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果为了救我,死了其他无辜百姓,就算侥幸活下来,我心何安?”张小敬松开了闻染,温柔的替她擦拭去泪水。

“丫头,你就留在这里,别再做祸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不管外面是哪个孙子在做祸,我都要去阻止他,为了第八团的荣耀,也为了救他性命……”

说完,张小敬大步朝外走去。

李必看着闻染嘴巴张了张,旁边小兜兜显然是帮闻染的,知道无法逼迫,只能叹息一声,叫上书生岑参,追了张小敬。几人一同朝着靖安司而去。

外人都走了,杜如晦开口问道:“殿下,今日之事,您准备如何结束?”

李元英沉吟道:“皇室之中,可有能扶之人?如今的皇帝只知享乐和长生,已经配不上这个位子了。太子和永王也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国家交给他们,迟早要亡。”

闻染捂住了嘴巴,惊讶不已,什么?他、他们的意思好像是,是要谋权篡位呀。

杜如晦叹息摇头:“皇室之中,唯有宁王孙德行还可以,但却一心只在舞文弄墨,无心朝政。”

李元英感叹道:“平民之家尚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何况皇室?假若李氏皇族无人配得上这个位子,那就让出来吧。等我去和父亲商议一下,看他怎么说,你做好准备,今日终归是要流血的。”

“殿下,既然您回来了,何不……”

“我?老杜,我当个闲散王爷最逍遥。”李元英摆手打断,“好不容易回来,总要四处走走看看的。”

“那小公主呢?她可是名正言顺的女帝!”杜如晦突然想起,小公主可是史书有名的第一女帝,这下回来了,正好名副其实岂不更好?

“兜兜?你想当皇帝吗?”李元英转头看向了女儿。

小兜兜眼睛一亮,“爹爹,我可以考虑当几天玩玩,毕竟还没当过呢。当初答应了二伯,要把老家看护好,压住太子哥哥他们,我还没做到呢。”

“哈哈哈,你已经做到了,承乾他们一生兄友弟恭,每次回来团聚开宴都给你留了位子。”李元霸笑着说道,“而且小武曌尊你为女帝,替你打理了十年,把国家治理的空前强盛,百姓无不称赞。可惜后辈子孙不孝,现如今乱象已显,长安也不成样子了。”

想起几个哥哥,小兜兜莫名有些伤感,“大唐是我的家,我也是长安的一员,张小敬都能为保护长安奋不顾身,我也可以。我答应了,要学二伯一样,好好做一个皇帝。”

李元霸抚掌称赞:“好,不愧是我李家的好女儿。”

杜如晦躬身行礼道:“既然如此,那老臣就下令调兵了。”

李元霸摆手道:“不用,长安城只有不到一万兵马,我和老铁、兜兜三人足矣,你把接手的人安排好就行。重要的是外面,藩镇节度使尾大不掉,你可有准备?不行的话,我已经让隆景陈兵南越,可以开拔了。”

“王宗汜是秦王府的人,就是为了镇压其他节度使。”

“王宗汜?呵呵,将是好将,就是生了个傻女儿。”李元英笑道,“罢了,去安排吧,王蕴秀的事我来解决。”

杜如晦依言退下,李元英看着被吓傻的闻染,“小丫头,乖乖留在这里等着你的情郎回来,你的张小敬不会有事的,这样一个好人,该是大唐真正的栋梁。”

“走,这场戏还有更精彩的后半场,我们得继续见证才是。”

李元英带人出门,也朝着靖安司走去。

小兜兜临走前拉着闻染小声道:“闻染姐姐,放心吧,等办完事我当了皇帝,下旨给你和张小敬伺候,这样就不怕他跑啦。”

“你,你们究竟是谁?”闻染终于大胆的问了出来。

小兜兜咯咯笑道:“我叫李平安,我爹爹是秦王李元英。”

什么???秦王?传说中的秦王?成仙飞升的秦王?真的存在!

没有理会闻染的震惊,小兜兜带着李大力愉快的出门了。

“张小敬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没有回靖安司?”李元英好奇的问道。

靖安司内,李必不在,只剩下岑参一人,岑参着急道:“刚回靖安司,张小敬就被崔器的旅贲军带走,崔器带领旅贲军全体投了右骁卫,抓着张小敬去右骁卫皇城内官署受审了。”

“那李必呢?不是说好了查伏火雷的吗?”

“李司丞吩咐檀棋和姚卫率去右骁卫救张小敬,留下我继续查徐宾和龙波,而他自己则快马赶去乐游原何监家,想要回靖安司大印,今日阙勒霍多案关系太大,司丞想建议圣人先取消上元观灯。”

知道了事情经过,李元英表示无语,张小敬这小子运气真是不好,作为一个死囚没人权啊,随便一个衙门都能抓去勘问。

“走吧四哥,我们去一趟右骁卫,把张小敬捞回来。兜兜,你和大力两人还是留在靖安司。”

“嗯,放心吧爹爹,有我在,靖安司绝对安全。”小兜兜颇为自信的说。

乐游原何执正家,此时天色渐渐昏暗,马上入夜燃灯,何执正头痛病犯,服了药,在书房熏香写字静心,其子何孚服侍在侧。院子里一老仆正在整治药材,是太医署的老医官,专门照顾何执正的。

“今日老师离开靖安司时心情不好,李必心中挂念,特此前来探望。”李必对开门的何孚说。

何孚虽然痴傻,但正常交流还是无碍的,“真关心我阿爹,有心人,自从阿爹被勒令致仕归家,来看他的只有你了。想见阿爹,先把药吃了。阿爹在回来的路上感了风寒,怕过了病给你。”

何孚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颗小药丸。

李必拿起闻了闻,是常见的百祛丹,东宫药铺的医官所配,自己经常吃,闻得出来。不疑有他,吃了药,被何孚带了去见何执正。

“李必惭愧,看望老师是其一,实则是想请老师帮忙。”

何执正叹息道:“呵呵,人走茶凉,说话没人听,办不到啦。圣人下诏结案,靖安司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阙勒霍多案还未查清楚,还有三百桶伏火雷在长安城内。一桶伏火雷就能炸开西市广通渠的水门,三百桶的威力,恐难想象。今夜春宴观灯,无论是被人预谋攻击何处,那都是无数人的性命。”

何执正心头一震,压低了声音叮嘱道:“此事万万不可外泄,一旦走漏了消息,百姓陷入恐慌,长啊必将大乱。”

李必坚定道:“隐瞒不了,必须追查。学生此次前来,也要向老师取回靖安司大印,有此印信,便可直接上疏圣人,言明长安城里并不安全,或可令圣人直接下旨取消今夜灯宴。如此最好,就连移权右相之事也可一并推迟。”

“不可!”何执正将茶杯重重的放下。

李必朗声问道:“有何不可?老师今日为何百般阻挠李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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