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薛天星无功而返,有些垂头丧气,更多的是看着林冰眼中的不服气,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林琪琛看不懂的东西;只是他掩盖得很好,果断撤退。
林童则拍打拍打衣裙,一挥袖子出了花丛。从那小瀑所在山石之上“呼呼”的落下两个丫鬟装束的女子,紧随林童而去。
林冰指着这两个女子道:“这两个人是八姐身边的死士!听说这个惯例还是从祖宅那里传下来的。我也有两个。但是我叫他们,也不听我的。只是整天跟着,太没趣了!”
长远早就用手势比划过有四人人分布在林童、林冰周围,此时林琪琛不便说早知道,只是点点头,然后一笑道:“祖宅中里子弟,不论男女,一般身边从小都会安排最衷心的一些人守护。这些人没有主子吩咐,一生都要随主子东西奔走;但是我也看过就是住处也没有,饭食都无着的。”
林冰张大了嘴巴,湿()漉()漉的大眼中全是惊诧。显然对祖宅中还有这样遭遇的子弟,很不理解。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一个人被不被重视,是他能不能享受更好待遇的前提。只能靠别人的施舍或心情生活,不如实实在在的靠自己的实力才能永无忧患。当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别人想忽视都不能,所有的一切,不必争抢,也不会没有我们的。我正在努力!不然,在祖宅,早晚也将没有我立椎之地。”
“鷟三叔是家主,琛六哥不会这样的!”
林琪琛转眼看着噘着嘴的林冰,“如果六哥能出族和你一样自由就好了。”
“啊?”林冰这回表情极是阴阳怪气;
常听她祖父怀念祖宅,生气无能成为大公子。还有所有凡人国度对大公子的各种无上赞美,大公子应当是俗世所能想到的极致。凡人世界仰望在天上的太阳似的辉煌。怎么琛六哥竟然说出族更好更自由呢?
林琪琛看着林冰心中黯然。不只是林冰,就是他本人才体会不久。高处不胜寒的寒风,终于不再有阻隔的吹到他的身上,个中滋味只能个人体会……
与林冰在园子外的岔路分开,林琪琛带人回院子,吃饭。林冰慢吞吞的走在回自家院子的路上,不时回头看看林琪琛渐小的背影;
“九妹妹?”
“喝!”林冰看着挡在眼前大号的薛天星,吓得不轻。转过神来,她才不咸不淡看着他,脸上不自觉就有点做贼心虚,道:“原来是薛大少爷,不知这是从哪过来?”
薛天星对林冰的冷漠浑不在意,道:“我这是到园子里逛了逛,大林府内的园林果然名不虚传!那边的是琛大公子吧?”
他朝着林琪琛远去的背影一指,这时林琪琛已经与长远两人一转就没了。
林冰往后瞄了一眼,带着丫鬟向前走,“哦!琛六哥刚才和我说会子话。不过你没赶上。你要是想见,就到他院子找他好了。”
她突然皱起眉,弯着腰用手捂住胃,转头貌似痛苦的看着薛天星,“我可是饿死了!早上还没吃呢!就不奉陪了哈!”
薛天星还想说什么,奈何林冰根本不再听了,拉着自己的丫鬟就跑了。
“少爷,想是这位九小姐看到了您与八小姐了。不然,不会以前好好的现在就不理您了。”
薛天星拉了拉嘴角,“她太小,还是庶女,再怎么样我也不会看上她。要不是大林府不是寻常人家,姐妹二人一起纳了最好。
哼!祖父无非看重了世商林家现在主事的是大林府这一支的血脉,还有那些天晶。
形势比人强,少爷就是有再多的骨气,在大林府面前也要弯着。走!有机会看看能不能与琛大公子拉上交情,这可比一个大林府管事的多。”
“少爷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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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琛吃罢他的早饭已是辰时末。太阳早就灼热起来。长川更回来了有一会;
林琪琛带上长安四人加上桂明羚和二十个私卫,一齐到林宽庭所居的主院。
桂明羚不着痕迹的靠近林琪琛,“少爷,咱什么时候去线上的堂口?”
“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少爷您知道的。”桂明羚挠挠头。
“三四天吧!”林琪琛心里也有些急。“这次专门来一回,要不是咱们实在性命攸关,当在这里住上个把月才是。等我和四叔祖谈谈,想是他能理解;”
“是属下太急躁了。少爷不要怪罪!”桂明羚小声赔声不是;
“你也是为大伙着想。看看机会,府里要是安稳,你们就先将个人的喜好写出来,你归纳一下。收齐了送过来。也省了以后再麻烦一回。”
桂明羚听后大喜,忙不迭应下;
“长生,你拿的什么?”却是林琪琛不经意看到长生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根毛翎;
位置相近的长川与桂明羚也一齐看向长生;只见长生手里果然拿着一根色彩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蓝的、黄的、橘的色泽闪着华光;桂明羚道:“这是一种野鸡,三色锦鸡的毛。定是在路边拣的吧?”
