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这只憨厚活泼的跟屁虫,一下子俨然成了老夫子批评她不良的感情态度,以甜有种骂脏话的冲动。
他以为他是正义的使者要维护世界和平吗?
“米迦勒,这与你无关。”以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二货。
但是她已经被米迦勒推到与夏彦青面对面的情境。
以甜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望着夏彦青。
“对于我来说,你只是我丈夫的哥哥……如果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对我来说真的都过去了。你如果能告sù
我怎么联系到穆许,我会很感激你,如果不行,那请不要阻拦我做任何事情。”以甜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刚才的时间里,夏彦青也迅速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失控的不妥,甚至是在逼迫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确实没权利逼她做情感的选择题。他吓到她了,夏彦青有些后悔不迭。
夏彦青眸色冷凝,沉默了片刻,回答到。
“好,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以甜有些不相信他态度变化这么大。
夏彦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的面无表情,就好像刚才的激动和掠夺都是幻觉。
他的薄唇轻抿,兀自打开前座的车门坐上驾驶位,也不再看她,用身体语言告sù
她给她自由的选择权。
以甜琢磨了一下,上了后座,而米迦勒也自然上车坐到她身旁,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想到这位老兄刚才‘主持公道’的行径,以甜唇角抽了抽,但是鉴于他的债主身份,就忍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
夏彦青告sù
以甜,温穆许上次被夏彦麟绑架后,虽然没受到身体伤害,但是情绪打击加身体疲劳引起旧疾复发,现在住在病房。
至于温家还不知dào
穆许私自回国,夏彦青受他的嘱托并未将消息告知。
听了他的叙述,以甜心疼穆许,同时有些歉疚自己对于夏彦青的态度,两人的气氛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却有些尴尬。
到了病房间,以甜推开病房,看到温穆许躺在病床上睡着。
他的脸在光线下白的几乎透明,两排卷翘的睫毛阖着,清隽的容颜愈发不像真人,就好像整个人随时都会变成空气消失一样。
站在她身后的夏彦青和米迦勒都有种感觉,以甜瘦弱的身体似乎承载着某种深层次的哀伤,将她与他们隔绝出一块空间来,他们插入不进去,她也不愿走出来。
两个人识趣地没有跟着她再走进病房,将独立的空间留给屋内的人。
以甜轻轻走进去,在床边坐下,手触碰着温穆许垂在床沿的手,不够暖,指尖有些温凉。
她拿起他的这只手,握在手心里捏了捏。
像是感知到旁人的靠近,温穆许阖着的眼缓缓掀开,虽然脸孔呈现病态,但他的眼眸清亮如水。
“甜?”他张口,声音低而哑。
以甜再也控zhì
不住内心的狂喜,她将脸贴过去,吻了吻他稍显干涸的唇。两人的唇贴在一起,都有些干燥,但这种触碰的感觉,却像一根触须摸到了心房,让两人都为之一震。
以甜不由自主地捧住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虽然过去两人在一起几个月时间,但是从未像此刻亲昵。
温穆许待她的态度是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的,当她经lì
过夏家兄弟的狂放后,愈发感觉到这份宁静祥和的弥足珍贵,她也更加珍惜此时取暖般的慰藉。
“啧啧,真是感人呐!”
一个熟悉的男声像是幽灵一般从房间冒出来,以甜浑身一震。
她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竟然是夏彦白!她以为还在里约热内卢的夏彦白!!
他掀开病房里阻隔空间的帘子,走了出来,唇角挂着戏谑的笑。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以甜不自觉地后退,下意识保护性地拥住温穆许。
夏彦白的眼睛里要淬出毒汁来,锐利凉薄的话语吐出来,“做这副相依相守的样子恶心谁?”
“夏彦白,我们离婚!”
以甜望着他,不想再跟他啰嗦,目光坚毅地说。
“离婚?”夏彦白tian了tian唇,表情宁和,却仿佛野兽嗜血前的征兆。
“我已经决定了。”她态度坚决地说。就算他要整死她,她也要从这个危险的家伙身边逃离。
夏彦白抱臂微微一笑,“宝贝,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你妹啊!以甜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夏彦白这家伙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她的暴躁。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对我动心而已,你看看你怀里的这个窝囊废,你觉得你真的爱他吗?”夏彦白逼近一步,幽亮的眸子紧紧揪着她,仿佛要轻易揭穿她的内心。
以甜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克制不住的热血翻涌,脸都涨红了。
“夏彦白,你放屁!”她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同时惊动了门外的两人,夏彦青和米迦勒推门冲了进来。
看着进来的两个男人,夏彦白带着嘲意地冷嗤了一声。
“唷,大哥也在……这多出来的男人是谁?”夏彦白危险地眯起眼,打量着米迦勒。
看到这有些面熟的拉丁男人,夏彦白反应过来,忍不住一把掐住以甜的下巴。
“啧啧啧,本事啊你,逃跑回来还顺带捎了一个南非旅行纪念品!!”
