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夏彦青并没有回答以甜的问题。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突突突的有辆拖拉机开了过来,上面一位面目和善的村夫见他们衣着狼狈,好心地问要不要捎他们一程。

有些疑问,错过了回答的时机,也就错过了当时的心情。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以甜叹了口气。

“站在门口就看到你这张苦瓜脸,真丑!”夏彦白斜倚在门口,目光嫌弃,肆意嘲弄床上的伤患。

“你怎么来了?”以甜微怔了下。

被送到医院不过才半个钟头,夏彦白就出现了,反应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怎么……摔到脑子了?平常锱铢必较的泼妇精明相去哪儿了?”

面对以甜一反常态的温和对待,夏彦白目露关切地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想拨开遮在她额前的发,看清她的全部。

以甜侧脸躲过,同时伸手挡住他的贴近。

“别碰我。”下意识地,就排斥他的靠近。

夏彦白脸一僵,目光随即一冷。

“怎么着,不过被绑架一次以后人都变了?”他着重加强了绑架那两个字的发音,带着讽刺。

以甜也有些讶异于自己刚才对于心理情绪反应的直接毫不掩饰,她低眉垂眼,刻意露出疲惫的神情。

“不是,脚伤走了一夜的路,心情不好。”

她将掩盖在被子下,本来只是皮外伤却被护士包成白粽子的左脚抬起给他看。

果然,夏彦白的情绪立马缓和下来,将注意力转移到她受的伤上。

“怎么搞的?”他语气复杂,似乎有点诧异她受伤。

是啊,自己制造一起绑架案,还把自己给弄伤了,有必要这么敬业还来个苦肉计吗?

以甜这才抬眼与他对视,然后将目光挪到走廊上时不时经过的医生和护士身上。

夏彦白自是明白她的小心谨慎,不由笑着伸手捏了把她的脸,起身去关门。但是,接下来两人也并未再讨论关于绑架的任何话题。

毕竟,隔墙有耳,一个不察,她就真的是精心布置的成果,毁于一旦。

“你哥呢?”

把以甜送到医院安顿好后,夏彦青交代好医生和护士,就不见了踪影,他走之前行色匆匆,不由让她有点挂心。

“公司出了点事。”夏彦白不甚在意,轻描淡写地答道。

“什么事?”以甜却锲而不舍地追问。

夏彦白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私自挪用企业资金,数目还不小,董事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闻言,以甜心猛地一沉。

按理说,夏彦青做事情很谨慎,就算抽了钱出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董事会察觉,除非……

“你透露出去的?”以甜挑眉,直视着夏彦白。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傻子。”夏彦白在她面前毫不避讳自己的手段。

确实,夏彦青在夏氏这么多年的管理和作为有目共睹,而夏彦白只是个空降兵,在企业根本很难获得实权。如今只是透露一个消息,就可以一方面动摇董事会长久以来对夏彦青建立的牢固信任,一方面让夏彦青头疼一阵,不可不谓是一举多得。

“只是,哥哥明知dào

我会这样做,还执意于亲自拿钱去赎你,卖命花钱又自毁声誉上演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甜甜,你的魅力还真大啊……”夏彦白桃花眼若有深意地盯着她,唇角的那抹笑意却透着点阴冷。

以甜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呵欠。

“我困了……”她转移焦点,委婉下着逐客令。

看着她一脸倦容,夏彦白识趣地起身,没再纠缠,便准bèi

离开了。

可他刚走了两步,却突然转过身来,定定望着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眼不知dào

有没有睡着的以甜,低低说了句。

“如果你真的被绑架了,我也会这么做的。”

注意到以甜的睫毛轻颤了颤,夏彦白知dào

她听到了,却依然一动也不动地装睡。他笑了笑,这次头也不回地开门走掉了。

我的公主,不要这么快动心,这样,就不好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这一觉,以甜睡的并不踏实。

睡梦中做了许多的噩梦,恶毒皇后最后被白雪公主的苹果毒死,毒发那一刻变成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和老人斑的丑陋老妪,倒在地上死去的那一刻,王子,公主,大臣,所有人都脸上带笑地围着她,居高临下地看她死去。

或者被一群饿狼追赶,然后被扑倒撕扯,被撕碎成片后堕入无限的黑暗,记忆中那尖尖的獠牙咬在肌肤上鲜血淋漓的感觉是那么深刻。

总之,她醒来的那刻,只觉全身都是汗,一摸床单被子枕头,全都打湿了,几缕头发沾在脸上,热痒得人难受,却又克制不住心底泛起的细密寒意,让她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

以甜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但是,她此刻也不由深究起刚刚梦境中是否蕴含着某种潜意识的暗示,可她想了半天,只觉得脑子像浆糊一样,越想越糊涂。

她走进病房的洗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以甜了无睡意,又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便考lǜ

是不是要出院。

要不是夏彦青坚持,她这样的轻伤确实根本没必要住院。不过,他大概还在担心那伙绑匪吧。

以甜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总不能跟夏彦青说,那伙绑匪肯定不会再出现,因为本来就是受她指使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你放心吧。

夏彦青若是听到这样的话,想象那张冷峻面瘫脸上会出现的表情,以甜忍不住扑哧一笑,刚才因为噩梦产生的心理阴影也一扫而空。

以甜出了病房,这个时候正好是医生护士们换班的时间,人不是很多,走廊空空荡荡的。

她走到自动贩售机前,准bèi

给自己买一瓶罐装咖啡,结果在她放进纸钞,还没按选择键时,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先她一步,选了一瓶牛奶。

温穆许弯腰将那瓶牛奶从取出口拿出来,递到她手里。

“你有伤口,不要喝咖啡,有刺激性。”

“是,温大人!”以甜像小学生对老师一样敬了个标准的礼。

温穆许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原本板着的脸露出温润的笑。

站在楼梯角,以甜喝着牛奶,背对着过道,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在傍晚夕阳橘色光线的映衬中,以甜的侧影呈现出一种迷蒙恍惚的状态,好像一副色泽温暖的古老西洋油画,要融化在这光影中,让人觉得触不可及。

温穆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因为她的话,手指赫然停在她垂在肩上的发梢。

“都处理干净了吗?”以甜喝了口牛奶,唇上缘沾了一滴ru白色的奶渍。

温穆许顿了一下后,手指抬起抚上她的唇将那奶渍揩干净,眼神温柔。

“你这丫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以甜不好意思地憨憨笑起来,“是啊,你比我细致缜密的多。”

夏彦青在经过一天焦头烂额的公司事务处理后,急匆匆赶到医院病房,却发xiàn

屋子里没人。

在着急地四处找了一圈后,却发xiàn

他的未婚妻正跟情人躲在角落里见面,俩人并肩而立的画面之唯美,气氛之和谐到让人有种无法介入打扰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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