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瑜也就不在感觉奇怪了,谁让人家精于此道呢?肯定是正在船上折腾美食呢!读书人素来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所以陈瑜不禁在内心中有些鄙视徐淼,更加确定,徐淼乃是一个幸进之徒,靠着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佩服徐淼,像今天这样,他遇到了刺客行刺,而他却还能风轻云淡的鼓捣美食,这也算是很难得了,起码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徐淼丢掉围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再次拱手和陈瑜等人见礼,并且将其请上了船,寒暄过后,将他们让入到了船舱之中。..
“徐大人途经此地,也不给我等打个招呼,让我等尽一下地主之谊!这就是徐大人的不对了!
如果不是出了这等事的话,我等还被蒙在鼓里,听闻徐大人遇刺,我等便赶紧赶了过来!
这是我等为徐大人准备的一些本地特产,还望徐大人莫要嫌弃!”陈瑜进了船舱之后,便从袖中摸出了一份礼单给徐淼递了过去。
徐淼也陪着笑脸笑道:“在下此次前往海州,可是被贬出的长安,还有何面目叨扰诸君,更何况海州现在正在受灾,陛下忧心臣民,命在下一刻不得迁延,火速赶往海州任上全力赈灾!
故此在下也不敢路上耽搁,想着能尽快赶往海州赴任,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大人多多见谅!”
“哪里哪里,徐大人为陛下分忧,此乃是高风亮节,我等岂能怪罪!徐大人客气了!”
陈瑜一脸假惺惺的笑容,和徐淼寒暄着。
寒暄过后,双方落座之后,陈瑜便把话题转向了正题,向徐淼询问了刺客的事情,一问到刺客,徐淼的脸就沉了下来,沉吟了片刻之后露出了一脸的愤恨之色,对陈瑜答道:“刺客现如今尚未招供,此獠嘴巴很严,始终不肯供出幕后主使者,故此在下准备将其交给百骑司,送回京师交由大理寺审问!”
陈瑜听罢之后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徐大人,这等小事何须惊动当今圣上?还要千里迢迢将其再送往长安交给大理寺审问!
此地乃是在下所辖之地,在这里除了这等事情,在下这个徐州刺史深感遗憾!
既然事情发生在本地,那么查出那刺客幕后主使之人,在下责无旁贷,徐大人可否将其交给在下,在下向徐大人保证,一定帮徐大人查出他们背后主使之人,定不放过他们的余党!”
陈瑜最怕的就是徐淼揪住这件事不放,如果那个刺客供出主使者的话,那还好说,可是那个刺客却抵死不招,一旦要是徐淼拿他做文章的话,给他足够的时间运作,让那个刺客攀咬他的话,那么到时候他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陈瑜这会儿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也不敢再对徐淼有丝毫的不敬,当即就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表示他一定要帮徐淼挖出幕后主使者。
徐淼摇头道:“这件事就不烦劳陈太守了,毕竟那刺客是针对本官来的,岂能给陈大人你们添麻烦?所以这件事还是本官自行处理好了!”
陈瑜顿时就急了,连忙说道:“徐大人太客气了,在下本来就负有责任,在我等治下,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岂能坐视不理?
现如今既然出了这等事情,在下自然对于查明罪魁祸首义不容辞,也可还在下一个清白!还望徐大人能相信在下,将此案交于在下处理,就不要再惊动当今陛下了!
如若本官查明幕后主使者的话,定不会对其客气,一定会还徐大人一个公道!”
徐淼皱着眉头想了想,摆手道:“此事还望陈大人容在下三思一下,今日诸位大人能够屈尊前来这里,在下甚是欣慰,多谢诸位如此看重此事!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在下就借贵地这里,在船上略备薄酒,让在下聊表谢意,还望诸君能够赏脸!”
陈瑜脸皮僵了僵,干笑了一声道:“徐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在下治理无方,让徐大人在此受惊了,本来应该是在下在城中设宴款待您的,又岂能厚颜在此叨扰徐大人!”
徐淼笑着说道:“陈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应该是在下给贵地添麻烦了!正好陈大人可能也有所耳闻,徐某其实并无多少本事,正好偏爱在嘴上抓挠,喜欢鼓捣一些美食!
再说明日在下还要继续赶路,不便多在此停留,故此就不入城搅扰了!
既然诸君来了船上,那么就不必客气了,不妨尝尝在下家中厨子的手艺好了!来人,吩咐下去,速速准备酒菜,本官要和诸位大人小酌几杯!”
虎子旋即对舱门外的护卫吩咐了一声,船上跟着的厨子不敢怠慢,连忙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这种船是内河之中相对常见的大型客货两用船,既有客舱,也有货仓,但是有的船却被改造成了专门供有钱人包船的客船,相对船舱空间还算是比较大,不过即便如此,因为内河船宽度在哪儿放着,两侧留下过道之后,也就没多宽了,船舱内还是显得有些逼仄。
徐淼就是在汴州的时候,包了几条这样的船,在上面一路顺流而下,倒也惬意,不过在船上设宴,还是有点嫌小。
虽然陈瑜等徐州的官员们觉得这地方宴请他们有点寒酸,但是考虑到为了撇清这次徐淼遇刺的事情,也不敢不给徐淼面子,于是便都向徐淼道谢,留下接受徐淼的款待。
趁着厨子在准备酒菜的时间,徐淼询问了陈瑜一些徐州今年粮食产量的事情,获知徐州这边虽然多多少少也受了一些旱情的影响,但是整体受影响不算太大,还能过得去。
徐淼就留了个心眼,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另外徐淼又向他们打听了一些有关海州那边的情况,从他们口中获知,据他们所知,海州那边今年虽然旱情不如青州以及登州莱州那么严重,可是也受了不小的影响。
但是最关键的是今年夏末的时候,海州沿海一带遭遇了十余年不遇的一场暴风,虽然暴风带来了大量的降雨,可是也给粮食带来了灭顶之灾,很多眼看好不容易保住的一点粮食就要成熟了,却遭遇了这场风暴,全部毁于一旦。
另外沿海一带有些地方还出现了严重的海潮倒灌,冲到陆上,给沿海一带造成了很大的人员损失,据说住在沿海一带的人死伤无数。
总而言之,今年海州的灾情很是严重,让徐淼有点心理准备。
正说着话,有人前来禀报,说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徐淼便命人将酒菜送了过来,反正也没闲的船舱可供设宴了,只能在这里款待他们了。
当酒菜一送上来,那徐家菜扑鼻的香味便立即溢满了船舱,这帮人也只有陈瑜去过长安,在长安品尝过别家酒楼仿制的徐家菜,多少知道一点徐家菜的美味。
但是其他几个官员,除了其中的司马张恭之外,都未曾去过长安,根本没有机会品尝到哪怕是仿品的徐家菜,当看到这些制作方式奇特的菜品,闻着那扑鼻的香味,一个个顿时都食指大动了起来。
其实要说实在的,徐州今日过来的这几个官员,跟徐淼压根都不认识,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真正的过节。
只是他们不得不跟着站队罢了,因为有些世家门阀想要对付徐淼,所以他们才不得不选择站在徐淼对立面上。
但是这几个人之中,也不是都站在那些世家门阀那边,其中司马张恭就不是他们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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