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女朋友呢?」赵玲子相信了凌瑾晞有个女朋友,但是凌瑾晞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出现?
「她啊,她是一个有自己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很完整。」凌瑾晞苦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喜欢我,但我真的真的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在乎比赛以外的事。」
赵玲子走上前,拉住周媛,「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祝你,比赛顺利。」
赵玲子大大方方的挥挥手,挽着周媛离开。
凌瑾晞终于得到了难得的安宁,他的生活恢复了过往的平静。
每天依旧是读书,训练,偶尔给季微凉发信息。
而季微凉的回复依旧任性却有道理。
「所以,你没有一点点可惜么?两个美女哦。」季微凉半真半假的调侃。
「为什么要可惜?」
「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天天有美女跟着觉得烦,然后美女突然不跟了,他反而不习惯了,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反之亦然,追女生也可以用这招。」季微凉一副很懂的模样。
「那追你呢?」凌瑾晞问。
「噫,恶心心,我有肉麻恐惧症。」季微凉发了一个脸色发青的表情。
「我是说,怎么追白羊座?」凌瑾晞低笑,或许是斯德哥尔摩,对待季微凉他的要求特别低,只要季微凉愿意搭理他就好。
「你什么星座?」季微凉问。
「天蝎。」
「哇哦,对头星座啊,在一起也是虐恋。」
「?」
「这样说吧,本来和天蝎座在一起就很虐了,还是白羊座,那简直就是相爱相杀。」
季微凉的话让凌瑾晞沉默了片刻,「为什么?」
「都是固执的人,都是遇冷则冷的星座,都是自我的星座,白羊座向往自由,天蝎座崇尚自我,然而又都是占有欲特别强的星座……」
「所以,核心就是,双方都不肯退步?」凌瑾晞似乎明白了。
「这样说吧,白羊座是追不到的星座,你得勾引,所以当你拿捏不了白羊,白羊就会觉得你索然无味,对白羊来说,恋爱,趣味性是第一。」季微凉纸上谈兵,「比如我,标准白羊,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一眼就确定了,喜欢的就是喜欢,讨厌的就是讨厌,不会变。」
「那你讨厌我吗?」凌瑾晞问得很直接。
「你一开始就是朋友,在我这里最多也只是如此,从来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季微凉很明确。
「我只是担心,我是不是对那个我喜欢的人也是如此。」凌瑾晞撒了慌。
「你好看吗?」
「应该还行。」
「那就赢了一半了,白羊座都是颜狗,而且慕强。」
「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读书的时候,有个男孩子救过我,我喜欢他,但是他有女朋友,我只能退散了,还有在日本旅游的时候,有个特别花哨的男孩子请我吃饭。」
「所以……」你明明拒绝了。
「我很喜欢,但是我不相信他,异国他乡的,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就让一切停在最美的状态吧。
毕竟对我来说,安全感比喜欢更重要,但是喜欢和安全感必须同时发生。」季微凉停顿了一下,「我早就知道自己注定孤独终身了。」
「为什么?你明明很好!」凌瑾晞急急回应。
「因为会主动追女生的男孩子,要么爱的很深,要么海王本尊,要么有所图谋,我会拒绝海王,海王没空和我浪费时间;我也能看的穿别人的图谋,一定不会成全。」
「万一真的有人爱上你呢?」凌瑾晞问。
「那我很可能不爱他。」季微凉很清楚自己在感情方面就是个畸形病态的疯子,「我喜欢张扬明媚的男孩子,但是我不会和他们相处,能遇见一个和比我好一点,然后正常的男孩子,我就知足了。」
「你会遇见的。」凌瑾晞微微笑着,「请你吃饭那个男孩子,一定是喜欢你的。」
「高攀不起。」季微凉很淡定,「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帅而不自知,美而不自知,除非那丫是瞎子,周围的人会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们很好看。」
「……如果他只是真的就是喜欢你呢?」
