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齐国,桑海。
桑海位于东海之滨。
田言孤身一人,立于海边的一处悬崖上,俯瞰着下方的波澜起伏,潮涨潮落。
此时正是红日东升之时,太阳自水平线上缓缓而升,映耀的远方尽是金红色。
结合着依稀缓缓下落的雪花,颇有一番风味。
望着夕阳下的海景,虽然寒风凛冽,但依旧不影响她欣赏美景。
田言不禁心生感慨。
这段时间内,田言一直在学习“魂兮龙游”之术,她毕竟精神力和功力皆十分惊人,已经能够简单的催动龙游之气了。
来到这座城内的第一时间,田言就想到了海。
她来这个世界多年,还没看过这个世界的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是一座闻名天下的城市。
这座城池背靠大海,一眼望去,自有一派波汹涌澎湃,澜起伏的景色。
无边无际,而又浩瀚的海洋里,让人见了就心生一种莫名的感慨,人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
在这天地之间,我们都不是主角,田言不是,赵高不是,东皇太一不是,嬴政不是,鬼谷纵横不是。
我们都只是这永恒的天地间一瞬而逝的过客而已。
难怪那么多皇帝不惜代价求长生,这么美的风景,让人如何舍得离开?
田言入城时,换了一身天蓝色儒生服饰,腰配玉珏,以及一把普通长剑,蓝色的衣袖上绣满了充满神秘色彩的固定花纹,头戴纶巾。
配上田言清秀,英气的面孔,白皙的皮肤,高雅自信的气质,像是一位翩翩贵公子,又似一位学富五车的书生。
眼中的神纹愈发璀璨,在这无人之地,她终于可以尽情的享受这一瞬的美丽。
美丽总是一瞬的……
忽地,背后几声脚步声响起。
饶是田言耳力惊人,也是在其近身三十米处这才听到细微的声音。
田言默默的收回“察言观色”,负手而立,一身儒服在风中飘扬,默不作声的继续欣赏着前方的美景。
虽然听力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对方,但是察言观色能洞察周围的气息流动,其实田言早就发现了对方。
因为对方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田言也并未多加防备。
同时,她也并没有回头,因为那样就不帅了……
来人乃是绝顶高手,实力只怕不逊色于赵高,甚至犹有过之。
七国,齐国,真是卧虎藏龙啊……
“年轻人,起的真早啊。”一声苍老的问候声响起,那人走近田言身边,田言这才用余光看清了,这是一位头戴儒冠,身披红,蓝相间儒服,腰跨腰带的老儒生。
他面容苍老,两鬓斑白,脸上一道道皱纹刻画了岁月的沧桑。
白色的眉毛下,是一双沧桑的眼睛。
“老先生早。”田言拱手对着那位老儒生回礼。
她没见过他,但却知道对于强者应报以尊重的姿态。
“年轻人此来所谓何事啊?”那老者捋了捋胡须,望向前方的海平面,平静的道。
“为了很多事,但看到这海边的美景,已然足矣。”田言笑了笑,平静的道。
“美吗?哈哈,老夫常年居住在这海边,都有些看腻了。”那老先生一笑,感叹道,沧桑的眼中满是智慧的光。
“您看面前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此等波澜壮阔的美景入目,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田言同样笑笑,对着老儒生道。
闻言,那老儒生眼睛猛地一亮。
曹老板的诗,不好意思,是我先说的,那就是我的了。
老书呆子,傻眼了吧。
“好一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啊,没想到你这小辈看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却有如此文采,真是后生可畏。”那老夫子捋了捋胡须,满脸感慨的道。
随即,他又询问道:“你这样的人,不该毫无名气,你是何人?来齐国有何贵干?”
“那,不知老先生是?”田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夫不过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教书匠罢了,不值一提。”那儒服,白发,长须老人摆摆手,对着田言道,随即又问道:“你呢?年轻人?”
“听闻小圣贤庄闻名天下,弟子特来求学。”田言看着对方平静道。
她还不知道赵高让他来干什么,不过来桑海这个地方,肯定是和小圣贤庄脱不了干系。
那面对大佬的垂询,她也就顺着意思往下说了。
“哦?看你一身功力与文采,已经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便是年龄略长与你,能胜过你的也几乎没有了。
老夫的那几个不成才的弟子,要是在你这个年纪有你这般成就,一个个怕是都要飘到天上去了。
能静下心来求学,颇为难得啊。”那老夫子继续道。
“圣人层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连古之圣贤都求学若渴,何况像我这样的凡人呢?”田言平静的道。
“哈哈哈……说道小圣贤庄,老夫倒是颇为了解,不若,老夫替你引荐一番?”那老夫子微笑着对着田言道。
他对田言很满意。
年纪轻轻,在武学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以他的实力,走过路过之间,一个人功力几何边已经能清楚的感知道。
同时不骄不躁,又热爱学习。
而且看起来,其对诗文一道也是颇为精通,毕竟一个人的学识,阅历是很难造假的。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好弟子吗?
他今日心血来潮,忽地想看看海景,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收获!
“弟子此来求学,想要拜到荀夫子门下,这位夫子可认识荀子吗?”田言眼前一亮,连忙拱手,对着那老先生道。
这已经确定是个大佬了,能不能抱上大腿就看着一波了。
“荀子?荀况?”那老夫子闻言,脸上满意的笑容凝固,逐渐慢慢消失。
田言看夫子脸色,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好像说错话了。
“这位夫子勿怪,在下心直口快,想来是说错了话,还望夫子见谅。”田言连忙拱手赔礼道。
“小圣贤庄闻名天下,大儒无数,你为何单单只知道一个荀子?!”那老夫子没有回答她,一甩衣袖,竟是气的当场拂袖而去。
他身法极快,几个呼吸间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田言一人,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其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