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焕当然不是缺席,他只不过有事耽搁了。
待他到场时,授课已经开始。
“易经曰,一阴一阳谓之道,尚书曰,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自夏商周以来,医术中对阴阳五行之运用逐渐局限,时至今日,甚至有人连药材的阴阳五行之属都讲不明白,但在我的医术中,将此二者作为核心。”
台上,吴驹侃侃而谈。
台下,三千弟子听得专心致志。
倒不是吴驹教学水平有多强,而是医家近年的教习都在刻意避开阴阳五行论,谓之“化繁为简”,意图让普通弟子能够学得更简单。
说是化繁为简,日常教习中却仍然难以摆脱这阴阳五行,反倒使教学进入一个尴尬的境地,也促使了普通弟子对阴阳五行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吴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我唯一一次诊治就是吕相之女的病症,大家也因此熟知,所以接下来,我便以吕相之女的病症为大家详细讲解。”吴驹道。
吕凝这丫头听到吴驹叫自己时吓得一激灵,转而又面露好奇之色。
吴驹扫了一眼四周,尤其是楼阁上,发现大家显然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
尤其是道家的人,他们中不少人本来对吴驹打算讲阴阳五行也抱有不屑的态度,但后来他们惊奇的发现吴驹对二者的理解甚至远胜于他们,当即也是听的专心致志。
还有阴阳家那蒙着面纱,自称湘夫人的女子虽然端坐着佁然不动,但她的双眸是紧紧盯着吴驹的。
还有七国医者!
在听到吴驹打算以吕凝的病症举例时,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他们可是等这一天许久了!
吴驹收回目光,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熟人。
魏焕!
对方负手直视着自己。
吴驹报以同样的凝视。
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僵持片刻后,二人同时收回了目光。
“吴师,快讲讲吧!我等都等不及了。”弟子中有好事者嬉笑着催促道。
“好!”
吴驹最后看了一眼魏焕,转而讲述起吕凝之病症。
…………
魏焕又听了一会,周围几个和他同党的魏国执事却发现魏焕原本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脸上隐隐挂上些笑意,最后甚至笑出了声。
“魏长老何故发笑?”一个执事问。
魏焕摇摇头:“老夫笑的是吴驹,他竟然真的敢在三千弟子面前讲述这套理论,莫非他当真不知医家已经化繁为简数十年了?”
执事不解。
魏焕摇了摇头,道:“走吧。”
“不看了吗?”
“不必了,有这些就足够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后山!”
吴驹用余光扫魏焕一众人离开后,并没有理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里是战国!
在这个时代生存需要足够的实力,如果一个魏焕就能将他扳倒,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接下来的授课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气氛和睦。
不仅三千弟子,就连七国和诸子百家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反倒是身为故事主人公的吕凝半程都在神游物外,一张俏脸通红,令吴驹相当好奇对方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终于,时近申时,授课基本完毕。
“实践出真知,今日为大家讲述了阴阳五行的概念,亦距离说明了此二者和医道的关系,愿各位课后都能加以温习和突破。”
吴驹扫视一圈,发现许多弟子都沉浸在思索中,可见这堂课的效应很不错。
七国医者是受益最深的,以他们的功底,稍加点播便可融会贯通。
普通弟子虽然不太听得懂,却可以触类旁通,学习医术时遇到的难题在吴驹这些理论的辅助下,似乎都变得简单易懂起来。
除此之外,七国百家来使也有一定程度的领悟,例如子楚和吕不韦这俩君臣就联想到了治国之道,韩非则想到了律法。
“那么,这堂课就到此为止。”吴驹笑道。
诸弟子恍然,连忙起身,发自内心的向其行师生之礼:
“恭送吴师!”
楼阁之上,七国医者中的一个辈分稍长的医者站起来,作揖拜下,虽然没说,但行的却是标准的师生礼。
逐渐,七国医者中陆续站出许多人行礼答谢。
子楚这样不能行师生礼的也站了起来,行注目礼。
直到最后,场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无一例外。
吴驹见状,微微一笑,负手向场外走去。
“吴师,下次授课是什么时候啊?”有弟子问。
“下次?”
吴驹笑了笑:
“不会太晚的,这次讲课只是开胃菜,有时间再认认真真的给你们上一课。”
说罢,他大步离开,所到之处,弟子皆报以崇敬的注目。
…………
吴驹一马当先的离开后,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主线任务:统一医家】
【进度:65%】
这个进度甚至还在缓缓上升。
吴驹脸上露出笑容。
看来他努力的方向是没问题的。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这次面向所有人,尤其是三千弟子的授课,为吴驹赢得了大量的声望。
授课之事尘埃落定后,另一个疑惑出现在吴驹心头:
“魏焕,你会在哪呢?”
吴驹敢拿生命担保,这老头绝对没安好心。
从他临走时的背影中,吴驹隐隐约约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行,得抓紧打探一波!
吴驹想到这里,脚下步伐加快,向着山另一头走去。
行至山中,一阵嘈杂的声音突然传来!
“救命啊!有没有会水的!有人落水了!”
吴驹皱起眉头。
他知道这周围只有一条河,由于山的落差导致水位非常深,并且河水湍急。
他急忙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影漂浮在河中,岸上三五人显然不会水,只得一边干着急一边大声呼救。
吴驹见状,解下腰间的药囊和玉佩放到岸边,二话不说,纵身一跃,一个猛子扎入河!
砰!
哗啦~
水花飞溅。
吴驹一点点向着河中游过去。
水流确实湍急,饶以吴驹水性不错,也很难稳住身形。
幸好,落水那人在被河水推了一会后突然不动了。
吴驹游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兄弟咋样?有事没?”
吴驹冲对方问道。
这是一个相貌文静的少年,双眸紧闭,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吴驹见状,二话不说带着对方向着岸边游去,却发现拽不动那人。
我擦不应该啊!
这么文弱一个少年,就算重又能重到哪去。
想到对方在被河水推了一会后突然不动了,吴驹心念一动,潜入水中。
果不其然,对方的脚腕被水草缠住了。
吴驹一用力,将水草扯了下来,带着那人向着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