「你相信么?我不相信。」季微凉很淡定,「我也是女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会相信我爱你的女的,一定不会只相信你一个人,反之亦然,一个轻易说爱的男人,不会只对一个女人说爱。」
「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呢?」
「不可能。」季微凉清醒地不像个活人,「爱有三种,欲爱,就是一见钟情那种,以性吸引为核心,脆弱善变也因脑补完美,大部分受人追捧的都是这种。」
「然后呢?」凌瑾晞其实对这些没兴趣,他有心情听下去,只是因为这些是季微凉说的。
「还有情爱,青梅竹马,吊桥效应造成的同生共死,都是如此,独占欲强,追求可能极端。」
「最后一种是什么?」凌瑾晞一边做笔记一边问。
「最后一种啊,是恩爱,自以为互相理解,其实嘛……」
「你不喜欢爱情?」凌瑾晞有点难过,他就像面对一个深渊。
「不,我觉得那很美好,只是我不配。」
「你要的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凌瑾晞好奇。
「是一见钟情,也是日久生情,是互相理解也是互相约束,我可以接受降维打击,可是那种人应该不可能浪费一个二向箔给我。」
「?」凌瑾晞不明白,降维打击是什么,二向箔是什么。
「你不懂就算了。」季微凉叹息着懒得解释,这家伙永远不理解她的话,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耐心听,然后认真回应她。
「我刚刚查了。」凌瑾晞认真的复制粘贴,「降维打击,出自《三体》一书,是指外星人使用「二向箔」将太阳系由三维空间降至二维空间的一种攻击方式。
现指改变对方所处环境,使其无法适应,从而凸显出己方的优越性,属于一种战略手段。
即用于形容拥有高端技术的群体直接进入低端技术群体的领域,对后者形成碾压式的打击,类似于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和技术碾压,其天然带有压倒性的比较优势属性。」
「人际交往中的降维打击就是指别人啥都懂,但是还是愿意顺着你陪你玩儿。」
「那你呢,我觉得你对我也是降维打击。」凌瑾晞笑出了声,他是真的觉得季微凉很特别。
「所以我对你只是单方面的倾诉,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共鸣和波动。」
「……」又被打击了了啊,凌瑾晞苦笑,他其实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觉得很不甘心啊。
「其实过度倾诉会让人讨厌,你有耐心听我这些废话,我其实觉得很不容易。」季微凉靠在床头打字,风扇嗡嗡旋转,搅动混着粘腻的热气。
「因为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即使你说的没有道理,我大概也愿意听下去。
「我总希望自己对别人有用,过度的沟通,过于复杂的表述,其实很无趣。」季微凉的身体依旧不好,她会神经性呕吐,会频繁幻听,对任何人她都没有耐心。
「那你可以做你感兴趣的事情。」凌瑾晞目光温柔,他在慢慢习惯她的忽冷忽热,在慢慢理解她的世界。
「我其实很嫉妒有喜欢的事情的人,你对我来说最有吸引力的,就是你是运动员,可以很纯粹的热爱,很纯粹的追求自身和人类的极限,这很幸福。」
「我新定做的运动服要到了,过两天训练我发给你看。」凌瑾晞承诺。
「好。」
收起手机,凌瑾晞也收好那个黑色的小本子。
其实有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么。
一开始是嫉妒,然后是报复,现在是怜悯,但是归根到底,他只是不想失去。
季微凉这样的人,脆弱得就像一场噩梦,离奇,混乱,却让他忘不了。
噩梦继续,错误蔓延,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人有时候会沉迷坠落,会享受痛苦,会敬畏恐惧。
凌瑾晞伸了个懒腰,他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很好,非常非常好。
季微凉飞速地在凌瑾晞的记忆中翻找他难忘的记忆。
「印象最深的同龄人竟然是讨厌的人,这个凌瑾晞可真不好搞。」季微凉喃喃着。
就凌瑾晞对女性的态度来看,他是一个非常拎得清且不会被别人影响的人,一边穿行他的记忆,一边通过梦境在凌瑾晞的潜意识注入依赖,这就是目前季微凉正在做的事。
人与人的感情,很多时候都需要相处来加深。
季微凉这人心思深的很,她要控制凌瑾晞的梦境,要一点点改变凌瑾晞潜意识,所以她反而给予了凌瑾晞同样的力量。
只有让凌瑾晞觉得,他是因为看多了季微凉的记忆,所以对她产生了感情,这样的感情才会没有那么突兀。
越是猎人,越要学会伪装,越想赢,越要学会示弱,欲战而示之以不战。
若是旁人,大概不会理解季微凉的小心,但是那又与季微凉何干?
