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躺在床上,一会儿想小雪球的失踪,一会儿想小馒头的死,一会儿想陈浩说自己的“装清纯”,一会儿想顾凌安和林倩雪站在一起的样子,一会儿想书店里那本叫人尴尬的书籍,一会儿想明天爸爸和秦阿姨的喜酒以及会来参加的妈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璃被敲门声吵醒,起身开门一看,爸爸一身西装笔挺站在门外,带着一脸笑容,“起床了,得出门了。”
苏璃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去哪里?”
“今天是爸爸和你秦阿姨,哦不对,以后得喊妈妈了,今天是我们摆喜酒的日子,你忘记了吗?快点,爸爸到楼下等你。”他说着先下了楼。
苏璃这才清醒过来,想起今天就要见到妈妈,除了开心更多的是紧张,立马去刷牙洗脸,回房间衣柜里翻来找去,挑了一条比较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换上后走到一楼等爸爸一起出发。
今天的爸爸一副准新郎打扮,西装,领带,干净的皮鞋,头发喷了发胶向后梳了造型,如果再年轻二十岁,一定秒杀当下众多小鲜肉。
爸爸突然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你新妈妈昨天特意买给你今天穿的。”
苏璃好奇接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凉鞋,米白色的,特别简约的款式,很耐看。
“试试看合脚不。”爸爸笑着说。
苏璃挺喜欢这双鞋子的,便蹲下换上,鞋子稍微紧了一些,但还不至于紧到痛脚,她就那样穿着和爸爸一起出门,坐车前往酒店。
订的房间在二楼,房内挂满了彩色气球,六张大红饭桌前已经坐了很多叔叔阿姨,有些看着有那么一些印象,有些则完全陌生。
苏璃乖乖叫了一番“叔叔阿姨”后躲到一个角落里去,那里有一个巨形蛋糕,很好地挡住她的身子。
服务员开始给各个桌子放碗碟,爸爸在人群中穿梭着,接受着他们美好祝福的同时各种递烟。
爷爷奶奶来得有些晚,苏璃和他们从小很少接触,看到的时候感到陌生得不行,但还是上前去乖巧叫道,“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对这个孙女只微笑点头,然后就被爸爸安排坐下。
苏璃忍不住问爸爸,“妈妈呢?”
爸爸看了看手表,“可能快来了。”
话才刚说完,门外就进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憨厚的男人,爸爸立马迎上去,“你们来了,快点坐。”说完拉了苏璃过去,对她说,“你妈妈。”
苏璃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她和照片里变得很不一样,老了很多,微微有些发福,眼角有很多皱纹,没有照片里那么漂亮。
妈妈看到苏璃,对她微笑,“璃璃长这么大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
苏璃觉得她好陌生,喊不出那声“妈妈”,便只回一个微笑。
爸爸安排他们坐下,苏璃则继续躲到角落里去。
不一会,秦阿姨进来了,她穿一身大红色旗袍,端庄秀气,非常好看,站到爸爸身边和他非常般配。
他们两个一起和大家说了一番客套话后,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苏璃一直偷偷看着妈妈,妈妈一直在关注怀里的宝宝。
以前看电视剧,那些多年不见的母女,再见面时都会痛哭涕流,紧紧拥抱在一起,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却淡得如陌生人?
她看着妈妈不停笑着低头逗怀里孩子,心想,曾经她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她应该也是这样笑着逗自己的吧!
如今……
如今苏璃觉得她好陌生,比秦阿姨还让人觉得陌生。
服务员一盘盘上菜,大家吃喝起来,高兴地说着祝福的话,喜庆的音乐响起,气氛热闹,每张脸上都有笑容,唯独苏璃坐在角落那里,独自黯然神伤。
她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身边的热闹和自己好像没有半点关系,耳边的笑语越多,就越觉得内心孤寂,终于再也忍不住,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酒店。
此刻接近正午,外面阳光很大,马路上车来车往不见一个行人,她不知道去哪里好,不想回家,便拿出手机上网查看附近有什么可以散心的地方,找了一圈,看到一座晚清老宅,古老的建筑,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淡然,让人看了莫名感到内心安静祥和,她马上就决定去这里,在路边等了一辆的士,和司机说了地名。
司机大叔很惊讶,“这里有些远呢,开车需要一两个小时。”
苏璃对时间和距离并没有什么概念,说,“那现在赶紧走吧。”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司机大叔没有马上开车,他看了苏璃一眼,“你一个小姑娘,去那么远的地方?”
苏璃点头,“我去亲戚家。”
大叔恍然,启动了车子,“车费可能会有些高。”
“没事,我账户里钱够。”
小车就这样带着她朝目的地去了,一路上经过很多地方,上了高度公路,苏璃这才觉得一两个小时的车**的好远,她有些后悔,有些害怕,但是现在原路返回的话……想到爸爸和秦阿姨,想到妈妈,就没了回去的心情。
车继续开了许久,久到苏璃都有些怀疑司机大叔是不是要把自己拐进深山里卖掉,小心翼翼问,“叔叔,还没到吗?”
大叔面无表情顾着开车,回道,“还远着呢。”
苏璃突然就害怕起来,原来这么远的,自己从来没有单独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这次是不是太乱来了!要是爸爸知道,肯定又要打自己一顿了!
但又想到都已经坐了那么久了,就还是去看看那个老宅吧。
终于又过了很久,车缓缓停了下来。
苏璃用手机付完钱,下了车,大叔很善意地提醒,“最好叫你那个亲戚出来接你,这个地方治安不怎么好。”
苏璃点头说谢谢,小车就启动开走了,卷起一阵灰尘,在阳光中白得耀眼。
她站在马路边,周围的房子有些破败,都是朴素的平房,大多数关着门看着没有住人的样子。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苏璃有些害怕起来,一想到大叔那句话就更加不安,连忙快步朝目的地走去。
老宅就在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边,单独的一座,特别显眼,她很快来到大门前,出乎意料的是大门紧关着。
本以为至少会有一些游客的,没想到这么冷清,苏璃绕外墙走了一圈,终于遇到一个老伯,她连忙上前去问,“伯伯,这座老宅什么时间开放啊?”
老伯看了她一眼,皱眉,“一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苏璃尴尬笑笑。
老伯又说,“这房子太破现在已经不开放了。”
苏璃顿时失望,“我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的。”
“什么!”老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吃饱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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