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细雨霏霏不见停歇,但是只有一河之隔的河北地,此刻却艳阳高照!

广平府城,大夏皇宫。

一个红翎信使顶着烈日,在石板铺就的路上一路小跑,一直跑到一座稍大的宫殿面前,这才停下脚步,松了口气。

在他面前的这座宫殿,就是夏国皇宫的主殿!

为什么在这里要着重介绍一下它是主殿呢?

那是因为:如果不介绍,估计谁都想不到:

这座像大屋子多过像宫殿的建筑,不光是真正的皇家殿堂,而且还是代表一国君主最高权力的议政大殿!

太寒掺了!就这种样式,这种装修……

别说跟洛阳,甚至于长安的皇宫相比了。

就连跟太平坊那些富豪家的正厅相比,那也是豪华别墅与低矮土胚房之间的差距!

什么皇家威严,什么帝王住处,这要是让萧寒来看,绝对会把这当成一山寨版的影视基地……

山寨……咳咳,是“简陋”的大殿内。

一个身材高大的内侍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信使注意到,在这人走路时,八字步迈的尤为奇怪!

而且,更诡异的是,作为太监,这位大哥嘴巴上竟然还有稀疏的胡子。

做太监做到有胡子这么有创意,估计也就是在这里能看到!

如果这货出现在长安皇宫,铁定会被李渊第一时间拖下去,再阉一次……

内侍走路奇怪,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片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信使面前。

“大人,洛阳急信在此,烦劳禀送皇上!”信使见到内侍过来,连忙垂下目光,将信件双手呈上,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恭敬。

内侍对此也不见怪,伸手接过信,验过火漆封印,点点头,刚要转身进殿,却想起什么一般,又停了下来。

转回头,内侍对信使粗着嗓子道:“您且在这稍等,陛下有可能会召见你!”

信使连忙躬身拱手,直到目送内侍消失在门后,这才一点一点的直起腰杆。

刚刚的内侍,其实并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甚至说,这人压根就是新进净身的太监!

不过,这并不妨碍信使将自己最大的尊敬送给此人,因为他自问,自己绝对赶不上这些家伙。

在河北地这里,不管是谁,只要提起他们的王,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尊重。

不兴土木,不贪图享受,不横征暴敛,不欺压良善!

不得不说,窦建德的仁厚之名,在千年以后依旧被人津津乐道,那绝对是有原因的!

臣子想给他修皇宫,他不舍的花钱,将修建皇宫的材料都送了出去,盖了独孤院,专门收留孤儿老弱,以至于皇宫大殿盖了几年都没盖完!

手下的大臣们一看,得!

再这么盖下去,皇宫是盖不完了,外面的独孤院和义学堂该多的用不了了。

于是,赶紧让那些工匠凑合着把皇宫封了顶,别等自家陛下再把那些也拆了送出去……

至此,史上最简陋的皇宫就新鲜出炉。

皇宫凑合着算是有了,那就得分出个前后宫来。

虽说窦建德就一个曹皇后,而且两人感情很好,但也不能让男人随意进出后宫吧!

这要是时间久了,瓜田李下,谁能保证皇室的血统一直纯正下去?

有大臣注意到了这点,特意跑去跟窦建德一商量。

结果不太好,又挨了一头的吐沫星子逃了回来!

以窦建德的话说:太监制度有勃于人伦,而且净身时,那些人往往十有三四会熬不过去,如此残忍且毫无人道的方法,他怎么可能用?

不过,窦建德虽然光明磊落,但是太监制度,那也是自秦以来,每朝必有的东西!

毕竟皇位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谁能保证子孙后代,也有窦建德那样的自信?

所以,那大臣顶着一头的吐沫星子,直接绕过窦建德,跑去了军中。

后来,便出现了军卒自愿净身,来维护帝王后宫的清净唯一之事。

所以,在夏国,太监不是一群人见人厌的阉人,而是人人敬仰的义士!

后殿,皇帝用来处理政事之地。

窦建德用一把小刀挑开信封上的火漆,倒出里面的信件。

“李世民在洛阳城下吃了大亏?!哈哈哈,天助我也!”

匆匆看了两眼,窦建德突然喜上眉梢,忍不住笑出声来!

“信使何在?”

“正在殿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俺…这个,朕有事问他!”

太兴奋了!窦建德连山东老家的方言都冒了出来,不过在内侍古怪的目光中,又赶紧收了回去,换成了皇帝该有的自称。

因为预先有了准备,信使很快就被内侍带到了窦建德面前。

在仔细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被龙颜大悦的陛下直接赏赐了十贯钱。

看着信使千恩万谢的背着一大袋子铜钱出去,窦建德兴奋的围着书桌转了一圈,随后才大袖一挥:“召王琬,长孙安世,郭世衡,齐善行入宫商议要事!”

侍从再次领命,匆匆而去。

不多时,王琬几人也接连进到宫中。

“见过陛下!”几人被急召而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此刻看到皇帝合不拢嘴的模样,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看来,并不是什么坏事!

窦建德心情大好,看着这几位肱骨重臣不禁哈哈笑道:“哈哈,爱卿不必多礼!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想商议一下‘南下’之事!”

窦建德特意把“南下”两字咬的格外重,这几个大臣都是人精,一听之后,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几分!

“陛下,可是李世民在王世充那里吃亏了?”瘦高长相的齐善行小心开口问道。

“哈哈哈哈,爱卿厉害,一猜就中!喏,这是洛阳新来的消息,爱卿且看!”

窦建德看了看齐善行,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对于自己的头号大敌在洛阳吃亏,他心里是说不出的舒服!

齐善行跟着笑了笑,伸手接过情报打开。

其他几个大臣见状,也连忙凑过脑袋来。

情报写的很简短,几人几乎是一目十行,眨眼的功夫就将其看完。

等到齐善行将信报重新合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一股喜色。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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