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的误会,接下来足足两天,郑丽婉和李元英两人基本都不跟别人说话,整个前进队伍的气氛显得乖乖的,除了李元霸这个不讲究的,其他人都很低调。小兜兜除外,这丫头是生气状态。

这天,郑丽婉主动过来找李元英,“前面就是荥阳地界了……”

“啊?这么快吗?”李元英显得有些惊讶。

郑丽婉感觉微甜,心道原来他是舍不得我的呀。其实她误会了,李元英纯粹是吃惊行程很快。

“到了荥阳,家父想见你一面。”郑丽婉声音特别小,从语气就能听出底气不足,甚至满是害怕,害怕被对方拒绝,更害怕他生气。

李元英微微皱眉,“本来路过你家,去拜访一下无可厚非,也是礼数,但现在的情况,我是去清河崔氏的,如果半路先去别的任何一家,都不是好事,我是说,会给你家惹来麻烦。”

“殿下误会了,家父想亲自拜访一下你,以私人身份。”郑丽婉解释道。

哦?这是为何?李元英十分不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不方便了,难道是有什么事要私下里商量吗?郑丽婉推说不知,于是在次日上午,荥阳边上的一处小镇上,李元英见到了等待多时的未来老丈人,也是当代郑氏家主的郑伯明。

“冒昧打扰秦王殿下,实在是老朽有事相求。”郑伯明十分客气有礼。

李元英吩咐支走了其他人,只有他跟郑伯明两人,对方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想请秦王李元英帮忙救一个人,一个天下无人敢救的人。

这天下有谁需要救?有谁又是无人敢救呢?

很快,李元英就猜到了,郑伯明也说明了原由,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郑伯明的胞妹,当初嫁给了太子建成的太子妃郑观音,因为经历过玄武门事变,太子建成被杀,他的家属唯有夫人郑观音和幼女李婉顺活了下来,被李二养在皇宫长乐门附近的僻静宅院里。

如果是这个情况,那对方还真的是一个无人敢救的人,李元英不禁唏嘘。

但碍于皇室的面子,李元英摇头拒绝道:“此事不妥,郑观音乃是本王大嫂,虽然大哥不在了,但大嫂仍旧是我皇室中人,我们自然会好生照顾,岂有送回娘家的道理?传扬出去,外人怎么看?”

面对李元英的灵魂发问,郑伯明神色一暗,虽然来之前就想到希望渺茫,但真的听到结果的时候,依旧是那么悲凉。

“是在下唐突了,非是郑某不知礼数,实乃舍妹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兄妹之情溢于言表,现如今的情况,郑某不忍她受孤苦之罪,所以出此下策,断没有麻烦皇室之意。既然有殿下之言,那郑某也该放心了。”说完,行礼告退。

无论官面上的话说的多么大度,多么冠冕堂皇,可那萧瑟的身形,和那悲伤的表情,几乎能带动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有些低沉。

李元英终究是心软,叫住了郑伯明,“等我回了长安,会亲自拜访大嫂,如果征得了她本人的同意,那我会去和二哥说项,到时候大嫂的去留,归她自己决定吧。”

果真?

郑伯明激动转身,老泪纵横的直接给李元英跪下了,怎么说也是未来老岳父,李元英扶起对方,寒暄一阵,最后郑伯明带着女儿郑丽婉,一同告辞离去。

李元英看着那远去的车驾,回忆起这段时间未婚妻郑丽婉在身边的陪伴,还真的有丝丝不舍,这将近月余的长途跋涉,如果有个佳人陪伴,才不显得无聊,接下来的路,怕是真的要无聊了。

无聊?不,怎么可能无聊?整个车队,除了那百余名护卫队,其他人,没一个是安分守几的角色。

就拿李元霸来说吧,这段时间没有一天消停的,几乎每天都要把花魁秦师师吓哭一次,郑丽婉劝架都快把自己劝傻了。

这不,郑家父女刚走,不知怎么的,下人来报,秦姑娘又哭起来了,李元英一阵头大,心说四哥呀,连个娘们都搞不定,以后出门别说你是李元霸,改名叫李老四得了。

大步来到马车旁,看着气冲冲的李元霸,和哭哭啼啼的秦师师,李元英没好气道:“说吧,今天又因为什么?四哥,要不我看这样吧,人家要是真的抵死不从,这事就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咱老李家又不是土匪恶霸,做不来那强买强卖的生意,你看看你们两个,哪天不哭上两遍?何必呢?”

嘎!

全场氛围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眼神古怪的看着李元英,李元霸啐骂道:“老五你胡说什么呢?不会帮忙就一边去,就这么跟兄长说话吗?”

嗯?这怎么,还跟我摆起兄长架子了?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你老四是直男,不会哄女孩子,你俩不一定合适。

秦师师擦拭了一下眼泪解释道:“秦王殿下误会了,贱妾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赵王殿下,只因自惭形秽,所以不敢答应。但这些天赵王殿下待妾极好,妾身无以为报,愿意今后侍奉回报。刚才是我提出回娘家看看,禀名了母亲,等您回了长安我再去追随,赵王殿下他、他怕我一去不回,所以不允。”

“没有,我不是,我是怕你一个弱女子路上出事,我只是提出亲自护送,你说不方便,我又说给你派几个护卫,你还是不让,你到底要怎样?”李元霸红着脸扯着嗓子争辩道。

噗……李元英差点吐血,原来是这样啊,咳,你们不早说,我哪知道你们两个天天闹,原来背地里早就暗通款曲了,这不是坑我吗?

闹了个大乌龙,一群人好说歹说劝住了李元霸,毕竟人家可是名满天下的花魁,走南闯北的什么没见过?怎么会出事呢?

送走了秦师师,李元英劝解道:“四哥你放心,这小娘们跑不了,洛阳城都传开了,说你赵王李元霸砸楼抢亲,天下谁人不知她是你的人?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就算是跑,又跑得出大唐吗?所以你放心吧。”

……李元霸真是百口莫辩,我说了多少遍,我真的只是担心对方的安危而已,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

宇文成都在一旁唏嘘道:“啧啧,温柔乡果真是英雄冢,什么不败战神天下第一,在女人面前全都得废,以后,这天下绝世高手榜,怕是得靠我一人苦撑咯。”

说完大笑着带小兜兜朝着前面走去,小兜兜欢快的让宇文成都背着,小手指向不远处的山林兴奋喊道:“快走快走铁伯伯,说好的今天给你抓来一头大老虎当坐骑。”

李元霸那个气啊,什么时候被受过这般羞辱?偏偏今天找不到词句来回怼过去,真特娘憋屈。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的清河县,崔家一个大家族都在匆匆忙碌着,张灯结彩的,准备衣食住行的、接待规格的等等,郑重程度不亚于又过了一个年,都是为了迎接当今秦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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