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行龙令还有这些作用?”南乔以为只是出入方便点,毕竟在南晋是没有这个的。
“当然了,皇上看上去很看重你,所以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给你实权,不至于让你在查案时孤立无援!”慕白灼认真道。
南乔盯着手中繁复铜色花纹的令牌,喃喃道,“是不是有了它,我就可以去任何地方,别人也不能过问?”
慕白灼环抱双手,得意道,“那是当然,见到行龙令就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你办事谁敢过问?”
“太好了!”南乔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的惊喜。
“其实平定王妃的名号也好用,只是你非要选择这条路,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阎王,还提出要皇上收回圣旨,你知道不知道,刚刚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慕白灼叹了口气。
南乔将行龙令收好,不以为然,“我嫁谁都不会嫁给他!”
慕白灼无奈的摇摇头,“其实阎王有次受了重伤,我偷偷地看过他面具下的容貌,虽不及本世子帅吧,但也是一表人才,本世子敢保证,全长安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阎王那般面貌的人,你嫁给他其实不亏!”
“世子殿下要是觉得可惜,可以请旨嫁给他啊!”她笑起来像只妖精。
慕白灼嘴角抽了抽,“小芜玉,本世子跟你没完!”
说着就要去抓南乔的胳膊,南乔灵巧避开,不怕死的笑道,“哈哈,世子殿下其实做个断袖也是不错的!”
慕白灼不依不饶,非要去撕她的嘴不可,南乔边笑边躲,一时间,原本寂静又长的宫巷里只剩两人的打闹声,就算偶尔有宫女路过,也只是微微行礼当没看到的。
“两位好雅兴!”
略带虚弱的男声响起,似有车轮声响停下,南乔和慕白灼这才立刻停止嬉闹,纷纷望向旁边的马车。
暗纹紫袍的男子坐在内,他皮肤微黄五官消瘦,显得他整个面部线条都很犀利,两个眼窝深陷,像是病重之人,只是乘马车入宫出入之人,再看他一身华贵衣袍,头戴玉冠,想必身份高贵不凡。
南乔不知如何称呼,只微微在一旁行了个礼,马车上的男子对她微微点头示意。
慕白灼明显是认识的,“七王爷今日也入宫来?”
他目光在南乔身上扫了一眼,又回到慕白灼身上,“本王终日在府上闲的无聊,遂入宫找皇上解解闷,下下棋。”
慕白灼客气的说道,“原来如此,王爷的身体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
“”
“”
见两人寒暄,南乔则在一旁等待,片刻后马车轱辘声再次响起,她朝着马车微微行礼,就见慕白灼朝她走近。
“原来他就是七王爷?”她忍不住说道。初来长安时,她曾让如意去打听过七王爷这个人,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叫宇文跋,所以见到真人的时候,与传闻中的有些诧异,南乔不免有些感触。
慕白灼点点头,“七王爷身子病弱多时,双腿有疾出行不便,就连皇上都免了他上朝,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到他。”
“什么病?连世子殿下都束手无策吗?”南乔追问道。
“早年落下的隐疾,等本世子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似乎七王爷并不在意自己的病,我也只给他看过那一次。”
南乔点点头,慕白灼见她若有所思,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对七王爷的事感兴趣?”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慕白灼笑着问,“哪里不可思议了?”
南乔略微沉思分析道,“长安城中,三方独大,平定王,你父东郡王,其中之一便是七王爷,可今日一见,七王爷都病成这样了,还手握南北军营的十万兵权,而且听说他手底下的能人异士不少,朝中追随他的官员不在少数,世子殿下不觉得七王爷有隐隐超过东郡王府和平定王府之势吗?”
慕白灼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这倒是,不过两年前夺嫡一事七王爷并未有任何举动,没有支持当今皇上也没反对,七王爷可是先皇与先皇后的正宗嫡子,当今皇上是先皇后的养子,当年苏贵妃死后才养在皇后膝下!要不是七王爷小的时候生了场大病落下终身残疾,也不会发生两年前的夺嫡一事,那么多皇子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唯有七王爷置身事外才保下一命!”
