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门口已是众星云集。
一部分人是往来商贾,他们的商船在此靠泊,家底殷实,都跑来碰碰运气。
看能否淘上件传家宝。
还有大量的和尚,大多披着瑰丽袈裟,悬着佛号,面容大慈大悲。
剩下的,便是各路权贵勋戚,身着华服,笑语盈盈的下车,相互拱手问好。
可谓名流汇聚,豪商云集。
一辆豪华至极的马车上,车帘掀开,身宽体胖的李泰,在家仆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他一出场。
便引来众人的侧目。
“魏王殿下?”
“他竟然来了!”
人群骚动了一下,不少权贵立刻一拥上前,争着去套近乎。
“诸位,有礼了。”
李泰一副笑面佛模样,笑容可掬,给人一副贤王的姿态。
就在这时。
又有一辆华丽马车到来。
东宫太子李承乾,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一袭白衣,先是站在车辕傲然四顾,然后才迈步而下,姿态十足,气宇轩昂。
“呵呵!”
窗边的房赢笑了出来。
旁边的李世民瞥了他一眼:“驸马因何发笑?”
“没事,就是忽然感觉,太子殿下下的不是马车,而是霸道……当然了,胳膊下夹个包就更像了。”
“霸道?”李世民哼了一声:“名字起的倒是霸气。”
“咳,工具车而已。”
房赢随口说:“东瀛那边的产物,就是皮实了些,偏偏还自以为那车贴了金子,不加价买不到。”
李世民揉揉眉心:“那帮扶桑浪人是不是疯了?”
“是疯了。”
房赢眼中露出回忆:
“此车被宣扬之时,曾出过一幅画……”
“画中霸道风驰电掣,威风凛凛....而它的两旁,代表着华夏镇宅祥运的石狮,纷纷做俯首跪拜状……”
李世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双眸蕴含怒火:
“区区弹丸之地,竟如此猖狂,谁给它们的胆子!”
“驸马休要胡言。”旁边的孔颖达微微皱眉,“东瀛一向仰慕我大唐盛世,并派来大批遣唐使学习中原文化。”
“老夫看他们敏而好学,态度谦逊,不似那般丧心病狂……”
“孔祭酒,您被骗了!”
房赢说道:“东瀛一向慕强凌弱,别看他们现在态度卑微,一旦我中原稍有微式,它便会露出獠牙,攻我城池,欺我子民。”
孔颖达固执道:“可你所说一切,也只是推断,并未发生。”
房赢别的地方可以让步,这件事当然不能让,于是硬气的说:“等刀架在脖子上,已经晚了!”
“对吾等出刀?他敢?!”孔颖达也火了,“东瀛处处拜我大唐为师,如此行径,岂不是欺师灭祖?”
“好了……”
李世民出言打断他们。
“关于扶桑之事,朕自会派人追查。”
“若其无异心,我等天朝上国,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大唐皇帝淡淡说道:“若真如赢儿所言,狼子野心,朕定会铲除此毒瘤,以保大唐后世安宁!”
……
几人正说着话。
楼下。
李承乾和李泰在门口相遇。
“呵呵呵,大哥来了。”
李泰率先行了一礼,笑容可掬。
“四弟。”
李承乾微笑着拱拱手。
他一袭白衣,相貌丰俊,一举一动透着皇室华贵,惹得旁人啧啧称叹。
“哼!”
“一个瘸子,装什么装!”
李泰眼中闪过一丝恼火。
他身体肥胖,对其他皇子的相貌十分嫉妒,尤其是面对太子,李泰从小就感到自卑。B
李泰心中腹诽,脸上却依然挂着笑:“没想到,大哥也对这聚宝阁的宝贝儿感兴趣。”
“呵呵呵,彼此彼此。”
李承乾眼中精光闪烁:“四弟不也来了?想必也是有了目标吧?”
“哈哈,小弟哪里有目标?不过是在文学馆待得憋屈,出来透透气而已。”
“巧了不是,本宫在崇贤馆看书看的发闷,正好也出来转转。”
“好,既然如此,咱们便一道进去吧。”
“三弟,请。”
“呵呵,大哥先请。”
……
一番明争暗斗之后。
太子和魏王笑呵呵的结伴而入。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程处弼从人群中走出,低声嘟囔:
“他娘的,这些皇子太会演戏呢,明明恨对方恨的牙痒痒,还一副兄弟相亲的样子。”
就在此时。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程三哥,你说什么?”
程处弼低头一看,李明达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大眼睛里满是纯真。
程处弼吓了一跳:“啊?晋阳公主殿下!”
“程三哥,我也听到了,你在说大哥和四哥。”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细中带粗,正处于少年变声期。
程处弼抬头望去,只见李治从人群中走出来,身旁还有高挑美貌的高阳公主。
程处弼头皮发麻,赶紧堆笑道:“晋王殿下,还有弟妹....你们也来啦?”
一声弟妹。
让高阳公主神采飞扬。
“嗯嗯嗯,我们来看看,这个拍卖会到底有何妙处。”
说着,迈动修长美腿,就像漂亮的白天鹅,牵着李明达进了门。
程处弼看得直瞪眼。
一把拉住小李治,一脸八卦,低声问:“晋王殿下,你姐和房二郎怎么回事?”
李治看了他一眼:“房二郎是十七姐的驸马,她来捧场,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
程处弼一双牛眼睁的巨大:“他们俩不是不合吗?听说还经常打架。”
李治浑身一震。
顿了顿,然后悠悠说道:
“程三哥有所不知,姐夫的打,不是一般的打,是让十七姐喜欢的打……”
说完,小大人般背着手,走进大门。
只留下程处弼风中凌乱,百思不得其解:
“打便是打啊?”
“让公主喜欢的打……是哪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