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消耗太大,付拾一忍不住吃饭的时候多扒拉了一碗。

于是饭后又拉着李长博遛弯消食。

正好李长博也有话要跟付拾一说,当即便欣然应允。

这样冷的天儿,街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只有付拾一和李长博,两人把河边当成是自家的后花园,慢悠悠的乱逛。

眼下天的确冷了,随便呼出一口气,很快就凝结成了白雾。

如果风大一些,吹在脸上更觉得像刀刮一样。

不过两人刚吃完饭,还吃的是热热乎乎的汤饭。所以都不觉得冷。

李长博言简意赅地提了自己的心思:“总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

“白大夫于医术上,从来都是求知若渴。”

所以才短短这么几天,就连着出了这两回需要做手术的事。

虽然病人都是实打实的,但是这样的频率付拾一又如何受得住?

付拾一也感觉出来了,只是这个事情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付拾一也只能苦着脸,叹了口气:“可也不能坐视不管。”

毕竟都是一条条的人命。

李长博倒是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这会儿信口拈来:“为师者,不过起个提点作用。”

“付小娘子的教案就很好。”

说到这里,李长博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

付拾一瞬间就明白了李长博的意思,只不过还是有点犹豫:“但是这毕竟是在活人身上做手术,万一……”

“白大夫可以观摩衙门的验尸。”李长博言简意赅,而且还知道多管齐下:“我相信即便是付小娘子,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便利。”

付拾一点了点头:“最开始主要是做动物实验。”

“用兔子和小鼠,可以练习。”

不过付拾一更喜欢用兔子,菜市场买一只,解剖完了还可以剁成块儿,直接加上一包火锅料做干锅兔。

一点儿也不浪费。

就是剥下来的兔皮也可以拿去卖掉。

如果自己会揉制的话,还能留下来做点儿被褥皮衣之类的东西。

李长博点了点头:“不如从这方面想想付小娘子,毕竟不是大夫。”

“研究这些本来就是大夫该做的事儿,而且除辛现在也已经颇懂原理——”

“况且付小娘子本来还有自己的职责所在。”

看着付拾一面上有了犹豫之色,李长博又不慌不忙地加上另外一条:“付小娘子最近太忙,我们在一处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听到这里,付拾一就彻底的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那我回头去跟白大夫说一声。确实也该让他自己多锻炼锻炼,毕竟明年咱们还要去蜀地呢。”

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就得出发,毕竟到了春天就会开始下雨,那个时候河里就会涨水,如果在那之前河堤没有修好,那就容易出事儿。

李长博微笑地看付拾一:“正是如此。”

转头李长博又说起了别的事:“兴许年底河源郡主就要定亲了。”

付拾一顿时有些惊讶:“这么快吗?”

“订了亲之后,还得在筹备个一两年才能成婚。不算早。”李长博笑着解释一句,而后顺口又问付拾一:“付小娘子觉得,什么年岁成婚合适?”

付拾一一开始不疑有他,随口就答:“怎么也应该在十六之后。生孩子至少也要在十八之后。”

这也是付拾一经过多方考虑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不仅考虑到了风土人情,也考虑到了人体情况。

当然早一点生产也是有好处的,年轻的时候身体机能更好,所以产后恢复也更容易一些。

就连带孩子也是年轻的时候精力好一些,更容易应对。

李长博从善如流的应了:“那咱们明年要不先订婚?”

“等到副小娘子十六就可以先成婚,十八之后再考虑生孩子。”

顿时,付拾一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仅挖了个大坑,还跳了进去,又给自己埋好了——

不过看着李长博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她还是一下子就红了脸。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如同那些俗气的狗血的电视剧剧情一样哼哼了一句:“谁说的要嫁给你了?”

李长博微微扬眉:“付小娘子不嫁于我,还想嫁于谁?”

不得不说,他那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还真将付拾一给气笑了,付拾一斜睨他:“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可我不会相让。”李长博几乎是瞬间就脱口而出,脸上神色也是格外认真。

瞧着他抿着嘴唇,一脸肃穆的样子,付拾一都有点儿被震住了。

她就这么看着李长博那好看的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听他说出了一句极其霸道的话来:“付小娘子只能嫁与我。”

付拾一看着他这个样子,有点不舍得逗他了。不过却也真真切切的有点儿脸热。

付拾一想了想,就问李长博:“你就不怕将来自己后悔吗?一生这样长——”

“不会。”李长博轻声言道,语气却极笃定。

随后不等付拾一问,他就自己解释:“我对付小娘子并非见色起意。更非一时新鲜。付小娘子不管是人品还是对事物看法和做法都合我心意。”

“我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人能做到如此,但是目前为止我只遇到付小娘子一人。而我妻子之位只有一个,给了付小娘子,自然就不会再给旁人。我也不会再去看旁人。于付小娘子待在一处,我只觉得满心欢喜,心满意足,自然不会觉得有所遗憾,更不会觉得后悔。”

付拾一在昏暗的天色中听着这些郑重的话,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她忍不住深深感叹:认真起来的男人,简直就是一个电力十足的高压线。碰上就是死。被迷死。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话听起来却让人心头无尽甜蜜。

付拾一有点发飘,却还是继续往下问:“可是现在毕竟李县令年岁不大,一辈子那样长,或许哪一日你就变了想法,对待事情也变了看法——那个时候李县令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还是现在这样的心意呢?”

这个问题还真将李长博问得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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