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岳也是聪明人,立即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委,于是立即上前也对陈震深施一礼道:“对不住了陈将军,是我等误会你了!”

陈震哈哈大笑着拉住了华岳的胳膊,摇晃了摇晃道:“不妨,不妨!为大帅做事,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走吧,我们还是去见皇上吧!”

赵昀面色铁青,浑身无法遏制的颤抖着,嘴唇也抖动着,颤巍巍的指着站在高怀远身后的陈震骂道:“陈震!你这个……这个逆臣!你……你居然也背叛朕!”

“陛下息怒!陈震从来都没有背叛过陛下什么!他不过只是站在了公道二字那边罢了!此事怨不得他的!”高怀远躬身抱拳对赵昀替陈震辩解道。

赵昀这才把目光又落在了高怀远的身上,怒不可遏的叫道:“高怀远!朕对你历来不薄,你为何要谋叛于朕?”

高怀远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谋叛了?可是郑清之吗?还是郑损呢?抑或是您身后的这个小人呢?”

赵昀扭头看了一眼躲在他背后如同筛糠一般哆嗦着的谢木林,又扭头过来凶狠的盯着高怀远道:“早就有人告诉朕,你心怀不轨,朕以前从来都不相信,今天看来,他们说的不错,你早有谋反之意了!朕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亏朕这么多年如此信任于你!可是你从开始,便在利用朕对你的信任!”

高怀远背着手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开始沉重了起来,在赵昀面前来回轻轻的走了几步,然后站定转身面对着赵昀,丝毫不回避赵昀逼视他的目光,镇定的回望着赵昀的眼睛,开口缓缓的说道:“可惜!陛下!你还是相信他们的话!想我高怀远从少年时期便认识陛下了,但是陛下却并不了解我高怀远在想什么!

虽然他们搜罗了我不少的罪证,其中有一些我也不能否认!但是我高某却从未想过要谋反作乱!

我的心日月可鉴,我高某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君臣会走到这样的地步!我之所以这么做,其实绝无有朝一日想要登基夺取皇帝的宝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做这些事情,不过只是想要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罢了!

我们大宋积弱百年,百年之前被小小的女真部落硬是赶到了江南,痛失了大好的中原之地,可是我朝偏安江南百年有余,却从未能再踏过江北,收复半点失地,想我巍巍大汉民族,居然落得眼下如此任人欺负的地步!

可是朝中官员,绝大部分人却还未意识到威胁的到来,蒙古鞑子数十年前崛起于草原之中,这才多少年间,他们便连灭数十国之多,连曾经一直与我朝为敌的西夏国,也被他们前年屠灭!金国更是在他们的攻伐之下,危在旦夕。

可是又有多少人意识到,一旦蒙古人覆灭了金国之后,又该如何对付我们大宋的汉民?可以说蒙古鞑子的刀早已悬在了我们汉人的头上,随时都可能落下!

但是这些为官者在做什么呢?他们不但看不到这一点,反倒因为我高某这些年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做了一些强军强国之举,便觉得我一个武夫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于是千方百计的要把我置于死地!

微臣一直都很感激陛下一直以来对微臣的信任,即便是在昨天,微臣还在抱着幻想,期待着陛下翻然悔悟,收回对微臣举起的屠刀。

可是今天早晨,微臣才知道,这不过只是我一相情愿的幻想罢了!因为陛下已经不再信任我了!觉得我已经威胁到了陛下的地位了,而现在京东也已经收复了,各地叛乱也已经平定了!所以已经用不到微臣了!于是乎鸟已尽,弓可藏了!于是微臣便成了一种威胁!一种可能会威胁到陛下皇位的不安定因素了!

于是那些试图攻讦微臣的人的声音便响亮了起来,于是微臣便没有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必要了!

但是陛下和那些试图置我于死地的人却犯了一个错误,认为我一定也像当年的岳武穆一般,只要您一句话,便可以将我捕入大牢,然后安给我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给杀掉了!

呵呵!可惜呀!陛下却忘了,我不是岳武穆那样的人,这一点我比不上岳王爷,我自己也承认!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那么大的中原没有光复,所以我不能死,更不愿这么白白的死在一群小人之手!

所以我便被陛下视作叛逆之人!但是我想问一下圣上您,我自从认识陛下之后,可曾做过半点对不起圣上您的事情吗?恐怕是没有吧!