要战就一定要胜。
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要等待时机。
面对所谓的男主,季微凉坚信自己再小心都不为过。
眯起眼睛摸了摸怀里的猫儿,季微凉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对待凌瑾晞。
「目标性很强的男人,纯粹的事业脑,这样的男人,在感情里,很有优势,我不需要回应他,而是要让他付出,这种人容易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让他舍不得他的沉没成本。」季微凉瘙着猫儿的后颈,「看来,我还需要更努力一点啊,得尽快看完他所有记忆。」
打定主意的季微凉一闭眼,再次沉入凌瑾晞的记忆。
这次是在一个饭局。
凌瑾晞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对那些人来说,他却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正在做最令人发指的恶行。
吞下最后一口饭的凌瑾晞想到这里反而笑了,他想起季微凉给他推荐的电影,《沉默的,羔羊》,里面的汉尼拔是一个洞悉人性的食人恶魔,却被一个女警感动。
凌瑾晞一开始不是很明白,季微凉却说,女警心疼那些沉默的,羔羊,明明屠刀就在眼前,羔羊却不懂反抗,甚至连逃跑都不懂——就像大部分人一样。
被命运屠戮,被现实碾压,他们自己甚至都不懂那是应该反抗的。
凌瑾晞举杯饮尽高度烈酒。
肉眼可见的,他的皮肤迅速变红。
抓了抓已经起疹子的脖子,凌瑾晞扯了扯领带,「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凌瑾晞没有回家,他直接定了J国的机票。
母亲的电话不断,凌瑾晞却不想接,他没兴趣和母亲争吵,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白。
既然已经确定,凌瑾晞也准备好了接受一切后果,至于其中不必要的纠葛,凌瑾晞不想
浪费时间去配合演出。
这个赛季夺冠?
排在凌瑾晞前面的十几个其它选手,两个因为战争,国家被禁赛,有两个退役,有三个因为伤病宣布退赛,算上新人,凌瑾晞也无所畏惧。
机场,母亲终于找到了凌瑾晞,这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走到凌瑾晞身旁坐下。
「你已经决定了?」
「嗯。」凌瑾晞应了一声。
「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母亲再次向凌瑾晞确认。
「光明平坦的未来。」
「为什么?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叛逆。」母亲痛心地看着凌瑾晞,「我明明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为什么不听?你只要乖乖回国训练……」
「然后呢?不也是比赛读书么?」凌瑾晞摇摇头,「我选择这个只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爱好,而你一直让我学,我认为我已经足够驯服。」
「……你是在怪我么?」母亲含泪。
「我只是在告诉你,情感上,我尊重你,但是我的人生,终究是我的。」凌瑾晞看向不明处,「我会拼尽全力的去努力,但是我没有兴趣处理那些复杂的人心纠葛。」
「你也不小了,为什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母亲哭了。
「到时间了,我登机了。」凌瑾晞不想多说,「我过去什么样,以后也继续吧。」
看着儿子的背影,母亲沉默了,她一直知道这个儿子有脾气,从他一个人读书,到他一个人去训练。
母亲不是不想陪着他,而是凌瑾晞,根本不想任何人跟着。
捂着心口,别人都说凌瑾晞很乖,很听话,很出色,可是只有作为母亲的她知道,这个儿子有多固执,多自我。
披着乖顺的外皮,却从不为任何事妥协。
凌瑾晞登上飞机,吃了抗过敏的药,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皮肤在发红,还有点瘙痒而已。
他记得他答应的事,今晚赶到J国,他还能补足自己本周的训练量。
机场中,母亲给赵叔叔打了个电话,「老赵,辛苦你了。」
「没事儿,都没帮上忙,你不用客气。」老赵叹息,「你想帮他回到国家队你也是为他好,他毕竟太年轻了。」
「唉,他的脾气,我也是知道的,当年闹出那样的事,他自己决定出国训练,自行参赛,我本来以为他会很快放弃,但是他坚持下来了。」夏母很悲痛,「后来他妹妹入了国家队,我以为他会愿意回来。」
赵振宇也可怜这个女人,「他性格强,你也别和他对着来,他也长大了。」
「长大?」夏母哭出声,「他就会折磨我,他从来没有想过我!」
一个中年女人蹲在机场哭得想个孩子一样,没有人会同情她,所有人都鄙夷地避开她。
明明她已经那么痛苦了,明明她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可是……
下了飞机,凌瑾晞又转了几趟车赶去训练场。
微凉的空气唤醒肌肉的记忆,很快换好训练服,凌瑾晞先晃了两圈,然后再开始动作训练。
不知何时两个教练已经到了,远远看着凌瑾晞。
呼吸着带着冰冷的空气,凌瑾晞闭着眼享受,他的情绪都是深深埋藏于内心,唯有赛场上,他可以肆无忌惮
这一切都让他想起小时候,小时候他和爷爷在山上,凌晨时分,爷爷就会带着他去采药,在陡滑的山石上跳跃,在白色的雾气里穿行。
这种滋味让人沉迷。
每一次训练,都会有新的领悟,每一次滑行都会有新的感觉。
空旷的训练场,凌瑾晞清醒地沉迷。
直到掌声响起,凌瑾晞才回过神,看着两位鼓掌的教练。
「希,你成功了。」一位教练眼含热泪。
「非常的棒。」另一位教练也在鼓掌。
凌瑾晞只是浅笑,他想通了,所以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拖着行李回到酒店,凌瑾晞这才想起自己对季微凉的承诺——他答应让她看新衣服的。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否足够?
