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只要足够湍急,便可以击碎一切,切开一切,摧毁一切!这是将臣在通天教摸索出来的,一直也没实践过,这一次发威效果还不错!
这是玄武元气的妙用,玄武元气控水,水的度只要达到一瞬四十六丈,便可以切开钢铁,斩在人身上,绝对是一刀两断,无坚不摧!有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既然能够养活人和生灵,也能杀死生灵,水的妙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将臣脚踩浪头,直接向那老人碾压过来,气势滔天!血河的河水是红色的,其中夹杂着幽灵的魂魄和白骨森森,那威势着实吓人。
有了大漠师傅的龟壳,加上李易欢给他的宝物,他有信心对付任何人!
村口,抽人骨烟袋的老人抬起手,与滔天之势压下来的长河轰然碰撞,整条如同巨蟒般前行的长河崩溃,化作大水四下弥漫!只是简单的举手投足竟然能有如此威力,看来这个老者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与此同时,那老人的两指轻轻一捏,从水中刺来的宝剑竟然止住了势头!宝剑如此锋利,竟然碰到了钢铁一般,在难以前进半分。但看向老者,他竟然没有把宝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有没有找到大荒国啊?”那老人嘿嘿笑道。
就在这老者捏住宝剑的一瞬,将臣的手掌已然握住剑柄,体内所有的力量爆,向前刺去!叮!一声剑鸣,宝剑剑尖像刺到了石头一般,在难以前进半分,剑身因为受力过大而变得弯曲起来。
这个老者的强大出乎他的预计,但是他的眼睛开了神眼九重天,能够看出这老者体内的力量变化趋势。老者元气竟然比自己深厚几倍不止,而且并没有出全力,只有淡淡的元气从手中喷涌而出。
这老者抬手抵挡长河,捏住剑尖的时候,力量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再加上将臣本体的力量,便会过他能够抵挡的极限。但他并没有比将臣高强多少,甚至元气并没有将臣狂暴时深厚。
五毒血血让他的肉身力量提升到极致,他的身体所能爆出的力量绝对不逊于他而今狂暴的法力!
这一剑刺出,那老者顿时脸色变了,二指捏不住剑尖,被宝剑刺破掌心,剑尖嗤的一声钉入他的胸膛!老者还是小看了这个宝剑的锋利,这宝剑本是大漠赐予的龟壳所化,龟壳属于灵宝,宝剑自然也属于灵宝,以肉体凡胎对抗先天灵宝,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老丈,我这便送你去大荒国!”
将臣脚下力,宝剑顶着那老者向前撞去,那老者原本坐着不动,此刻落下双腿,但也难以挡得住将臣那惊人的力量,两条腿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但老者并不傻,一只手握住剑身死死撑住,宝剑割伤了老者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但血的颜色不是红色的,而是像水流一样稀薄。
当!
那老者另一只手挥起人骨烟袋,重重敲击在宝剑上,将臣手臂震颤酥麻,立刻撒手,元气卷起宝剑在空中平平画圆,削向老者的脖颈!老者虽然岁数已高,但身体灵活出乎将臣预料,将臣本是剑法普通,经过观察周大仙的招式,描葫芦画瓢也能有周大仙三分威势,经过一路对阵拼杀,基本招式已经融会贯通,不可等闲视之。在此之下竟然能够躲开,可见老者身形敏捷到何种程度。
云剑式!
他的剑法得到周大仙的指点,虽然只是最为简单的刺、云、挑等招式,但是威力却大得吓人。
那老者急忙向后躲过,但是宝剑一直旋转画圆,紧紧追着他的脖颈,让他只能不断后退!老者摄于宝剑的锋利,不敢栖身而上,只能拉远距离躲避宝剑的锋芒。
再向后退,便要退到死者生界的界碑处。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再往后便要出冥界到了现实世界,到了现实世界,作为幽灵的他便修为大减,甚至不如普通人。
将臣眼见老者浑身冒汗,加紧崔动宝剑飞快斩杀,与此同时,意念一动,那些散落的大水再度升腾而起,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如同一条条大蟒向那老者缠去。
突然,那老者手中的人骨烟袋飞起,抵挡宝剑,烟袋中喷出漫天浓雾,浓雾之中烟气聚成一颗颗骷髅头,啾啾怪叫,向将臣扑去,钻入他的体内撕扯他的魂魄。此时,将臣的身体已经成了第二个战场,将臣的魂魄与骷髅头展开大战。忽然将臣想到四年前田药师的三拘术。
将臣以升天决自我封印魂魄,任由那些烟雾所化的骷髅啃咬撕扯,始终无法将他的魂魄拉出体外。
将臣张口吸气,猛然喷出一股狂风!
