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也很轻的吻了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白衣少年已经笑着抽离了。
南乔彻底愣在那里,竟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到一点熟悉的气息,她手上的剑也未能及时割了他的脖子。
“既知我是奸细,又将随身宝物给我压制蛊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真正的奸细呢,所以故意让我有机可乘?”他一边说道一边撩起她胸前一缕柔软的墨发把玩。
在她彻底发怒之前,他手指轻轻夹着脖子上的剑,将那剑移开,“开个玩笑罢了!”
南乔越看他越像只狡猾的狼,一不小心,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她拍开他不老实的手,转身坐回之前的位置与他拉开距离,
“各凭本事吧!”
他是奸细,对她来说无所谓,只要不碍着她什么事就行了,抬头再次打量着他,她记得,他说他叫影。
可她为何在他身上找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来,那张俊美带着些许阴柔的面容妖孽之姿尽显,她发誓从未见过他。
突然,心中一股剧烈疼痛感袭来,南乔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却是再也没别的精力去想事情。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心里就会痛,这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除了岑溪,不能对任何人动情。
一个陌生的男子罢了,她又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你怎么了?”对面的人眉头皱起。
南乔咬牙,手心开始冒冷汗,微颤的从怀里拿出那张图来盯着上年的人看,尽可能的去想她和岑溪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这样才会减轻痛苦。
最后她好过了写,收起肖像图冷言警告道,“天亮以后,离我远点!”
白衣少年正欲说什么,却听见外面飒飒飒的声音窸窣传来,像是洞外有情况。
突然,对面的他一脸严肃的朝她的方向扔了一枚暗器,暗器逐渐在她眼中变大,空气似乎都在那一刻凝聚了,她还能听到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下一秒,暗器从她耳侧旁擦过,朝洞口的方向射去。
片刻后,洞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
回头一看,是变异的人,尸体上流出的血是绿色。
看样子,这里也不安全了,南乔皱起眉头,转身看向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少年起身,“先离开这里!”
眼下天黑,这些蛊人杀了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蛊毒,所以眼下不宜硬碰硬。
南乔“嗯”了一声,迅速起身,正准备离开,刚跨出一步便收回了脚,此时山洞门口的蛊人越来越多,已经将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若是强闯出去,难免不会沾染血腥。
就在她沉默着想办法时,白衣少年直接站到她身前,“我有戒指压制,不怕沾染蛊毒,等下我将这些蛊人引开,你逃!”
南乔瞳孔微微一缩,心里想的是,纵使有戒指压制,这么多蛊人万一伤到他,只怕这戒指也很难压制吧,她可是亲眼看到在极短的时间里,那些正常人变成蛊人的模样。
“额~”心口刚压下的疼痛又因她的想法疼了起来,似乎比刚刚还要厉害,南乔一张脸色变得惨白,她龇着牙,仍旧逞强道,“废什么话,我可不想欠别人!”
说完,她抽出腰间的骨笛,本准备吹月魂,一想到这人听了也催眠过去,于是提醒道,
“快捂住耳朵!”
少年脸上没过多的神色变化,倒是直接捂住了耳朵。
只要这些蛊人还具备听觉,她就不信月魂催眠不了他们。
一曲月魂,那些蛊人果然都纷纷倒地,南乔将骨笛重新插回腰间,“快走!”
白衣少年微微点头,跟着她出了山洞。
不过刚出山洞没走多远,嗖的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几米开外,南乔正准备警惕,却发现来人是岑溪。
原来,是她的笛音便引来了住在死士营的岑溪。
“乔乔,发生什么事了?”
一般南乔不会轻易用笛子对付这些死士。
南乔放下戒备,朝他走去,“溪,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这里大部分死士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变成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快跟我去看看!”
回头的时候,一直跟着她的白衣少年早已没了踪影,南乔眼珠子微微转动,似乎岑溪并没看到影的存在,又或者是他发现岑溪来了,所以故意藏了起来。
好快的身手,就连她都没察觉。
刚走两步,岑溪便带着些许疑惑地问道,“你们?”
南乔也不心虚,边走边说道,“之前本来还有两个死士跟我一起逃出山洞,看样子也凶多吉少了!”
