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一会,玉清真人道:“炎师弟,这孩子是你女儿带来的,就归入你门下吧!”
一个矮胖男人站起身来道:“是,谨遵法旨。”
玉清真人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一句:“好好看管,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将臣一看这是要将他软禁起来,看来是秋水示意的了。
矮胖男人一招手,唤来一名弟子嘱咐几句。那名弟子领着将臣和炎灵儿便朝着地久峰而去。
众人散去,大殿之上,只剩下五脉长者,玉清真人看了看大殿之上剩余四人,道:“诸位可知道我为何留下你们?”
四人均摇头不知。
玉清真人又道:“此事关系重大,如有不测,恐怕不久将有大事发生了。”玉清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摊在桌上,众人伸头望去,炎长风奇道:“堪舆?”
玉清真人点头道:“不错,这是开派祖师著述的《堪舆》一书,上面著述的风水卜卦之术无不详尽,往日卜算也都灵验无比。”
孙敬天道:“掌门师兄,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玉清真人摆了摆手,道:“就在月前,我对天卜了一挂,预感天下将有灾劫,而我通天教也不能幸免,恐有灭派之灾,所以派出我的小弟子白生去查访祸乱源头,可是时至今日仍无消息传来,看情况恐怕凶多吉少了,昨日我专为他卜了几卦,也都是大凶之卦,看来天下灾劫将至。诸位切切以门派大事为要,尽心修道,教授弟子,增强实力。”
陈天方道:“白生那小子修行排在前列,而且为人机灵聪明,派他去是最合适的,怎么会出事情?掌门师兄是不是多虑了?”
那王书长也道:“是啊,不知掌门师兄卜的是什么卦象?”
玉清真人不语,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天,缓缓道:“没命卦”
其余四人均摇头唏嘘,纷纷道白生这个弟子可惜了
玉清真人,没有说话,倒是炎长风道:“师兄,我将将臣这孩子收下了,他可是魔教教主,难道我们真的要收容魔教妖人吗?”
其余三人也是点头应和,义愤填膺的说话。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看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王书长道。
“是啊,难道真的要将我通天教无上密法教给他吗?”孙敬天道。
“师兄绝对不能啊!”陈天方道。
玉清真人一招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吟一下道:“各位都是各峰峰主,怎么如此小见识,他是秋水上师保举之人,我们怎么能下毒手。若是各位不放心,不如这样”玉清真人一指炎长生继续道:“炎师弟,你嘱咐门人不得对他泄露我道门脉术,违者轻则废除修为赶出通天教重则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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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了不长时间,众人便陆陆续续离去,各自进了自己的院落,地久峰后山早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将臣独自一人走到房间,插上门,打开窗扉,让外面的月光透了进来。等到月光中天,将臣忽然想起一首诗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如今“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如今远离从小长大的荒原几百里以外,多少的物是人非。父亲已经故去,如今能够让他牵挂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母亲李易欢,另一个便是那个教授自己多年的师父大漠了。想起大漠,将臣伸手朝着怀中摸去,手心之中一个坚硬有棱角的物体,微微触感冰凉。将臣把他拿到窗边的月光下,仔细端详。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将一个小小的龟壳雕得如此好看,龟壳只有巴掌大小,在月光下通身泛着情色光泽。却是大漠将他的随身的龟壳给了将臣。龟壳背部有花色纹路,像极了一个道家的八卦,胸部却平滑如玉,闪着白光。奇怪的是,当月光照在龟壳胸部的时候,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冰凉之气通过手心,沿着奇经八脉向上冲去,只是越来越快,轰的一声,直冲脑部气海,将臣只觉天旋地转,似乎看到了一个远古战场的虚影,然后再也坚持不住,顺势晕倒在床上。
凌晨,朝阳初升,刚刚露出鱼肚白。
将臣房门紧闭,“吱呀”一声,一道粉红倩影闪了进来,来人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此时将臣还在香甜的睡梦中,怀抱枕头,嘴角一道亮亮的明线。
炎灵儿嘟嘴道:“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一手提着将臣耳朵,嘴巴对着耳朵大叫一声:“啊”。将臣就像受惊的兔子,浑身一抖,坐了起来。将臣揉着稀松睡眼,打着哈欠,道:“啊,灵儿,这么早!”
“入门了都,快叫师姐!”炎灵儿娇笑道,嘴角一个浅显的小酒窝。
将臣瞥了她一眼,呐呐地道:“师姐!”
炎灵儿双手叉腰,气道:“哼!昨天才刚说过天道酬勤,你就忘记啦?我们修仙之人首重资质,资质不好的只能比人家多用心力.咦!你还睡。”炎灵儿见他还要躺下,一把把他拉了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将臣来到中土就比往常犯困。
将臣跌坐到地上,屁股吃痛,才彻彻底底醒了。将臣抬起头来,看见炎灵儿气鼓鼓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将臣站起身来,道了一声:“谢谢师姐!”
