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的意思是画美食。

最后李长博建议画了一幅吟诗作对图——更符合付拾一描述的气质。

一幅影壁画了大概快三天,拾味馆重新开张的时候,影壁都没画完一半。

不过倒是不影响拾味馆重新开张。

虽说上次事情,多少也影响到了一些生意,但是重新开业,依旧还是有绝大多数的老顾客来捧场。

付拾一悄悄松一口气:虽说自己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是毕竟舆论杀人啊。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仵作,更叫人忌讳——

拾味馆生意重新繁荣起来,即便是最热的天气到来,也没得挡住人们热爱美食的心。

但是冰品的销量明显增加了——有时候就算不来吃饭,也打发人来买冰品吃。

长安城里也悄悄掀起了吃冰热潮——各大酒楼,糖水铺子,都推陈出新了。

对此张春盛也有些气恼——尤其是双皮奶,仿品尤其多。

付拾一宽慰他:“哪有让我们一家就把钱全都赚了的道理?一家红火,那会被人妒忌的。到时候反而麻烦。反正我们店就这么大,人力也有限,赚钱嘛,不能贪心。”

付拾一没说的是,伴随天气越来越热,街上来往的女郎们穿着更加轻薄,她们的甜品生意,其实反而是更上一层楼的。

长安城什么都多。

尤其是人,最多。

其中有钱人,也很多。

所以真的是太好做生意了!

而拾味居也在工人们卖力赶工中,将开业日子正式提上了日程。

付拾一开始陷入了纠结当中:开业嘉宾,都请谁呢?

李长博当然是不能免的,但是他一个人肯定太孤单。

卢娘子?河源郡主?

这几位都是必请的。

最后付拾一隆重又加上了谢双繁和杜太夫人,以及翟仵作。

至于其他人选,付拾一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于是悄悄找了李长博商量:“李县令,有个事儿我拿不准主意,想问问你的意思。”

李长博便放下筷子:“付小娘子请说。”

“拾味居要开业了,但是我在犹豫,要不要请高将军过来看看。头一日,我留了两个包间出来,专门请客的。大家对我都这么照顾,我也想请大家来热闹热闹。”付拾一脸上迟疑:“但是请了高将军,没道理不请陛下啊。陛下来不来是一回事儿,可要不说,显得多不恭敬!但是说了吧……怕他们觉得我癞蛤蟆也不知道照一照自己的脸。”

李长博对付拾一如此生动的比喻,忍不住笑了。

然后他斟酌片刻,对付拾一说了一句:“陛下这个人,很是随和。并不那么高高在上。”

付拾一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然后她尴尬一笑:“可我也不知该去哪里寻高将军——”

李长博从善如流:“付小娘子将请帖写好,我叫方良去送一趟。正好过两日我也要进宫,也一并转交给陛下。”

这一刻,付拾一差点就想握住他的手,使劲晃一晃:恩人啊!

付拾一腼腆一笑,厚着脸皮提:“李县令您看我那字——”

毛笔字太难了,她至今也是只能勉强写出大小均匀的字。至于美观——那就不用想了。

李长博唇角翘起来,“能帮上付小娘子忙,也不枉费我吃了拾味馆这么多饭菜。”

于是付拾一就将他请到了后头,拿了纸笔墨块来,恭恭敬敬请他帮忙代笔——内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李长博帮忙想了,而且也显得不诚心诚意。

付拾一的内容极其的粗暴简单,“某年某月某日,拾味居开张大吉,万望某某某能莅临指导,好让拾味居沾染诸位福气。”

李长博对于如此白话的邀请词,有点一言难尽。

不过想想也觉得很接地气,所以硬着头皮写了。

不仅是陛下和高力士的,就连他和杜太夫人的也写了。

写到了自己时候,李长博总觉得怪怪的。

本想说省了,却听付拾一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李县令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客人之一,凭什么别人都有,您没有呢?总不能叫您帮忙,还如此慢待吧?”

虽说觉得两人关系不必如此见外,但是不得不说,听见付拾一这样重视自己,李长博还是开心得不得了。

燕娘和郭氏在旁边偷偷摸摸观望,时不时互相交流一下。

郭氏哄着孩子睡觉,声音低得只能凑近才能听见:“我觉得付小娘子真是厉害。什么人和她来往,都是满面高兴。”

燕娘就喜欢听人夸自家小娘子,连连点头:“可不是?原先吧觉得李县令这个人虽然挺和气,但是还是有点儿威严,可是在咱们小娘子跟前,那也是从来没高声说过话,总是脸上带笑。”

马兰花也悄悄凑上来:“你们看啥呢?”

于是燕娘和郭氏将马兰花也吸纳到了八卦小组里来。

马兰花虽然也是老实巴交的,可是八卦基因从来都是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妇女的骨子里。

很快马兰花也加入了讨论:“我觉得他们在一起还挺配。小娘子不是也当官?倒是很配。”

燕娘叹了一口气:“哪能呢?当官的和当官的区别也很大。李县令是世家出身,将来肯定是奔着宰相上去的。咱们小娘子……”

马兰花莫名笃定:“架不住李县令愿意啊。你们没发现,李县令天天往咱们拾味馆跑?和咱们小娘子也格外亲近。”

燕娘想了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郭氏也迟疑起来:“那为啥李县令始终没点破呢?”

马兰花忽然也就不那么肯定了:“说不定也是家里不同意——”

张春盛看着三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叹一口气,故意喊她们:“蒜没了,快来剥蒜!”

三人就手忙脚乱赶紧溜了。

张春盛念叨三人:“小娘子和李县令说话,你们偷听做啥?回头小娘子知道,肯定不好意思!要我说,甭管最后成什么样子,咱们小娘子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三人异口同声:“为啥?”

张春盛斜睨三人:“你们觉得,以咱们小娘子的聪明和做生意的脑子,能吃得了亏?我跟你们说,要是有一天,李县令被小娘子卖了,我都一点不觉得奇怪!而且咱们小娘子那么爱钱,真嫁出去了,聘礼一收,她就高兴了。没嫁出去,不用掏嫁妆,她肯定也觉得松一口气!”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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