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来得及躲闪,他已离开,低头吃饭去了。
文文皱皱眉,“陶总,您干什么?再这样,我不坐沙发了。我还坐小藤椅上去。”
“你不是说身上有油烟味儿么?我辨别了一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陶则琛神情淡淡的,语气煞有介事,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这还用辨别么?从厨房出来,怎么可能没有油烟味。”
“真没有油烟味,倒是有股肉味。”
“嗯?!”
“五花肉的味道。”
吕文文放下勺子,怒目磨牙,“陶总,好啊,我辛辛苦苦在厨房里给您做饭。
您坐在沙发上看艾丽娜,还拐着弯骂我。
等会儿林阿姨回来,我非跟林阿姨告状,我让您再欺负人。”
“好了。别生气了。小村姑。都这么大了还告状。你以为你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陶则琛说着,顺手在吕文文的柔细白腻的纤手上轻轻拍了一下,以示安抚,文文烫着了似的挪开了手。
只不过一些带着玩笑性质的亲昵小动作,她竟然反应如此激烈。
她不懂得主动,他主动她又不乐意。
这多多少少令他心生不快。
“文文,明天下午咱们就要回山江镇,我带你回去见我姥爷姥姥,还有我舅舅舅妈他们,还有一群表哥表姐表弟表妹。
众目睽睽。他们都知道我带了女友或者说未婚妻回去。
我如果一直对你冷冷淡淡的,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喜欢你,只是随便带了一个回去冒充的?
然后我稍微对你有一点亲昵的表示,你就这个样子。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半路上拦路抢了一个带回去糊弄他们的?”
吕文文硬着头皮,嗫嚅道,“本,本来就是冒充的……我都说了,我干不了这种事儿。
现,现在换人还来得及的。”
陶则琛长长地吐气,然后闷头吃饭。
吕文文也没有再出声,低头吃饭。
陶则琛吃完饭,抬脚就上楼去了。吕文文吃完饭收拾结束,坐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林阿姨,没有等到,这才悄无声息地上楼,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反锁了门,先去洗澡。
洗完澡,换上睡衣,把换洗下来的衣服洗过晾出,吹干头发,关掉灯,蜷坐在沙发里发呆。
敲门声响起的起来,她受惊回神,先开了灯,方才轻声问道,“谁?”
“开门。有事。”是陶则琛的声音。
她站住,凝然不动。
陶则琛又开始敲。
“我已经睡下了。”
陶则琛照敲不误。
她只得开了门,却堵在门口,问道,“什么事?”
“你早上洗的衣服干了没有?”
“我没有看,应该干了。”
他从旁边拖出一只小拉杆箱,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装这里边。”
她接过拉杆箱,轻声道,“谢谢。”
她把拉杆箱拖进房间,想到关门,却见他仍然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她只得问,“还有事么?”
“我睡不着,想跟你说会儿,可以么?”
她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喃喃道,“这么晚了。我想睡觉。”
“你林阿姨还没回来呢,你不是给她做过艾灸才睡?”
陶则琛早看出来她还没睡,她只是不想让他进她的房间,在这里找借口。
“我,我……”没了下文。
陶则琛蓦然出手,拨开了她抓着门把手的手,侧身挤了进去,转身关了门,反锁起来,还顺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动作迅捷,一气呵成。吕文文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开始搭向她的腰间。
一触之下,她忙乱地躲开,急急向后倒退。
黑暗中脚下一绊,她的身体向后直倒了下去,陶则琛长臂一伸,已将她扯住,使得她没有再望后跌下去。
然后手上再微一用力,她已经不偏不倚地跌进了他的怀中。
她极力挣扎,他紧紧箍住。
吕文文气息紊乱,低声乞求,“陶总……求求您,别这样。”
她的身体在他的怀中瑟缩颤悠着,声音里已带了哭音。
陶则琛对于她的乞求置之不理,仍由她在他怀中挣扎。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紧紧抱住她不放。
“你安静点,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要再这么乱动,我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吕文文挣扎之际,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听他这么一说,果然不敢再动,只是埋头低泣。
他喟然长叹,好一阵沉默之后,俯首在她耳旁,柔声低语道,“文文,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啊?!没有。不会的。”吕文文拼命地摇头,泪水串串滑落。
“真的。我不骗你。”
他的语声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沮丧,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管不住自己。”
他一直在骂她愚蠢,嘲笑她是小村姑,质疑她的能力,觉得她一无是处。
她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他怎么会爱上她?
这不过是他戏弄她的一种方式而已。
“陶总,求您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挣扎求生存的无名之辈,真的承受不起。林阿姨应该就快要回来了,求您放开我,回您的房间去。”
陶则琛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等她说完,他接着低声说道,“今天早晨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从公司偷偷辞职离开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又惊又急又慌又怕,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梦中的一切感觉那样的清晰,竟然跟真的一样。
我爬起来,下了床,就过来看你,推开你房间的门,你果然不在。
我大声叫你的名字,也没有听见你应声。
我跑下楼去,听见厨房有动静,以为是你,大叫着跑过去,却是家政阿姨。
我问阿姨见你没有,阿姨一脸的茫然。
我这才想起跑回房间给你发微信。
收到你的回复,我的狂跳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
说着说着,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吕文文躲闪着想躲开他的头。
躲来躲去,没有躲开他,却感觉到了颈窝处热热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