炎灵儿伸出手来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噗嗤一笑,道:“谢什么谢?傻样,穿好衣服,我在门外等你。”说完踮脚跳了出去。
将臣走至门前,看见各位师兄也都纷纷起来,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人声鼎沸,比之夜晚完全是两个样子,将臣心中微微自恼,众师兄弟只有自己在睡懒觉。
炎灵儿各个院落串了一圈,又跑了回来,拉着将臣道:“走吧!我们下山去挑水去。”
将臣任由她拉着,向山下跑去。
将臣被炎灵儿拉着走那山路,只觉走不多久即到,路也好走,不料今天自己走来,才走了一半,便感觉坡度越来越大,路程也比自己想象的要远得多了。走了小半个时辰,将臣累的呼呼直喘粗气,两腿酸疼,疲累不堪。反观炎灵儿即使没用法术依然走的无比轻松,粉红身影在山间晃动,轻松至极。
炎灵儿走在前头,看他这幅模样,哼了一声,道:“真没用,停下歇歇吧。”
将臣连连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拼命喘气。将臣喘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坐在山道上,向下看去,只见树木掩映间,群山傲然耸立,颇有大气磅礴的气势。
一阵清风拂过,忽然隐隐约约有淡淡的奇怪声音传来,将臣循声望去,密林深处漆黑一片,杂草丛中不知有何物躲在那里。
“师姐,我有件事情问问你,不知道.”
炎灵儿听他有些怯生生的话,一双眼睛看了过来。伸手理了理风中微微有些乱的秀发,道:“你问吧!”
将臣看了一眼,往近挪了挪,脸上有些恐惧之色,小声道道:“师姐,不知这山中是不是常有野兽出没?”
炎灵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胆小鬼,这山上野兽不少,但怪兽是没有的,有师姐在,你怕什么?”
将臣轻轻指了指,怯生生道:“师姐,我听见哪里有声音,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炎灵儿支耳听了一下,果然有声音传来,一拍胸口站了起来,一副天王老子我不怕的样子。只见炎灵儿捡起两块石头扔了过去,却不见有野兽跳出,当下柳眉缓缓皱了起来,一声娇喝:“是谁?”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粉红鞭儿,一步一步缓缓走去。将臣躲在炎灵儿身后,奇怪之声越来越清晰,山中并无一人,两人毕竟是小孩子,不一会便冷汗连连。二人走了一会,不见异状,相视一眼,胆子变得大些来。缓缓靠近声音源头,炎灵儿伸手拨开草丛一看,长嘘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瞥了将臣一眼。
将臣在背后怯怯道:“师姐,是什么?”
炎灵儿气道:“自己看!”
将臣壮了壮胆子,拨开草丛,一看,便蹲了下来。原来是一窝不知什么野兽产的小仔,通体黑色,一尺来长,很像将臣见过的小狗。一窝四只,三只早已死亡,只有一只拼命挣扎,不知饿了多长时间,声音沙哑无力,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将臣喜道:“师姐,是小狗!”
炎灵儿翻了一个白眼,道:“这是幽狼,常见的很,那里是什么小狗啦。”
将臣“唔”了一声,脸上泛起一丝微红。
许是听到声音,那小狼竟拼命朝他们爬来,一边似见父母一般急切嚎叫。
将臣心中一暖,将它抱在怀中,那小狼伸头向他怀中来回攒动,似是寻找N头。
“师姐,我们把它带回去吧!要不他会饿死的!”将臣目露悲怜之色。
炎灵儿长舒一口气,也蹲在旁边,伸手抚摸小狼皮毛,道:“它真可怜,没有爹娘,就快要被饿死了。”
忽然,炎灵儿眼中一亮,道:“不如我们把它收养,我是它娘,你是他爹,怎么样?”
将臣被这个提议惊得张大嘴巴,脸色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点了点头。
忽然,炎灵儿眉头一皱,道:“不行,不行,山上是不让养野兽的,要是被发现了,你我不但要受处罚,小狼性命也会不保。”
她略一思量,又道:“不如放在你房间里,别让人家知道。”
将臣像被踩到尾巴,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
炎灵儿也站了起来,叫道:“怎么不行?你是他爹。”
将臣张大嘴,哑口无言。
炎灵儿说完哼了一声,转身便道:“走,上山。”
将臣涨红了脸,掠过一丝微笑,转头跟了上去。
二人像做贼一样,躲躲闪闪,好不容炎才摸进将臣房中,小狼几乎奄奄一息。
炎灵儿大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太小还没有N水啊!”转了一圈,看见将臣惊道:“你.”
将臣紧皱眉头,咬破手指已经塞到小狼口中。小狼嘴唇噏动,像吮吸甘甜乳汁一样,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炎灵儿微笑着看了将臣一眼,不觉向他靠了靠,伸手抚摸小狼,看起来真像亲昵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