呼——
雾气连同那些骷髅头被他一口气吹散,他虽然没有学过操控风的法术或者脉术,但是现在他的修为已经被毒灵血强行提升到从前难以想象的高度,呼吸之间便是法术脉术!加上将臣一路实践而来,学到的对阵技巧应用在老者身上,让他已经不再是缺少实践经验的顽童,而成为了一个实践历练出来的宗师级人物的雏形。
那烟袋与宝剑碰撞,烟袋中无数火星被磕出,那些火星顿时化作火红的熔岩扑面打来,将臣脚步晃动,躲避熔岩砸击,攻势更加猛烈。足有上万颗熔岩一起飞来,将臣大吼一声,张嘴吹出一阵狂风,飓风顺着熔岩的轨迹翻卷而去,像粉碎机一样将熔岩容纳在风中,然后抛出去,飞到未知名处。
大水所化的巨蟒缠绕在老者身上,立刻又有不知多少道水剑刺向老者周身。
那老者的烟袋锅突然变大,像是一口大黑锅倒扣下来,传来恐怖吸力,将大水吸了一空,不过烟袋中的火也被熄灭。变成大锅的烟袋锅倒扣下来,扣向将臣,将臣一个罗烟腿法躲避开去。
将臣身法鬼魅般逼近,手臂翻飞,或拳或掌,如同千臂佛陀,疯狂向那老者攻去。突然拳法一变,拳法中夹着刀光,步法变幻莫测,让他的攻击更加防不胜防。
那老者不断后退,他的力量还在将臣之上,但是将臣的身法步法和拳法刀法都诡异莫测,尤其是那口宝剑,锋利无匹,即便他的烟袋也是扛不住,这口剑施展出的招式虽然无比简单,但是却极为有效,度快,力量足,而且屡屡突破烟袋的防御,直奔他的破绽而来!
将臣像是一个剑法大家,尽管剑招简单粗鄙,但却给他一种大巧不工的感觉,很是棘手,迫使他不得不退。
周大仙的最简单的剑招,再加上大漠的神眼,无往不利!
这老者又退出一步,突然心中一惊,眼睛余光看到了一块界碑。
死者生界的界碑。
将臣提刀短靠,欺身入怀,宝刀便要提起,那老者不得不退,这一步退出,他全身血肉突然消失,变成了一具白骨。
而将臣踏前一步,跨出死者生界,身上的白骨顿时生出血肉。
那老者一言不合,转身便走,纵身跳入茫茫的雾海之中。将臣长出血肉,肉身力量还会提升,而他身上的血肉蜕去,力量便会衰退,此消彼长,他只有退走这一条路。
将臣松了口气,这个老者的实力极强,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只怕会熬到五毒宝血失效的那一刻,到那时,死的只怕就是他了。
他走到船坞,雾海苍茫无际,看不到尽头,雾海中隐约有灯笼的光芒照来。
“周大仙是否能够赶得及?”
将臣回头看去,只见死者生界中魔云惨淡,正在不断向这边涌来,显然是那些城中的强者出动,前来查看。要不了多久,涌动的魔云便会来到这里。
将臣等了片刻,那艘挂着灯笼的船飘来,但是周大仙还是没有出现。
魔云已经很近,再不走只怕便来不及了。
将臣登上这个小小的扁舟。
穿着蓑衣的船夫荡着船桨,向雾海中驶去,将臣站在船头,回头看去,只见周大仙还是没有出现,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魔云已经涌到那个村庄,很快便会来到船坞,不过此刻扁舟已经驶入雾海,不见踪影。
“周大仙的本事这么大,一定会平安归来!”