「嗯?」季微凉的回复依旧及时,即使现在是那边的凌晨四点。
「我没有换新的训练服。」
「没事。」
「明明我答应了你,可是我没有做到,你不生气么?」
「哦,真的没关系,我从不在意别人的任何许诺。」那么坦率,却又那么残酷。
「我晚点发给你!」凌瑾晞带上衣服,他还想去一趟去训练场。
「不用了,我本来就对运动不感兴趣。」
「……可是我想让你看。」
「我不喜欢这样。」
生气么?肯定是生气的,季微凉就是这种性格,得不到的就说自己不想要,被骗一次就再也不会相信。
「我现在去训练场。」
「我说了,我不想看。」季微凉很平静,她早已习惯别人画的大饼,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承诺,「早点睡吧,我也困了。」
凌瑾晞不停地打字,不停地删去,最后他说,「我忤逆了母亲,她想让我回国训练。」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为什么不想回国训练?」
「……她知道为什么的。」凌瑾晞说道。
「所以,你没有告诉她?」季微凉叹息,「我觉得,也许你可以告诉她。」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凌瑾晞问。
「我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可以控制的东西,所以你的承诺我是真的不在意,现在真的太晚了,你也该休息了。」解释就是掩饰,明明介意,却还是让自己大度,免得被人讨厌。
「我好像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我小时候遇见了一些事,所以不想回国训练。」凌瑾晞没有洗澡,放下行礼趴在床上。
「那就不回去。」
「你不劝我?」凌瑾晞趴在床上笑了。
「你有喜欢吃的东西么?」季微凉突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好像没有,一定要说的话,喜欢青椒。」其实喜欢吃青椒的不是凌瑾晞,他只是不讨厌而已。
「在做决定的之前,吃一顿自己爱吃的东西吧。」
「好。」凌瑾晞乖乖听话,虽然他已经决定,但是他还是会听她的话。
「很晚了,睡吧。」季微凉也有点困了。
「好。」凌瑾晞瞬间就睡着了。
季微凉放下手机,看着夜空沉默,她身边是一只蜜蜂的尸体。
不知为何,季微凉住的地方经常会有一些小昆虫,而她,从不会伤害打扰那些小生命。
今天这只蜜蜂不知为何呆在了房间中,喂了蜂蜜却依旧没有熬过来。
「蜜蜂是群居的,但是今夜只有我一个人送你了。」凌瑾晞喃喃,「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真正温柔的人从不觉得自己温柔,就像真正残忍的人,从不觉得自己残忍。
多年习惯的生物钟让凌瑾晞按时醒来,看着J国的阳光,他出门去了市场,买了青椒。
翠绿的青椒被切丝,撒上酱油腌制。
微微的清甜,脆脆的,并不难吃。
凌瑾晞吃完了青椒,给季微凉发了一张天空的照片,然后便
去了训练场。
等到训练结束,几个师兄弟拉着凌瑾晞去宿舍。
杰森王递给凌瑾晞一块蛋糕,「希,吃点吧。」
「不了。」凌瑾晞摇摇头,这是他的习惯,他从不轻易接受任何人的任何东西。
「哎,新赛季就剩下两个月了,我听说去年的冠亚军都不打算参赛了。」杰森王满脸羡艳,「去年的冠军不用说了,那可是全满贯,亚军也是富二代,听说要回去继承家产了,而我还在为理疗费用头疼。」
凌瑾晞笑了笑,「你一直很有天赋,相信这个赛季你一定会有好成绩的。」
「奖金啊奖金,对了,你们国家今年好像有名额,你至少可以拿国内的名额吧。」杰森王言语中有些嘲弄,「真羡慕你。」
「那你要不要回国呢?」凌瑾晞神色自若,「毕竟,就血统而言,你和我都是一个国家的人。」
「我是在M国出生的,希望你不要那么可怜,到处找同类。」
「嘿,适可而止!」萨利丝推了一下杰森王,「不是说好就聚一下么?我们都是老师的学生,今年可都是要参赛的。」
「那你们就努力吧。」杰森王挥挥手,得意地离开。
「希酱,你别在意,杰森就是这性格,他今年可是对冠军势在必得呀。」来自R国的松山见月拍了拍凌瑾晞的肩膀。
「都是老师的学生,我们能取得好名次也是对老师的回报。」凌瑾晞不以为意,上了赛场,几个人不想赢?