以前的就不说了,自从陛下登基之后,我率军平霅川!发动兵谏诛除奸党!还君权于圣上之手,灭李全,退蒙古大军,收复京东!接着我励精图治,设法强军!入利州平兵乱,抵御鞑子侵入利州为祸我大宋疆土!即便是守制期间,圣上一声召唤,微臣也冒不孝之名,代君出征平定陈三枪作乱!

可是做完这些之后呢?陛下又如何对待微臣的呢?先是招我回京,置之高阁不闻不问,然后想尽办法,削去我的权利!

这都罢了!微臣觉得为臣子者,只要圣上还念及我们的旧情,不杀我就罢了!可是我还是想错了!陛下不但没有念及旧情,反倒支持那些混账要把微臣置之死地!

是你逼我的!我这才不得不有此举!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我高某是一个奸诈小人的话,为何今日有如此多的将士愿意为我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为我请命呢?这难道不正是说明是陛下您做错了吗?”

高怀远站在赵昀面前,用缓慢但是坚定的语气逼视着赵昀的眼睛,一句一句的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赵昀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他忽然间觉得有些理屈词穷了,因为高怀远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找出合适的理由进行反驳,因为高怀远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并无一点虚言。

赵昀忽然间非常非常的后悔,他为什么就要听郑清之、郑损、谢木林……这些人的话呢?为什么就非要将高怀远置于死地呢?这些年来,难道高怀远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难道这就是他要杀掉高怀远的理由吗?

赵昀的脸色越来越白,渐渐的无法承受高怀远的逼视,情不自禁的缓缓的后退着,刚才他因为惊怒而鼓起的勇气顿时化作了乌有,全身的力气忽然间仿佛都没有了一般,他一直推倒了旁边的一个软榻边,两腿一软便坐在了软榻上。

高怀远停住了话头,扫视了一眼早已吓得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谢木林,冷哼了一声道:“记得我很早以前就对陛下说过,陛下一定要信任我!一定要亲君子远小人,可是陛下这些年却把微臣的话给忘了,当初微臣刚刚收复京东的时候,回来便警示过陛下,微臣以为陛下一定可以自省!会把这个小人赶出宫去!可是陛下也让微臣失望了,这个小人还是被陛下留在身边,所以才有今天你我君臣的不和!

所以才有今天微臣入宫以清君侧之举!来人呀!把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侍卫立即便冲上来,拖住了瘫在地上的那个谢木林,谢木林一听高怀远的话,于是顿时便吓得屁滚尿流,放声哭嚎道:“陛下救命呀!陛下救命呀!这都是郑清之让奴才做的!不关奴才的事呀!这都是他们逼着我做的!不是我的错呀!救命呀陛下!

高大人,求求您!您就饶过杂家这条狗命吧!杂家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高大人饶命呀!

陈大人,陈大人!杂家可是以前没少在陛下面前替您说好话呀!您就开开尊口,替杂家求求情吧!饶命呀!”

谢木林这会儿像一条癞皮狗一般,到处哀求,求所有的人,求高怀远饶他一命,他甚至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扑到了陈震面前,抱住陈震的一只脚哀求陈震替他求求情,说句好话。

陈震抬起脚一脚便把谢木林踹了个满脸开花,一骨碌滚出了老远,陈震用鄙夷的口气对谢木林说道:“滚开!你这个缺德的东西!你这会儿想起老子了!你当初如何敲诈老子的?老子一个穷当兵的,你愣是在我这里敲走了几万两白银,为了点钱,你他娘的居然要害我们大帅!这会儿怕了,早点你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呢?”

赵昀也没去搭理谢木林,他这会儿也把谢木林恨到了极点,要不是这厮天天在他耳朵旁边叨叨,不停的说高怀远的坏话,他觉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高怀远闹到这种地步,所以他这会儿比谁都恨谢木林,根本没想过替他求情。

谢木林哀号着跟死狗一般的被侍卫拖了出去,就在延和殿的外面,找来了廷杖把谢木林按在地上,俩强壮的侍卫抡圆了廷杖,照着谢木林便狠狠的揍了下去,而且他们专挑肉多的地方下手,根本不去打谢木林的要害,现在他们都恨极了这个该死的太监了,诚心要谢木林多受点苦,所以打的很疼,但是却一时间打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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