将臣安慰自己,在船头的灯笼下盘膝坐了下来,将宝剑从背上取下,横在膝头,静静地看着前方涌动的雾气。龟壳蕴藏的力量已经在消散,五毒宝血的效力也在退去,身后的翅膀也渐渐变得黯淡,即将消失。
小船悠悠,越走越远。
突然船下的雾气涌动,一具穿着破烂衣裳的白骨纵身从雾海中跃起,向船上的将臣扑去!
将臣仿佛早已料到它会跳出,就在这具白骨的头颅刚刚冒出雾海的海面,他膝头的宝剑已然拔出。
斩剑式!
将臣依旧坐立不动,目视前方,挥剑平斩,那具穿着衣裳的白骨骷髅匆忙之下急忙抬起手中的人骨烟袋,但是却没能挡住这惊艳一斩!
宝剑在它的人骨烟袋抬起之前斩在它的脖子上,一晃而过,它的头颅晃了晃,骷髅头跌入雾海之中,身子却落在船上,犹自站立,做出扑击的样子,但是却没有了任何威力。因为蛇无头而不行,没有头的幽灵还要怕他什么?
“我等你多时了,一直在看着船下的你。”
将臣收剑回鞘,额头的神眼九重天纹理在渐渐淡去,向那具无头白骨道:“你在雾海中随着船潜伏游动,我一直看在眼里。我在等着你自己送到我的剑上来,然后将你斩杀。”
那具白骨突然力气散去,哗啦一声分解成一块块骨头散落一地。这具骷髅显然地位不低,他的死去对于震慑其他的幽灵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将臣看了看跌入船上的那个人骨烟袋,犹豫一下,将这烟袋和船上的碎骨统统扔进雾海,这烟袋能够与宝剑硬抗这么多记不落下风,是件好宝物,档次极高的灵兵,但却是用人骨炼制而成,他心中不喜,所以扔掉。
“周大仙,你一定要平安啊……”少年坐在灯笼下,依旧横剑膝头,低声道。
小船飘向一座座白骨山,向这个奇妙之地的入口驶去。
而在死者生界中,突然天空中浮现出一道漩涡,漩涡裂开,被惊艳的剑光切成两半,周大仙淤血杀出,那漩涡中血流不断。显然周大仙受了伤,但反观天上敌方受伤更重,几乎是收到了重创。
血色漩涡挂在天空中,不断流血,看起来像是天空的伤口。
周大仙回身,十指跃动,一道道剑光从指尖飞出,钉入漩涡,将漩涡封锁。那漩涡中血流不断,里面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愤怒攻击漩涡入口,想要打破,但却被周大仙的剑光挡住,一时片刻间无法冲出。
周大仙松了口气,立刻向酆都山门而去,他即将要飞过山门,突然停下脚步,只见山门上站着一尊鸟双翼的怪人,单腿而立,另一条腿缩入羽毛之下。
那鸟怪人鸟喙出声,声音很是古怪,不像人类那么顺畅,道:“你是活人,不应该来这里。”
周大仙面色凝重,微笑道:“我已经来了。”
鸟怪人道:“你想离开,必须付出代价。”
周大仙好奇道:“什么代价?”
“酆都有阎王。”
鸟怪人的眼睛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嘴尖,道:“阎王已经注意到你了,很欣赏你,所以阎王有个要求,答应这个要求,你便可以走了。”
周大仙神情微动,客客气气道:“什么要求?”
鸟怪人道:“你死后,属于这里。”
周大仙沉吟,突然笑道:“死者生界,生者死界,倘若我死后还能在这里活下来,又何乐而不为?外界的生,就是这里的死,外界的死,就是这里的生,我死后能够在这里活着,这是好事,我答应。不过你能否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鸟怪人侧头,道:“你问,我未必会回答。”
周大仙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大荒国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