次日,邙山死士营,不等结果出来的第五天,林中拖出来的尸体数量不少,下面的人正在清点数量。
“一百零三,一百零四,一百零五”一直数到一百零九的时候停了下来。
“主子,这次入林的死士除了二十个蛊人其他人全死了,除了南主子无一生还!”
南乔也有些震惊了。
全死了?
那影呢!
他果然是混进来的奸细,连人数都不对。
她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那些尸体,确认了两遍依旧没发现影,不知为何,她默默的松了口气。
岑溪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片刻后他对下面人吩咐了些事情,那人应后便退了下去。
突然,南乔被他从身后抱住,“乔乔,幸好你吹了笛子,否则我真不敢想下去!”
南乔松开他的手,缓缓转过身来,低着头遗憾的说道,
“可惜这么多死士无一幸存,早知道,我该早点吹笛子的”
“不关乔乔的事,死士没了还可以再训练,而乔乔只有一个,你没事就好!”说完,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南乔静静地被他拥着,心里想的却是影是怎么混进这里的,他到底是谁的人。
在天黑之前,她跟他一起回了忘忧阁,岑溪做事一向效率,在她踏入门槛时,底下人便抓了苏叶前来。
“主子,苏叶带到!”
岑溪懒懒的看了苏叶一眼,挥手示意左右放开苏叶。
苏叶只与边上的南乔稍稍对视一眼,便微微的避开了,除了惊讶的目光,还有心虚。
苏叶行了个礼,“见过主子!”
岑溪让人将其中一个蛊人抬上来,“前日你去死士营见过我,仅仅只是请安?”
他语调上扬,明显怀疑。
苏叶见事情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主子,苏叶知罪!”
啪的一声,岑溪扬手狠狠扇了苏叶一个耳光,目光盯着苏叶点点杀意尽显,“你可知一百多名培养多年的死士”
就在他第二次扬起手的时候,就被南乔拦下,“溪,消消气,我想苏姑娘应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如等她说完再处置也不迟!”
苏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南乔。
“所有事都是属下做的,还请主子降罪!”母亲还在月涟漪手里,她不得不听月涟漪的吩咐。
“原因?”岑溪问道。
“我”苏叶三缄其口。
南乔见状,微笑着开口道,“溪,不如让我来问问她吧!”
他知道南乔有办法,“也好!”
月夜,长安城万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流不息,古玩夜市一条街不到戌时是不会散场的。
黑色衣衫的少女静坐在茶楼窗边,单手托腮,好不随意,她望着下面街道若有所思,片刻后,少女的唇角微微勾起,眸光也由之前的慵懒渐渐变得犀利起来。
苏叶当日在她的催眠下供出所有事情,事后被岑溪囚禁,还被穿了琵琶骨生不如死,不过,得知这月澜帝女和月涟漪合伙想要她的命,这倒是有些意思。
长安城,我又回来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传来侍女的声音,“南主子,查到了。”
南乔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进来说。”
侍女进门后便给南乔行了个礼,“之前太尉府被灭门的事便是帝女月无双派人做的,只有厉琳活了下来,不过属下按照您说的在帝女派出的人之前找到了厉琳,可否要带她来见您?”
月无双?
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种久违的熟悉感,那可是她现代的名字,之前她并未让人打听帝女的事,如今这一打听下竟大有所获。
南乔眸光越发的深沉,“也是时候见见老熟人了。”
侍女微微点头,“是,属下这就让人把她带上来!”
片刻后,厉氏被人狼狈的押了进来。
“别杀我,别杀我!”还未看清南乔,断了条手臂的厉氏便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一年多没见,厉氏苍老了许多,花白的头发蓬松凌乱,与之前的厉氏判若两人,不仔细看,就连南乔也认不出来这就是当日纳兰府的当家主母。
南乔起身,走到厉氏面前,“抬起头来!”
厉氏又是浑身一个哆嗦,将头埋得更低,如今的她早已成了半疯之人。
身后的侍女见状,一把抓起厉氏后脑勺的头发,厉氏吃痛大叫一声,被迫抬起头来。
“啊!是你?”她一眼便认出南乔来。
南乔唇微勾,略有些欣慰,“没想到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