「对了,听说你又进步了,恭喜你。」松山见月很认真的恭喜凌瑾晞。
「并没有,你知道的,我不怎么训练。」凌瑾晞不着痕迹地推开松山见月的手。
倒是萨利丝对这些没兴趣,反正他家不缺钱,奖金也不在他的关注点,「夏,为什么杰森王特别喜欢为难你,你们不是同样的血缘么?」
在萨利丝看来,凌瑾晞和杰森王长得差不多,就是凌瑾晞更高更好看一点而已。
「他们种族都是这样。」睡在华丽大床上的少年开了口,「不信你问问凌瑾晞,他们这种低等种族,连自身都没有认同感,自然会有人想要逃离。」
少年是用LJ语说的,故而凌瑾晞也听不懂,或者说,幸好他听不懂。
可是凌瑾晞也不是傻子,他猜的到,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赶飞机回学校了,下周见。」
「你看吧,劣等人,看上去还不如我家死了的母狗精神!」哈哈大笑伴随着少年的手轻轻掀起床幔一角。
那是一张美得触目惊心的脸,金色的短发,碧蓝的眼眸,近乎美艳的俊朗,红唇漾着少年的桀骜。
他很美,美得让人不得不垂眼,不然会被他的美貌灼伤。
凌瑾晞抬眼看向那人,漆黑的瞳孔全是冷漠,不同于少年的无边碧蓝,凌瑾晞的眼眸就像起雾的冰面。
「你应该庆幸,我不愿意参与你们这群猪狗的争斗。」少年微微扬起下巴,奶白的肌肤,优雅的下颚,他是真正的贵族,可以俯视整个世界的高贵。
「呵,」凌瑾晞不屑抬眼,他亦昂起头以中文缓缓道,「在我的国家,只有猪狗才讲血统。」
走出同学的宿舍,凌瑾晞目光冷漠,他还要去赶飞机,明天早上八点他还有课。
宿舍内,三个人都听不懂凌瑾晞说的是什么,而一直等在门口的杰森王哈哈大笑。
「喂,杰森,希说了什么?」萨利丝好奇地问道。
「哦,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杰森王笑着耸耸肩,拒绝翻译。
这个圈子非常现实,实力是一切的根本,当你爬得足够高,低头看下去,便是一片
笑脸,可是冠军只有一个。
体育精神只能是对自己的要求,不能是对别人的期望。
每一个对手,首先是对手,将其打败才是第一要务!
