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吴驹和家中交代了几句后,便动身前往岐山。
这次前往岐山不会逗留太长时间,所以吴驹带的人不多,只有章邯、司马欣外加一百骑魁首近卫,如果不是运送五千册《伤寒杂病论》需要些人手,带的人还会更少。
一路上并未有什么意外便抵达了岐山。
苏长老接到吴驹的书信,已经在山门前等候。
当看到那长长的车队时,他不禁咽了口口水,待吴驹下车后,立马拉着对方问道:“这车里装的不会就是……?”
“伤寒杂病论!”吴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么多?全都是?”
“当然,我当时不是说了人手一本的事我来解决吗,我可是从不打诳语的。”吴驹自信的笑道。
苏长老闻言,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拉开马车的门帘,当看到满满一车厢的书籍时,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他拿起一本轻轻抚摸着封面,旋即翻了几页,说道:“装订精良,字迹清晰,真是好书啊!”
他转头看向吴驹,一股敬意油然而生:“魁首,还是你厉害啊!”
遥想上次吴驹来到岐山,与他们商议要把伤寒杂病论作为教材才过去多久?一个月的都不到吧!
一个月时间,五千册书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了,这是何等手段啊!
吴驹笑了笑,大手一挥,示意章邯带领车队入山,他则与苏长老步行回山,边走边聊。
“我一共带了五千册《伤寒杂病论》来岐山,苏长老,回头你派人分发下去。”吴驹说。
“好。”苏长老点头:“回头告诉我多少钱,我从库中调给你。”
“没必要吧。”吴驹摆摆手,他身为魁首,这又是他自己印刷出来的书,收这趣÷阁钱怎么看怎么怪异。
“有必要,今日你给岐山的医者们发了,那其他六国的医者呢?以你的财力倒是可以做到天下医者人手一本,但那毕竟是很大一趣÷阁钱了。”
再者说了,你的书免费了,其他著医书的人又不好做了。
正如子贡赎人而不收补偿,孔子说他做错了,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而孔子夸赞了子路这件事一样,应当公私分明才对,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明白你的心意,大不了你减免些就是了。”苏长老说。
听到这话,吴驹也觉得很有道理,当下不再坚持:“那好,给六百贯就行。”
苏长老眉头一挑,说:“你这也减免的太多了,五千册书籍怎么可能就这点钱,何况用的还是上好的纸张。”
吴驹笑了笑:“就是这个价,我只减了不到五十贯罢了。”
没办法,造纸术加印刷术,就是这么便宜。
听吴驹这么说,苏长老也觉得吴驹的性格不像是会吹牛的人,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了什么仙术弄出的这五千册书,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当即说道:
“那好,回头我从库里调五百贯出来。”
吴驹颔首,又说道:
“开设医院的事情,我也已经和大王交涉好了,地点就在咸阳城内,这之后你与我一道去咸阳一趟吧,一起拿个具体章程。”
苏长老颔首:“你的动作真是快,那我们是不是该着手组织医者过去了?”
吴驹摆摆手:“不急,咸阳那边连个地基都还没影呢,现在就开始组织动员,为时尚早。”
说完,他又说:“不过有一些人员确实可以先确认下来。”
“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医院会分成各个科室?”
苏长老点头。
“每个科室应当设立主任,也就是主事,这个人选可以尽早定下来。”吴驹拿出一张折好的纸,说道:“这是我最后确定的各大科室。”
苏长老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儿科、妇科、眼科、耳鼻喉科、口腔科、皮肤科等等科室名。
“这每个科室的主任,自当选取对此道造诣最高的人当选。”苏长老抚着胡须说。
吴驹颔首:“自当如此,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成。”苏长老将纸折好收起。
“对了,妇科就不用选了。”吴驹突然想起。
苏长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魁首可是已有人选了?”
吴驹笑了笑:“我徒弟,魏磬。”
苏长老恍然大悟,当即也是赞同的说:“是了,她虽然年轻,但医术已经超凡脱俗,在女医者中的名声是响当当的,又是女儿身,没人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苏长老自己对此也是没有意见的,魏磬这两年以来名声水涨船高,现在许多人评价她是秦国第一女医者,其医术和名声直逼天下第一女医者韩商陆,又有吴驹这么个医术天下第一的人做师父,日后的成就还会更大。
吴驹点点头,接着说:“苏长老,这个院长就由你担任吧!”
“我?”
苏长老摇摇头:“医院的方案是你提的,钱大部分也是你出的,你还是医家魁首,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该你做院长才对。”
“我不行,我没有办法全身心的处理医院的事情,挂个名头尚且可以,做实权就不行了。”吴驹认真的说。
苏长老苦笑,摊了摊手:“我也一样啊,岐山是大本营,这边总是需要我来坐镇的。”
二人陷入思索。
“罢了,院长的人选先放一放,日后再说吧。”吴驹摆了摆手。
苏长老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收徒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
“我想过了,医院落成之后就开始吧。”吴驹说。
“收多少人?”
“最多十个,多了教不过来。”吴驹说。
苏长老满意的点头:“届时广发消息,七国分部的学子必然都涌至咸阳,料想又是一桩盛事!”
二人相谈良久,苏长老设宴为吴驹一行人接风洗尘,夜间众人才纷纷散去。
第二天一早,五千册《伤寒杂病论》被分发到了每一个医者和弟子的手中,这一下可是点燃了岐山上下学子的热情。
“你们看,这书本摸着真舒服啊,而且轻薄,连竹简的一半重量都没有!”
“嗯……这墨迹也清晰。”
“外貌不重要好吧,这内容才重要,你们看这序里说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人禀五常,以有五藏,经络府俞,阴阳会通,玄冥幽微,变化难极,自非才高识妙,岂能探其理致哉……说得真好啊!”
“这伤寒杂病论光是前半部分的伤寒部分就记载了上百种药方,吴卿真是厉害啊!”
“不说了,我要去研究这本书了,把这本书研究透了还用怕什么伤寒疫病。”
不过在全体上下一水的赞誉之下,也不免有些人在痛哭流涕。
“早知道不去藏经阁抄了呜呜呜,九万多字啊,除了那啥,这辈子没用手用的这么勤过!”
“哪啥?”
“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没错,这是一听到《伤寒杂病论》被记录在医家大典就赶去誊抄的那些学子们,现在吴驹印的书发放下来了,他们这些书算是白抄了。
不久后吴驹听到这些消息后哭笑不得,他当时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
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以魁首身份宣布对这些主动抄书的弟子表示赞扬,鼓励其他弟子向其学习,多多少少聊表慰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