抱着小孙女教她认字的翟老头猛的打了个喷嚏,最后一捺的尾巴直接抖出了个漂亮的波浪线。
他捏着笔一阵狐疑:该不会是有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而这头,李长博十分公允的说了句:“翟院长毕竟已经五十好几了。林里正——”
李里正随口补充一句:“那挺巧,林里正今年刚过六十大寿。”
付拾一摊开了手,耸了耸肩:看吧,我就说翟老头不行吧!
李长博:……
付拾一还不忘给大家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所以说,人还是要干体力活才行。你看林里正种地,每天这么大个村子跑来跑去调节矛盾,走不少路,就是比翟老头健康!生命果然在于运动!”
李长博十分配合:“夫人说得很是。”
李里正也十分赞同:“没错!夫人真是明智!就是我,也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大,身子骨也还行。”
付拾一立刻就和李里正聊到了一起去:“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人真的要多活动。经常活动的人,气色都要好很多。”
李长博看着聊起来的一老一少,不由得无奈:虽然付小娘子受欢迎是好事,但太能聊总是忘记我就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林里正又健步如飞的回来,付拾一才想起了李长博来,她眼巴巴的看向李长博:“你说,如果是肯定回答,咱们是先开挖,还是带着林父一起去挖?”
李长博沉吟片刻:“要不,一起去挖?”
付拾一凝肃点头:“我觉得也该一起去。这样还能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也给梅娘一个接受的渐进过程。”
从怀疑,到确定。如果这个时间拖得足够长,那么接受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林里正正好气喘吁吁的到了他们跟前,不等喘匀了气,就点头:“那年在大槐树边上有地的那几家,都种的高粱,当时只有他们家没种,依旧是种的地。那几天,他们家种的茄子死了一片,就在翻地,想着重新种点莴笋。”
“不过,程曦失踪的时候,那地还没动。他还帮忙找了一天,后来才去翻的地。”
付拾一和李长博迅速地对视了一眼:不是当时就在翻地的话,还是林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