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也冷着脸说道:“但愿如此吧!想来最好是我误会了,既然这样,那么时间不早,在下就不留陈大人了!请!”
说着徐淼就下了逐客令。
徐淼实在是懒得和这陈瑜虚以委蛇,因为和他这种人罗嗦,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果是这厮能给他帮忙的话,他倒是还愿意和这家伙攀交一番,但是很明显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看他笑话了,那他还跟他多说个屁呀!
于是徐淼当即便下了逐客令。
陈瑜也很是愤怒,没想到最后见面的结果是这样,他只是拒绝了借粮给徐淼,却没想到徐淼当场就翻脸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这也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于是陈瑜也冷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其余众人也都尴尬的起身跟着陈瑜出舱朝码头行去。
徐淼最后对那张恭说道:“张兄,实在是抱歉了!改日如果有缘,咱们再见,在下一定另行好好款待张兄!”
张恭其实也颇有点尴尬,但是这时候也不便和徐淼多说太多,于是点头拱手道:“徐大人留步,想必一定会有机会的,在下给徐兄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呀!还望徐兄不要介意,此行前往海州,祝徐兄一路顺风!告辞!”
说完之后,张恭跟着其余众人也上了码头。
陈瑜此时十分恼怒,觉得这个徐淼性情确实太过乖张,难怪在朝中搞得满朝皆敌,人见人恶,看张恭也跟着上了码头,冷哼一声正待拂袖而去的时候,却听到背后船上传来了徐淼一声厉喝。
“来人,去给我打!问问那刺客,到底是受这徐州什么人的指使!如若不肯交代出来那主使者的话,就把他手指脚趾一根一根切下来!”
“喏!”
听到徐淼这一声吼,陈瑜险些一脚踩空摔个大马趴,幸好旁边吴县令伸手托了他一下,这才稳住身形没把脸拍地上。
陈瑜的脸皮剧烈抽搐了几下,心里面一阵阵的发紧,总感觉这徐淼对他不怀好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认定是徐州谁指使的那些刺客呢?
一想到如果那个刺客被徐淼屈打成招,一口咬定是受他指使,采取谋刺徐淼的话,陈瑜就背后一阵阵的发凉。
这时候船上很快就传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和求饶声,还有皮鞭抽打在人身上时候发出的啪啪声,那惨叫声在夜色之中真真是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接着就听到有人厉声呵问:“快说,是谁指使你谋刺我家大人的?主使者是不是姓陈……”
陈瑜听到这里的时候,鼻子差点气歪了,这特喵的还真是在故意屈打成招呀!正常人谁受得了这等严刑拷打呀!再加上有人在一旁引导,那还不有什么说什么吗?
陈瑜这会儿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但是扫视一眼码头上那些杀气腾腾的徐家护卫,却又没有这个勇气。
虽然他内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把徐淼给弄死的冲动,但是却也知道,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先不说徐州的那些官兵敢不敢对徐淼下手,即便是真的下手弄死了徐淼,他又如何保证不走露风声?
另外徐淼带了不少的护卫,看样子足足有二百余人,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上过战场的悍卒出身,这些人肯定很难对付,谁能保证他们不跑一个?
只要跑掉一个,那么他就要彻底完蛋!他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将这么多人一网打尽,所以就算是气的要死,也想都别想。
再说了,徐淼要是在他徐州地盘上出事的话,朝廷岂能不派人前来调查?刚才听徐淼的意思,好像是他还能随时联系上百骑司的人!
百骑司是干什么的?那可都是皇帝的鹰犬,负责暗中为皇帝打探情报,监察百官的。
他们可以不用通过中书省,便可以将各种信息直接传给当今圣上,所以如果这徐州有百骑司的人的话,他怎么都不可能瞒得住。
这种截杀朝廷命官的事情,一旦要是被人发现,那就无疑是等同于谋逆之罪,更何况徐淼还是皇帝的宠臣,到时候事情败露的话,皇上绝对会诛他三族。
所以陈瑜虽然动了杀机,可是却也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旋即便把他自己又给吓了一大跳,暗骂自己怎么能动了这种心思,这简直就是找死嘛!
于是他不敢再在码头上听了,转身寒着脸便大步离开了码头,上了他的马车,吩咐一声回去,徐州的诸官也都连忙上了马车,跟着他一起返回了徐州城。
陈瑜回到家中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徐淼在船上喝令拷问那个刺客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
从他听闻过的有关徐淼的信息来看,徐淼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此人才智过人,但是性情乖张,从来不吃亏。
这几年来,在朝中着实遭到了一些朝臣亦或是言官的弹劾,但是却都全身而退,一是说明当今陛下对他的宠信,二是说明了此人从不吃亏。
但凡是和他过不去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曾经有不少言官或者大臣,因为和他闹僵,结果落得了丢官罢职的下场,最大的就是曾经的礼部尚书豆卢宽,因为一点小事,两个人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结果堂堂礼部尚书豆卢宽,最后却愣是被徐淼给斗的丢了官,还降了爵,被赶出了朝堂,撵回家养老去了,至今都未能翻身。
最可怕的是长安有一座很有名的寺院慈宁寺,因为开罪了徐淼,徐淼扬言慈宁寺必遭天谴,结果没几天慈宁寺就在一夜之间,被天雷夷为平地,满寺上下三百余僧众都化为碎肉。
今日那厮在这里遇刺,结果那厮便抓住了这一点,趁机向他提出要求,向他借粮到海州赈灾,可是他拒绝了那厮,结果那厮明显是怀恨在心,有意将谋刺的屎盆子向他脑袋上扣。
虽然那刺客和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但是如果那厮真的刻意要构陷于他的话,将那刺客屈打成招,逼迫他攀咬自己,那么他陈瑜就算是有一百张嘴,恐怕都难以洗涮清白。
而当今圣上又对那厮十分信重,一旦获知他指使刺客行刺徐淼的话,肯定不会轻饶于他,到时候免不了要把他逮入长安下狱,对他严加审问,即便是他最终能洗脱罪名,但是也免不了要吃大苦头。
到时候因为得罪徐淼,即便是能洗清罪名,也肯定为当今陛下所不喜,徐淼只需要向当今圣上说他拒绝调拨徐州义仓粮食赈济海州饥民,这一条就足够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陈瑜躺在床上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这次要大难临头了。
他忽然间很后悔,为何要拒绝那厮的请求,不就是一些粮食吗?徐州也不是没有,没多有少,起码给他一些,也不至于把那家伙得罪死。
现在倒好,那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因为借粮不成,显然是被激怒了,摆明了想要坑他。
且不说如果那家伙构陷他勾结刺客能不能将他定罪,可是只需要那小子给他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最终即便是他能脱罪,估计也要脱层皮。
陈瑜整整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天不亮就爬了起来,披衣在屋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转。
当天刚亮的时候,他便派人去把长史刘集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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