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
热浪滚滚,筋骨爆响之中还有一阵阵气血冲天,这修行还真是由外而内的过程。
场上刀兵大作,声音不断,这近千米的演武场好不热闹。
“徐宏,这里!”一树梢上突然冒出个声音,让徐宏飞快的身子瞬间顿住。
抬头看去,却发现徐虎这家伙正一脸兴奋的坐在树梢上头,伸手招呼的同时还看着远处。
树高五丈,枝干生得硕大,主干崎岖不平,雪水融了差不多,还有些树叶留存。
略一思考,徐宏便是知道了,这是一个好的观赏处,心中赞叹,这黑小子倒是会找地方。
当即金象腿运转,几步便登上枝头,落在了徐虎旁边。
徐虎原本盯着场中打斗,那刀光剑影当真是动人心魄,让他心神摇曳向往得紧,此时余光瞧见徐宏上树动作,豹眼陡然竖起来。
这上树怎么如此轻松,这就想起了今天上午,当即问道:
“徐宏,你怎么就鹰爪功大成了?”
他说话是硬气。
“这功法修炼简单,你看我这金象腿便知道了。”徐宏找了个好位置,就坐在徐虎上头的树干,枕在主干上,远眺着,好不舒坦。
这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照在身上驱散了长日来的冰寒,暖洋洋的,叫人想要大睡一场。
“你可别想骗我,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是能有比我强的境界,早就出来显摆了,岂会让我压你一头?”徐虎那黑脸仰着瞅着徐宏,只叫徐宏如针扎般,躺着都舒服不起来。
不过这家伙说得还真是,若是以前那徐宏,一天与徐虎争个你来我往,满是少年意气,不过以前的徐宏要不是有徐凯护着,还真不一定能占上风,而这境界若是能够占个上风,自然会在徐虎面前嘚瑟。
只是此徐宏非彼徐宏,笑笑也不说话了。
“真是让你占了个大便宜,能够受到大管家的夸奖,我徐虎竟然不如你徐宏。”徐虎看徐宏不理他,只感觉是打在了棉花团上,不太舒服。
“你也可以得这夸奖。”徐宏远眺场中,那少年少女竟然还在场中,好似一整天都没有变化太大的动作,这是有大毅力呀。
“你以为我不想?”徐虎没注意头上的徐宏已经注意别处了,脸越发黑,寸发如钢针一样竖了起来:“我要有你实力,夸我我也认了,可我实力没你强,夸我我可受不住。”
他说话当真是理直气壮,只是其中的不服却没有一点掩饰。
这夸奖真的这么受用?
徐宏摇了摇头,说到底他对徐家是没什么归属,从那样一个时代走过来的人,若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遭了打磨,哪有什么顺从。
而他恰恰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典型,浑身上下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徐宏不接话,却看见人群中一青年手舞长剑,那长剑在金光照射下光耀四方,如灵蝶起舞,上下成影引得周围一片喝彩。
“这是——剑法。”
徐虎听了徐宏问话,瞧了过去,看了两眼,呼吸一止,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来。
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徐宏当即不再说话,就这样盯着场中央,那青年的剑法当真是灵动,他对面有一人手持大刀与其拼杀,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竟是旗鼓和鸣,斗了个你来我往。
那手持大刀的徐宏倒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应该是徐家的斩钢,之前他也在演武场见过有人练此功,只是与此人所施展出来的,没有一丝可比性。
内骨境的护院在徐家都有自己的小庭院,是故徐宏在演武场瞧见的大都是练皮境的护院,那对功法的掌握程度当然不及这内骨境的。
“这是徐家刀法,斩钢。而施展斩钢的可是红树哥,三年前他与我们身份一样,还带我入过藏兵阁!”徐虎瞥了一眼徐宏,看他似乎沉浸在了两人打斗中,又说到:“红树哥可不比徐凯差,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护院备选了。”
护院备选最低的要求都是一门功法大成,徐凯在大成后也报备了护院备选,只是因为这几日清风山选拔的事太热闹了,那登记的人都忙其他事去了。
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自然知道其中暗流涌动。
只是明明是事中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好不难受。
得过且过,也是不错,徐宏自觉,兵来将挡土来水淹罢,浑然不慌。
当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众人打斗,最后徐府似乎只有徐红树一人入选,其他人按徐虎所说,用的都不是徐家的功法。
入夜,砖瓦被风吹得稀稀落落,叮叮粒粒。
奇怪的风似乎吹开了房门,这让徐凯睁开了眼睛。
“谁?”那一脚凌厉无比,却好似打入了泥潭中。
那人手巍然不动,在黑夜中却看不太清脸。
“徐宏!”
徐凯一声大喝,见那人没有擒住自己的脚,当即一拍床,身子凌空跃起,双手成鹰,似补狡兔于前。
那人随意挥动双手,却将徐凯攻势尽数挡住,只是脑袋已经转向了徐宏。
“徐宏!”
徐凯又是一声怒吼,声音当真是协雷音滚滚,荡荡漾漾……
徐宏舒服的翻了个身,挠了挠耳朵,又没了动静,真是睡了个舒服。
“好了。”那人说了话,徐凯一下停住了。
这声音熟悉,是那大管家无疑。
“你——把他叫醒。”
大管家对徐凯多了些赞许。
至于徐宏,不满也是有的,只是这种熟睡雷打不动的模样,当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到底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想想如今的陇西,如今风雨飘摇的徐家,在那江湖中,恐怕只有徐凯这种有着警惕的人才能活着走下去吧。
而徐宏,若是安稳奴仆日,他这样倒是更好,只是如今的徐家——哎。
徐宏被拍醒了,很不舒服,美梦中途被打断,自然有起床气:“干嘛?”
话音还没落完,一翻身子,眼睛却瞧见了大管事,一个激灵,精神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这老头跑到这里来干嘛?
“起来,是大管家。”徐凯看徐宏呆在当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是大管家,我又不瞎,心里想着,徐宏看这老头,点了点头回应徐凯,下了床。
难怪这老头不说话,原来是在等自己恭恭敬敬的请他说话。
站起来,想着,便开口了:“大管家,可有什么吩咐?”
深夜到访,如偷鸡摸狗一般,这在徐府,可是你家,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的?
深夜的大管家也是一袭黑色长袍,瞧见徐凯和徐宏站在身前,这两小子看起来都普普通通,倒是不显眼,只是这徐宏却不太适合江湖争斗,若是在徐家为奴为婢倒是能够颐享天年,可走上江湖,很容易死于非命:“真是福也祸也呀。”
不禁感叹,不禁无奈,如今的徐家却不能让徐宏落个舒服日子。
“大管家,有事但讲无妨。”徐宏学着徐虎那一套,看这老头搅乱自己作息,当即狠是一顿拍:“这些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但凡有何事差遣,我徐宏刀山火海也要走一回。”
心中却说,这老头赶紧说完,好上床再睡上一觉,明日便要前往清风山,影响我这精神头怎么能玩个尽兴?
“倒是有些机敏。”瞧见徐宏说话,大管家揣着的心一下收了起来,满意一笑也不在多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便说道:“今日来此,一是给你两机缘,二是为你两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