夏彦白的眼神若有似无瞅向米迦勒的某部位,语气轻蔑,嘲讽意味十足。
“怎么,这么多男人都不能满足你么?看来我要小心你以后怀孕了还指不定给我生出个混血种来。”
面对夏彦白这句毫不掩饰的羞辱,以甜毫不客气地点头。
“是啊,你还真是要小心,为了不当便宜老爸,这婚咱离了吧。”
这时,身为谈论对象的米迦勒,有些耐不住寂寞般地再次插嘴,火上浇油。
“混血孩子很漂亮,而且我智商高,生出来的小孩一定很聪明。”他立体深邃的面孔露出一脸的自信。
以甜立马一头黑线,自荐配种?这二货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似乎状况还不够乱,温穆许突然爆fā
出激烈的咳嗽,全身都有些颤抖。
以甜连忙替他拍背顺气,咳嗽渐渐舒缓下来,她满眼关切地望着温穆许,“穆许,好点了吗?”
温穆许揪住她的手,温润如水的眸就像小怨妇一般嗔怨地凝视着她,手指微颤地指着米迦勒。
“你……你跟他?!”
以甜有种干脆天上来一道雷把自己劈死的冲动!这种被男人质问的情境到底什么时候是个结束?!
战局未定,后院起火。
以甜终于意识到把米迦勒这拖油瓶带在身边果然是个错误。
##############################################################一间病房,一个女人,四个男人。
以甜首先朝米迦勒勾了勾手指,拉丁美男屁颠屁颠凑过来。
“谢谢你借钱给我,明天我就还给你,现在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好吗?”她准bèi
先打发掉这个麻烦。
米迦勒毫不犹豫地摇头,用英文一口回绝。
“No!你要对我负责。”
当他说出负责这个词,以甜明确察觉到病房内温度噌噌升了几度,这种被妒恨之火包围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以甜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望着米迦勒。
“信不信再啰嗦我机票钱也不还了,直接一脚把你踢出去?”
见她耍狠,米迦勒像是被成功恐xià
到了,连忙后退摆手。
“OK,我看你心情不好,那我暂时找个地方呆着,等你解决完你的事情,再对我负责吧。”他有些委屈地瘪了下性感肉厚唇,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以甜被他刺激得差点憋出内伤,看了看其他三个男人,最后目光停在温穆许脸上。
“我跟他是清白的!”
说完这句,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她真的有这么水性杨花吗?
然后,以甜清楚地在三个男人的脸上解读了同样的答案。
#####################################################因为相互制约,夏彦白短期内也不能怎样,以甜暂时得以喘口气。
经过之前情绪的大起大落,护士给温穆许注射了镇定剂,他睡了过去。
以甜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安静地整理着思路。
夏彦青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也不知dào
去了哪里。
眼下走廊里,夏彦白环臂倚靠在另一边的墙壁,而米迦勒坐在长椅上,正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听音乐,模样很自得其乐。
“我们谈谈吧。”以甜主动出击,对夏彦白说。
以甜掩饰不住紧张的表情,让夏彦白莞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走到走廊的另一头。
以甜望着在医院草坪的长椅上坐着的一位年长老者,应该是得了癌症,所以他的脸泛着极度不健康的青黑色,因为化疗所以头上头发露出头皮,脸皱得像风干树皮,让人觉得风烛残年的虚浮,但是他的神情却呈现一种看淡生死的安谧。
在生死面前,这些情感纠葛让人觉得微不足道起来。
“夏彦白,老实跟你说,这段婚姻对于我来说,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从小梦想中相伴携手过一生的人,不是你这样的。”
以甜第一次在他面前挖心掏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夏彦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桃花眸里虚空一片。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以甜咬唇,“因为你不能带给我安全感。”
夏彦白骤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脸孔逼近她,相隔只寸许停下。
“安全感?”他冷笑。
“你能不能说个不让我发笑的理由。”他逼近她,唇几乎贴到她的。
他冷幽的呼吸直接喷洒在她脸上,以甜不由自主闭上眼。
“你想听什么理由,只要你答yīng
离婚,我都说给你听。”
“需yào
我告sù
你多少次,你才会打消这个念头,嗯?”夏彦白伸手揽住她的腰手掌揉搓着,唇贴上她的,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厮磨着,动作几近温柔。
“不管你失忆也好,跟别的男人上床也罢,你都是我夏彦白的妻子,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明白么?”夏彦白启开齿关,咬住她的下唇。
因为疼痛,以甜只好掀开眼皮,就对上夏彦白的眼睛。
只能说,夏彦白这个人几乎颠破了以甜这么多年来的认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抱着这样的想法?
“夏彦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爱惨我了?”以甜难免生出些自恋。
夏彦白似笑非笑,吻了一下她的唇后扬起脸。
“我不会告sù
你答案,你自己猜。”
“还有,不要试图一次次地触碰我的底线,我有多生气,你不会想知dào
的,我的直升机停在屋顶,现在乖乖跟我回里约。”
以甜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从他口中说出去南非竟然像回家一般轻松。
“夏彦白,你……你要回里约?”
“错了,是我们回里约,我在海滩边买了幢房子,有花园有泳池,你会喜欢的。”夏彦白笑眯眯地对她说。
以甜努力整理消化着他刚说的话。
“你……你的意思是……想在里约定居?”
因为对这个消息过度震惊,她嗓子发干咽了口唾沫。
“为……为什么?”
夏彦白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掐了她的腰一记。
“在我为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忙碌奔波的时候,你这丫头片子竟然跟男人跑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回……回哪儿?”以甜的大脑被可能要定居南非的念头给整当机了。
夏彦白鄙视地轻扫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鼻子。
“回里约啊,阳光,沙滩,还有老公我,咱们生一堆娃来玩。”他拥着她,说着未来的图景。
以甜忍不住在他怀里一哆嗦。
“夏……夏彦白,你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