南乔微微皱眉,想不到这里面的关系竟如此复杂。
慕白灼又提醒道,“这些事你心里明白就行,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很容易引火烧身,你现在已经接了黄金案,更是要小心这些宗室之人!”
南乔点点头,又问,“那凤家呢?按道理说凤家也该是长安一霸”
“凤家外强中干,明面上风光罢了,不过凤氏内部错综复杂,虽没兵权,但朝内官员很多依附凤氏,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还是离他们远些,总之这些人都不好惹!”
听完慕白灼的一番话后,南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已经被绞进这些人物当中,惹了凤氏家族和平定王府,还好与东郡王世子做了朋友,四方势力得罪过半,她真是离死不远了,幸好与那个什么七王爷不沾边。
走至宫巷一半,南乔与慕白灼分别了,入宫一趟,她肯定要去流华宫看看哥哥的。
“妹妹,你真是糊涂!”
南乔说道,“事情不算坏,得了行龙令,将来出关无人敢拦!”
南牧笙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你,真不知天高地厚!黄金案连姬无煜都觉得棘手,你倒好,跑到宇文墨面前毛遂自荐!”
南乔反而不慌了,“事情已经揽下了,断没有退路,我只是想搅浑这潭水,咱们好浑水摸鱼!”
“事已至此,只能这般了。”南牧笙略略思量又道,“姬无煜对你,何时起的心思?我知道后去找过宇文墨,但依旧无法挽回,早知道动心思的是姬无煜,当日围场罢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赐婚了,不过要完婚也得等到我及笄后,还有一年零两个月时间,只要在这之前离开倒也罢了,只是这期间想到和他有婚约在身心里就不舒服,只想早点解除了才好。”
午后,南乔出了流华宫,心里装了不少事,她沾染黄金一案只是幌子,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花心思,只盼这件事不要真惹来那藏金人的报复才是,眼下哥哥已经与她商定,下个月初八是太后的祭日,皇上每年都会出宫去护国寺祭奠,届时便是她与哥哥离开的机会,所以得尽快在护国寺附近做好万全的准备。
正走着走着,不小心撞到什么,把鼻尖撞得生疼,南乔正揉着鼻子,只觉得头顶上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哪是什么东西,分明就是撞到姬无煜。
她心上一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连忙后退一步给他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
感受到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南乔想着他肯定是生气了,舔了舔干燥的唇,低着头连忙赔礼道,
“臣女不小心撞到王爷,请王爷恕罪!”
他黑色暗纹缎面的鞋出现在她眼中,语气中似有嘲讽,
“你当真不知道本王为何生气?”
“臣女不知,臣女告退!”她心慌的只想逃。
正当她低着头饶开他走时,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转过脸盯着她的侧脸,盯得她不知所措。
“王爷到底想如何?臣女已经给您道歉了!”
下一秒,他拽着她的手直奔宫巷小道,南乔手腕被他拉得生疼,挣也挣不开,她慌神的吼道,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放手!”
他不放,也不说话,依旧拽着她往前面走,但南乔能感觉到那股危险之气将她四周包裹,就连空气,都似乎暴躁不堪。
“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凭什么你可以为所欲为,以后我见着你躲着你还不行吗?你快放开!”
她一路上都在反抗,此刻更是又急又气,最终还是被他拖到这处静谧的宫殿面前,砰地一声,宫殿的门已经被他踹开,不情愿的被他拉进门槛后,又是一声响动,大门被他关上。
南乔现在不止着急,心底翻涌起空前的恐惧,“姬无煜,你做什么?这里是皇宫,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无助又可怜,想逃又逃不出去,他猛地回过头来,双目犹如寒冰利刃,只差将她全身上下似乎凌迟了个遍,
“为什么?本王究竟哪一点没顺到你的意,要你用这种方式?”
他的语气压抑,眼中就像是困了一只兽,随时都可能控制不住逃脱出来伤人,南乔全身一震,她第一次看到他眼底的满满悲伤,原来,他也是会伤心的吗?
他不是大名鼎鼎的平定王吗,不是人人畏惧的活阎王吗,不是战场上用兵如神的战神吗,不是只用五万大军踏平南晋的斛阳城吗?
怎么?他会伤心!
呵~
南乔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快意,有不可置信,还有无数的情绪涌动,总之,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