长生点点头,指指路旁修剪得极是整齐的矮灌;
“哦?”林琪琛将这根有尺长的毛接在手里。“毛这么长,是翅膀还是尾巴上的?”
“是翅膀上的。”桂明羚端详了一下。
长川有些不解,“翅膀的毛就这般长?难道这种鸡还挺大?咱们有没有吃过?”
长安笑笑也走过来。一见是根鸡毛,“这种鸡土名叫松鸭,大的也就三斤左右,只是毛色鲜亮,叫声如鸭,难听得很!但飞行如梭,嗜好滑翔,滑翔时就容易被猎户射下。应当是府内厨房买的野味。咱们府里却少有采买。祖宅中的肉类,多数是宗门弟子擒的灵禽灵兽的,味道更好。”
长川、长生从小出生在林家祖宅,不比长安、长远是六七岁进府,俗世见识多;他二人跟在林琪琛这样的家中宝少爷身边,这种山林中最平常的野味反而少有机会见到;
长生很喜欢这根羽毛,心知这玩意留下有些掉面子,也不方便明目张胆收在储物袋里,揣在怀里还怕糅烂了,更加不能一路拿到主院去。
最后在众人好笑的眼光下,只好将羽毛捌在了一棵树杈上,说是回来再取下来拿回去。长远看他插得不牢,上前拿起它直接往木质上一戳,长生上一看,羽毛牢牢插()入木内二寸,位置颇高极为牢靠,也就不管了;羽毛在轻风的吹动下不住的飘摇,倒是极为醒目漂亮。
一路通畅,林琪琛来到主院,被早就等候多时的林方接引到林宽庭的书房。长安他们则在外面守候;
林宽庭书案上早就摆出了许多文书样的东西。
林琪琛给他见了礼,赔个晚起的不是。
林宽庭和蔼地拉着他到案前,指着这些文书道:“这是靖泉线的一些记录,祖宅定然不少,但这是这些年来四叔祖府上收集而来的边缘消息。还有你大哥十几年前来时留下的一些情况。
当年,四叔祖也随着你们太祖跑过这条线。正好与你讲讲。”
“太祖当年负责这条线?”
这是林家最短的两条线之一,另一条就是更短的丰城线。秋太祖怎么会负责这种商线?
林宽庭看出林琪琛的纳闷,将他按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他自己在上首也寻了张椅子坐在其内。他挼着胡子,神情悠然,却道出了一则秘闻。
“靖泉线原来是钱家的。后来被秋太祖要了过来,才成了林家的。”
林琪琛也是有些惊讶,“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林宽庭叹了口气,道:“靖泉线从来就是再安稳不过的一条线。
但是当年钱家的四大公子之一的钱国昆,偏偏就在靖泉内遇难。不说尸骨,就是金种子也没能找到;还是祖宅内他的命牌碎裂才确认了情况;当年甚至惊动了道祖,依然没能有个结果。”
“确定是在靖泉内出的事?”
林宽庭听林琪琛有此一问,反而露出怪色。“小六你没去历练?”
林琪琛有些尴尬,只好将他早就罗织好的如何当上大公子一番原由分说了一遍。
林宽庭听得很是新奇,看着林琪琛,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半天才说了句“能让五大太爷一起保荐,咱们这一房也算大涨了脸面!”
这是祖宅秘事,他出族后自不方便问其中具体细节。看来要好好教导一番这个小子!三哥与宸鷟怎么不好好给他说道一下,就将孩子打发出来了?真是冒失!
“四叔祖给你细细讲一下。听好了!”
林宽庭好好叮嘱林琪琛一声,见其神色肃穆下来,方开始说道:“大公子得到商路时都会赐下商线属牌;想必你并不陌生。这个属牌不是摆设,其实相当于打开对应秘地的钥匙。
六禁封印形成之初,左界大难,人才凋零。在各处资源丰沛之地外就有山海境所设的禁制,以防范大规模的偷采。
但是山海禁制设下后,就变成地境道君来偷;
等到提高到地境的禁制,偷盗的群体就变成了天境道尊;
以此类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约有千多年吧,世商七家其实所能收获的资源少得可怜,一度世商就要灭绝,回归俗世;
最后,还是左界大难前离开本界躲是非,后又回归的三个道祖,出手将各处的禁制提高到道祖级别,总算是最大程度上将资源保护住了;虽然拦不住道祖人物,但左界道祖也就十个八个,最多时期也不超过五十。这些人采集宝物,各自下手极有分寸,不急功近利。
从此七大世商才发展了起来,有了真正一展身手的机会。也在宗门面前站住了脚,地位一天天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