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限制我们活动范围的是其实是交通工具,比如说现如今的小兜兜,原本就是西市这条小巷子里面一个顽童,顶天在左右两边邻居家串串门,现在倒好,自从有了狮子坐骑,整个长安城都是她的游乐场,一天天的看不到人影。

酒馆前厅,李元英长吁短叹,这孩子没有娘亲约束就是不行,看这越来越疯。

老李渊劝道:“很快了,等你娶了侧妃,就有人帮你分担些。”

李元英一听,摇头说道:“还是得寻到孩子亲娘,这后娘总是隔着什么,再说了,你看看这孩子身边,前呼后拥的,不是猛将就是猛兽,哪个后娘敢近身?更别提管教了。”

“呵呵,我看啊,你小子是不放心让后娘管教孩子,怕小兜兜被虐待吧?纯属无稽之谈,你娶的是侧妃,论家里地位可没有兜兜这个嫡女地位高,谁敢给她摆脸色?不被她欺负就不错了。”老李渊打趣道,说到这里,老头儿也叹气道:“你若是真的担忧孩子的教育问题,就把她送到宫里,给你二嫂吧。”

李元英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孩子有病在身,送入宫里我倒没有不舍得。但现在不行,二嫂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孩子,总是顾不过来的,兜兜这个病又是拖不得……哎!老爹,你答应过我帮着找孩子亲娘的,这都好几个月了,有消息吗?”

李渊两手一摊:“你小子也别埋怨,没有姓名、没有出处、没有画像、没有年纪,就告诉我一个白影,在晋阳乡下生活过三年,你让我往哪里去找?大海里捞针,只能尽力碰运气,现在还没消息,我觉得,你也别抱希望了,这个说法无非就是哄哄孩子,谁知道对方还在不在世?如果在世,现如今你的名声可是响彻大唐,怎么会不来寻你们?”

说的对呀?我去找人大海里捞针,那就让她来找我,李元英感觉一下子豁然开朗,老爹说的有道理呀,这么说,等着看有人上门就行了?

“孩子的病有孙神医在呢,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老李渊劝道。

“他?指着他还不如指着我自己提升一下医术呢,你看看这老头,说是在我店里打工,实际上就是个混饭的,一天天的出去不是诊病就是访友,这不,又去找医馆义诊去了……”李元英抱怨着。

老李渊瞪了儿子一眼,“孙神医医者仁心,你还真想让这么一位活神仙给你跑堂不成?跑堂有宇文成都就够了。”

在后院擦拭凤翅镏金镋的宇文成都慢慢悠悠的放好兵器,走了出来悠悠道:“跑堂我不行,我可是兜兜的贴身护卫,寸步不能离的,倒是三爷你有空,反正你那个珠算也学不会,不如放下,兼职跑堂吧……”

“好小子,欺我老无力否?”李渊被这么当面嘲讽,怎么能忍?

“别别,我去找兜兜了,免得她跟人打架……”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老李渊恨恨道:“昨天她胡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偷奸耍滑,早晚辞了你这个不称职的家伙!”

李元英就这么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二人打闹,酒馆有他们才热闹嘛。

正说着呢,门口出现一辆马车,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停在门口车夫搀扶下来一位老者,紧跟着是丫鬟和一名千金小姐。

来客人了,李元英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老李渊也回到了柜台处。

丫鬟和车夫重新赶着马车去不远处停车,老者领着女儿走进了酒馆,不是别人,正是清河崔氏崔君绰崔明月父女两人。

崔君绰打量了一下大厅里两人,然后分别对着李渊和李元英行礼。

李元英不认识,回头看向了老爹,李渊曾经跟崔君绰同在前隋文帝手下为官,二人年纪相仿,怎么会不认识?

“夷简兄?(崔君绰表字夷简),多年不见,当真稀客!无须多礼,这是自家酒馆,没有太上皇也没有秦王,有的只是掌柜李元英和账房老李三。”

说完还不忘给李元英介绍:“五郎,这是清河崔氏当代族长崔君绰先生,曾经跟为父同朝为官,你不可怠慢。”

李元英回了一礼,崔君绰则是打量起了这位神秘的秦王殿下,以前都是从情报中认识,现在终于一睹真容,可见面不如闻名,看起来也是一个凡人,没什么三头六臂特殊之处呀,不对,那双眸子,一双内敛智慧却又散溢出着灵光的双眼,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看来,这位秦王殿下是位绝顶聪明之人,崔君绰暗惊。

回过神来,老崔头儿也没有失了礼数,侧身让女儿给二人见礼,没成想这位大家闺秀崔小姐,竟然好像两耳不闻外物一样,就这么怔怔的盯着李元英,双目含情一动不动。

若不是父亲推了一下,恐怕那双清冷的眸子都要把李元英的身影刻下来了。

“小女自幼没出过家门,第一次来长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今日我们是慕名而来,听说殿下这处亲子酒馆与众不同,所以想来尝尝。”

“好,二位请稍坐,不知道吃饭可有什么忌口的?我看崔小姐面色有异,怕是不能随意吃东西。”李元英点破道。

崔君绰心头暗惊,只听说秦王通晓医道,没想到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如此说来,明月想要参加侧妃的竞争,是无望了。

“殿下慧眼,小女身体不适,此行是来寻孙神医瞧病的,吃饭不能吃太过油腻的,清淡些就好。”

李元英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寻房遗爱做饭。

老李渊呵呵笑道:“原来是寻孙神医的,不巧他今日出去义诊了,到晚上方归,晚上我同他说说,二位明天再来就能找到了。”

“多谢叔德兄。”

“夷简兄,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亲自送孩子来参加选妃呢,这般提前私下见面你清河崔氏还是第一个,就不怕其他家论你的不是?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老李渊解释道。

“岂敢岂敢?小女自幼体弱,秦王殿下天人之姿,小女蒲柳之姿可不敢高攀。”

李渊摆手道:“行啦夷简兄,你我也算故交,何必客套?你轻易不出家门,为了孩子的病能亲自跑到长安,可怜天下父母心,五郎略通医术,不介意的话,饭后让他给令嫒把把脉,兴许能帮上忙,病这个事可拖不得。”

“求之不得,那就麻烦殿下了。”崔君绰赶忙拱手致谢,还催促女儿行礼道谢。

不知怎么了,今日女儿十分反常,就跟得了失魂症一样,难道说这趟来错了?见了秦王一见钟情?这可怎么得了?秦王这慧眼如炬的,我怎么开口呢?

崔君绰有点着急了,如果不是老李渊在场不好问,他真想现在就问问女儿,可别真的喜欢上了人家,我顶多豁出老脸求人家帮忙瞧病,嫁给人家,人家怎么会要一个绝症女子呢?

不多时,李元英和房遗爱一前一后端着两个托盘上菜,同时还给二人介绍特色。

“行了,菜已经上齐,二位慢用。”李元英说完转身要走。

这时一直不言语的崔明月竟然开口了,“你喂我吃饭。”

嗯?啊?声音虽然微弱,但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听到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最懵逼的该属崔君绰这位老爹了,什么情况?闺女你没疯吧?人家虽然是酒馆掌柜的,可也是当朝秦王,不是你的丫鬟,你这是要坑死老爹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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