赶往机场的路上,晴空之下,风却是凉的。
凌瑾晞拿出手机,一遍遍看着自己的训练视频。
不够完美,还是不够完美,想要更完美,想要更……
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点开界面,是另一片天空。
那一瞬间的触动,就像被一根针刺破了将要爆炸的热水袋,一切的一切都化为暖流。
「如果我说,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很软弱,你会不会讨厌我。」
「你为什么要别人喜欢你?」她的回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看上去不近人情,「你知道什么人是国内国外都喜欢的吗?」
「足够强大?」
「没有人喜欢强大的对手,但是人们会喜欢自废武功的傻,逼。」季微凉想起了一个国家,「你知道非洲之星么?传说差点入常,非洲唯一一个发达国家,因为一个人,两极反转。」
「不是很了解。」凌瑾晞真的不知道,他的生活很简单,信息也很有限。
「现在那里黑人歧视白人,当然曾经也屠杀过。」季微凉倚靠在椅背上打字,她目光柔软,指尖敲着屏幕,嗒嗒轻响,「而造成这一切的,被称为圣人,因为他放任各国瓜分了那个国家,只为了给黑人夺回争权。」
「?」凌瑾晞还不明白。
「你是真的蠢,别人觉得你好,只是因为你对他们有利,就像虫子,哪里有什么善恶,它们只是努力地在自己的生态圈活着而已。」
「然后,有用的就被人称为益虫,会损坏人类利益就被认为是害虫。」凌瑾晞叹息,他希望和他说这些的人,不是她。
「所以作为人,你做好自己,就是对所有人负责了。」
「嗯。」凌瑾晞犹豫着,发给季微凉好几个训练视频,「你看看吧,也许你会喜欢。」
季微凉根本没兴趣,一个都没有点开。
「我希望你帮我看看我的不足。」
第一个视频,季微凉看了一下就没兴趣了。
第二个看了一半,切下一个。
第三个季微凉看完了。
第四个季微凉直接震惊了。
「卧槽,第四个那个是谁?这颜值,这身材,简直美飞了!」季微凉瞬间精神了,美人谁不爱啊!
传说中的金发碧眼,优雅地像天鹅一样的舞者,,那感觉真的是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就那人一个缱倦的眼神,季微凉就脑补了百万字的剧情,什么拯救被被冰封的王子啦,什么冰面巴拉巴拉……
如果嫉妒可以具象化,那一定是一座倒悬于天空的城堡,燃烧着坠落。
「他不会参与任何国际赛事排名。」凌瑾晞讨厌季微凉喜欢别人,那么讨厌,近乎憎恨。
「为什么?!」季微凉也激动了,美人谁不爱啊。
「他怕输吧。」凌瑾晞烦躁地抓了抓脖子,「你很喜欢他?」
「怕输是应该的,但是怕输就应该想赢啊。」
「所以,那些视频你都看了吗,你什么感觉的?」凌瑾晞不想多谈别人。
「第一个给我的感觉太用力了,第二个感觉姿态不够美,好像四肢发育不健全,手脚都短一截的感觉。」
「那第三个呢?」
「是你吗?」
「不考虑任何人是不是我,你的感觉。」
「第三个是标准答卷。」
「很标准,很认真,却没有那种
征服一切的感觉。」
「是吗?」
而另一边的季微凉只是微笑着靠在椅子上,她的长发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她的眼眸承着褐色的阳光,粉紫色的唇,氤氲不可见的笑意。
凌瑾晞在后座缩成一团,母亲想让他回国受训,而J国这边,歧视和勾心斗角依旧不少。
为什么明明很单纯的事,会变得那么复杂,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尽力了,却不能让任何人满意。
「我会告诉你我看见的,我看见你小心翼翼的试着打开自己,或许,你可以记住我的话,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掌控中的,然后再去善良,然后再去清高,然后再去决策。」
「我好像一无所有……」
「你还有自己,这就是应有尽有。」
「鸡汤?」凌瑾晞苦笑。
「不是,是很多人都忘记的事实。」季微凉捏了捏因为吃药长的肥肉,「我也失去了很多,在我眼里,旁人的痛楚不值一提,同样在别人眼里,我也是如此。」
季微凉长长叹息,「人与人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绝对的互相理解,再多承诺,再多爱恨,终究是两个个体,冷暖自知。」
「我喜欢你。」凌瑾晞打出这四个字。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你太小了。」季微凉从不拖泥带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会直接拒绝。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不重要。」季微凉不会给任何希望,「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我的心里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位置,不会改变。」
「所以,你不喜欢我。」凌瑾晞红着眼。
「那你喜欢自己吗?」季微凉不答反问。
「……」喜欢,也不喜欢。
他自己出国训练,孤独,挫败,伤痛,歧视,一切的一切都不可怕,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乖,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对你来说,你只是需要一个支点,如果你希望,那么我可以尽力,可是,那不是爱情。」
窜出凌瑾晞记忆的季微凉捂住脸,她确实是居心不良,但是她可不会和女主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