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的后遗症很快爆发了,堪堪几天,五个佣人和一个丫鬟花钱将自己赎身了。

离职率太高,这不仅仅是管理造成的,他卖玻璃赚钱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得满城风雨,但珠宝业内的人又不是瞎子,自然而然想到挖员工这个招数。

张云泽不在乎,他们每个人只熟练自己的那套工序,张云泽规定了他们平时不能交流工艺,很难将所有的程序学到手,就算学全了,高炉、材料配比这些关键参数短时间也学不走。

但技术扩散是迟早的事情,除非他找个岛屿与世隔绝,那是不可能的,他最多只能保持两个月的技术优势,烧玻璃只是工序复杂,又不是多难的技术。

张云泽高看自己了,因为被重点关照的缘故,他的整套仿制设备以及工艺已经出现在皇宫里,一群工匠忙前忙后烧制玻璃,领头的正是张云泽被挖走的五个佣人,李世民带着一群大臣一言不发地观摩。

等到玻璃成型的那一刻,许多大臣眼睛亮了起来。

房玄龄道:“陛下,这是生财之法啊,运作的好的话,利润只怕不下于盐铁,天佑大唐,恭喜陛下。”

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纷纷点头。

李世民沉吟片刻,道:“朕打算设立琉璃司,专门给朕做这玻璃,众卿家以为如何?”

房玄龄有些疑虑:“陛下,琉璃毕竟不是盐铁,百姓可有可无,若是官营,只怕到了下面,难免会生出那强买强卖之事,此乃扰民之法,陛下三思啊。”

其他大臣一想,果然有些道理,正想跟着说上一嘴,李世民哈哈一笑,道:“房卿眼光还是狭隘了,我们可以不在大唐卖,卖给突厥人、高句丽人啊,就用这些无用之物换取他们的牛马,他们的粮食,岂不妙哉?”

群臣一阵尴尬,魏征脸色严肃地上前一步:“陛下,请慎言,我天朝上国,理当以仁义感化万邦,又或者举正义之师,堂堂正正讨伐敌国,何须以此等下乘手段,落得小气?”

“哼!”李世民甚是不爽,一甩袖子,这个魏征越来越讨厌了。

“呵呵,郑国公此言差矣。”长孙无忌笑呵呵说:“突厥高丽,皆虎狼之国,你见过有人能感化虎狼吗?陛下的想法很好啊,怎么是下乘手段呢?用些无用的东西换得国库进项,就算失败了,最多算一手闲棋罢了,若是成功了,国库充裕,陛下可以给百姓减税,如何?”

李世民龙颜大悦,还是大舅子会讲话啊。

魏征皱了皱眉头,也不再多言,在他看来,这也就是件小事,死贫道不死道友,外国人的死活他魏征能争取就争取一下,不能争取能有什么办法,食大唐俸禄,当然还是大唐的利益重要。

长乐公主的画好了,张云泽看得眼皮直跳,他很想把写史书的那家伙抓起来问问,这姑娘怎么就擅长书画了?

你确定那是山水画不是小学生涂鸦,还有那个太阳是怎么回事?

张云泽勉强装作兴奋的模样,夸奖道:“公主殿下真是才高八斗,小民定当将公主的画作挂在正厅,日夜品读。”

李丽质听了,甚是欢喜,爽快地在画上签上大名,盖上私章,对晴儿道:“我们回去裱起来,明天给张公子送来。”

李丽质和晴儿刚又出门没多久,一个阴柔的男子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李丽质不是很肯定地道:“房公公?”

阴柔男子哭着拜倒:“老奴见过长乐公主。”

李丽质道:“呀,房公公,你怎么了,起来说话啊。”

房公公哭道:“公主,太上皇昨天又发病了,差点驾崩啊,求公主赐药,求公主赐药啊。”

“爷爷?”李丽质顿时明白了,露出为难之色,李渊是出了名的色鬼,儿子女儿一大堆,孙子孙女更是多不可言,李丽质总共没见过这个便宜爷爷几面,现在要她把宝贝的救命药让出来?

“房公公,不是丽质不想给你,丽质身上总共就两颗,您可以去找张云泽要啊,他那里很多。”李丽质说完就后悔了,张云泽的不也是她的,给了李渊,以后自己怎么办?

房公公听了,又哭道:“公主您是不知道啊,张公子的房子四周足足有十五名百骑暗中把守,更有徐公公亲自压阵,奴才是刚刚被轰出来的啊,只能厚颜来求公主了,公主啊,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您爷爷吧。”

李丽质听得心烦,奈何又摆脱不了他纠缠,无奈之下只好悄悄打开手帕,小心地取出一枚,不舍地递给了他:“给你,以后别找我了啊!”

说完她一跺脚,快速地走了。

李丽质昨天又跟长孙冲吵架了,这个男人太小心眼了,总是喜欢仗势欺人,一点上门求人的觉悟都没有,凭借女人的直觉,她看得出来张云泽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两人软语求上一求,救命药说不定都到手了,现在好了,若不是自己脸蛋漂亮,又肯拉下脸皮,差点鸡飞蛋打。

于是李丽质又拉着晴儿找了家客栈住下,扮起道姑来。

“公子,你就任由那个小子嚣张跋扈,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晴儿抱怨道:“要不您跟陛下说说,把他抓起来大刑伺候,我敢保证他肯定贪生怕死,把炼制方法说出来。”

李丽质摇头,叹口气道:“这是父皇的指令,你不觉得这个张云泽很奇怪吗?言行举止跟我们大唐人相去甚远,父皇查过他的底细,根本不是什么扬州人,而是从大沙漠里莫名其妙走出来的,父皇怀疑他是西域某个地方的人,就像他今天制作琉璃的手法,简直匪夷所思,虽然我不懂,但我想救命药炼制方法肯定更加复杂,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能动他。”

晴儿嘟囔道:“那也不能任由他嚣张狂妄啊!”

李丽质笑道:“要不你嫁给他,把他管得服服帖帖,那样我要多少药还不是老老实实给我去炼?”

“我不要。”晴儿嘴一撇:“我的丈夫,应该是个纵横沙场的将军,把我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我,我才不要嫁铜臭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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