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樗里寻却是剑道宗师,龙且都被一击斩杀,那一剑,即便换上项羽,也是必死无疑,到时势如破竹,无人可当的只会是秦军。
项羽看着钟离昧,摒着一口气,最终长长一叹,他就算是天生神力,但是和宗师比起来,他还是不如。
“最后攻城一次,然后散去吧!”项羽果断的下达了攻城的命令,想要撤走,也要给秦军留下一个他们还在的假象,也是给这些袍泽们一夜撤离的时间。
楚军再次攻城,城中王绾笑眯眯的指挥着士卒们防守。
“楚军是要撤了!”王绾笑眯眯地看着扶苏侍卫长说道。
作为公子护卫,实际上他们随便一个人拉出去都能担任百夫长和千夫长。
准确来说,他们作为亲卫,实际就是按照中层将官来培养的,因此在樗里卫离开以后,他们就接替了樗里卫的位置执掌这支临时凑起的大军。
“末将会拖着他们的!”侍卫长认真地说道。
他现在就是秣陵大军的统领,而他的任务就是守住秣陵,拖住这支叛军等待会稽水师和蓝田大营的秦军赶到。
“没用的,那些旧贵是不会在乎士卒的生命的,大军攻城不过是给他们逃跑拖延时机罢了。”王绾指着杂乱无章的攻城楚军,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他们缺少了指挥着。
那些原本的将领都没有在阵中,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是逃了。
“所以,现在,又一个大功摆在将军面前,就看将军敢不敢去做了!”王绾指着攻城的大军说着。
“王相请说!”侍卫长抱剑行礼。
“全军压上,出城为战,将他们击溃,俘虏!”王绾说道。
侍卫长看着城外的大军,眉头紧皱,犹豫着,他们被这支大军追的漫山跑,心底没有怨气是假的,因此他敢保证,只要他一声令下,麾下袍泽都会嗷嗷叫的冲出去大战。
士气军心皆可用!
侍卫长最后还是松开了拳头,叹了口气道:“末将的任务是守城!”
侍卫长还是放弃了出城大战的念头,他们是侍卫,负责保护要员的,所以第一任务就是守护,纵使天大的怨气,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城。
王绾依旧是笑眯眯的点头,也有些惊讶,大功于前,居然能克制忍住,不贪功冒进,陛下给长公子是派了一个大将之姿的侍卫长啊。
只是侍卫长的犹豫,终究是让这支楚军有了一夜的撤离时间,鸣金收兵之后,当天夜里,这支项氏一族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军,最终原地解散,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直到正午,侍卫长才派出斥候进入楚军营地查探,发现楚军早已人去楼口,营空灶冷。
“后悔吗?”王绾看着侍卫长笑问道。
“并不后悔,末将的任务是守城,追击敌军是公子寻要做的,末将的任务只是保护好长公子!”侍卫长面不改色。
王绾笑了笑,将一封竹简情报递到了他手中。
侍卫长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军情,会稽水师统领居然通敌,被公子寻拿下,并夺走了会稽水师的兵权。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猜公子寻会做什么?”王绾笑问道。
“率军回援!”侍卫长答道。
“你太天真了,公子寻是秣陵城的实际建设者,两族大战之后,他的战功和封赏一直没有,但是其实却又一直是有的!”王绾说道。
“秣陵若是为县,那公子寻封子爵,若是为郡城,封伯爵,若是为都城,则封侯!”王绾解释着始皇帝没有任何封赏将樗里寻丢来秣陵的原因。
“可是樗里又很穷,秣陵也很穷,想要建造这样的大城,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人力、物力都是问题。
所以,这一次,公子寻不仅仅会夺了水师的兵权,连带蓝田大营的兵权也会被公子寻拿下,然后将整个楚地都洗劫一遍,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出物,不给者,死路一条。”王绾继续说道。
他看人很准,因此,只要樗里寻一动,他就能猜到樗里寻想要做什么。
而王绾猜的也没有错,赶往秣陵的樗里寻将子车直派去接应扶苏了,同样的带上了定秦剑,简单来说就是夺权。
“族叔要蓝田大营的兵权?”扶苏也有些惊讶,子车直他是认识的,而且定秦剑也有这个权利。
“嗯,公子说”子车直有些不敢往下说了,因为太操蛋了,他觉得他说了,扶苏能直接跳脚砍了他。
扶苏看着犹豫的子车直,立刻明白了,樗里寻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族叔说什么?”扶苏做好了心里准备,示意子车直可以说了,他不生气。
“公子说,大舅子受惊了,指挥大军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妹夫去做就好。”子车直模仿着樗里寻的语气说道。
“牲口!”扶苏还是怒了,将手中的杯具直接砸了出去。
子车直早有预料,闪身躲过,急忙说道:“这是公子说道,末将也觉得不为人子!”
扶苏缓了口气,然后玩味的一笑,看着子车直说道:“你看这是谁?”
说完指向了身后的车辇,示意子车直去看。
子车直疑惑,策马走到车辇前,透过车窗朝里看了一眼,瞬间冷汗直下。
“夫夫夫人~”子车直结巴地行礼,鬼知道扶苏怎么把公孙丽姬带来了,然后他居然还当着正主的面说那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扶苏笑着问道。
子车直嘴角抽搐,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好吧,不过想到樗里寻安排他接掌大军后要做的事,又松了口气,反正接掌大军后他们分道扬镳,不同路。
到时惊吓的是樗里寻,跟他子车直有什么关系。
“族叔接掌大军要做什么?”扶苏好奇的问道。
若是对抗楚军,以樗里寻和会稽水师的能力,也用不上蓝田大营的大军,他都准备下令大军回营了。
“公子说,长公子还是知道当做不知道的好。”子车直想了想说道。
毕竟他连青铜兽面都戴上了,就知道不是去做什么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