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毛守一只感觉自己哪儿哪儿都疼,全身好像是被千万蚂蚁给噬咬过一样。从骨头里面透着酸楚。慢慢适应着无比的疼痛酸楚之后,毛守一这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霎时间只觉得一阵心寒,自己晕倒之前就知道栽了,可没想到栽得那么彻底,这都栽到地底下了。无边的黑暗和泥土的腥味再加上阴暗潮湿那肯定是地下室无疑了。
毛守一满脸郁闷,心情也是低落至极,甚至有些绝望,这种无力感让他的精神变得萎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就是黑暗。毛守一这才缓缓坐了起来,这次虽然那么痛苦,但好在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养个几十上百天的伤。虽然疼痛,倒也在忍受范围之内。
而且好在并没有看到秀英和师兄菁骐,这说明几人并没有落在镇英帮手里,也算好事。
坐起来后又用了一刻钟才调整好姿势,仔细感受起来,才发现脚上带着重重的脚镣,手上也冰冰凉凉。很明显是被彻底限制起来了。只有苦笑一声,叹声无法。也只有慢慢盘坐,开始运行周天起来。
修行者最好的药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最好的恢复元气方法也是打坐。但此次毛守一的打坐却并不轻松。自己一內视,好家伙,身上全是伤,而且一运行内功,只感觉十分晦涩,大半天才有一丝丝的气感产生。毛守一无法,只能来积少成多的办法。想来应该是周围设置了法阵,而手镣和脚镣也绝对不是一般的铁物。必然是有限制修行者的手段。
守一就好像一个瞎子一样,面对漫无边际的黑暗。突然一点灵光闪出,守一欣喜非常,知道这样的光粒子出现,那么自己只要有耐性,绝对能够有作用。以前的守一修炼起来,从外界汲取灵气,然后遍行周天,实在是采气功夫了得。如今被限制住了,没了灵气,居然产生了灵光,而这灵光显然来自于守一自己的身体。
一点一滴积累,守一只感觉自己的气海已经有一种满胀的感觉。便将这由灵光产生的灵气运行起来。一道道的元气打磨和冲击让毛守一简直痛苦异常,这就好像体中的伤再次蹂躏一遍。一个时辰过去,才勉强将那些血脉瘀滞给打通,筋脉通畅痛苦也自然少了,但也并非没有痛苦,守一自然知道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而且自己气海中的灵气已经近乎枯竭。守一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苦笑这一声确实好像一颗石头掉进了水中一样,顿时激起了层层的涟漪。毛守一只感觉身边气场翻滚,心中顿觉不好。就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呵呵,哪里来的小狗,还想打坐还原,一个时辰了,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吗,就是要让你体验一下这种无助和绝望,想要这么就能够恢复元气,痴心妄想,还真把我彝良分舵当成无误了吗?呵呵呵呵。”这声音充满了嚣张,同时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毛守一听到这个声音,却是心中一暖,敢情有人在呀。如果彻底不管自己,到时候饿成枯骨,那才是惨烈。而且看样子这个瓮声瓮气的人绝对是盯着自己的,这就是把双刃剑,一方面防止自己逃跑,另一方,绝对不会让自己饿死。看现在这个样子,要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最最重要的是,毛守一感受得到,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个高手,而这个高手都断定自己没有能力自行恢复伤势,自己这一脉的秘法也绝对是厉害的,既然能够悄无声息恢复实力,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来个扮猪吃老虎呢。
打定主意之后,毛守一故意像是被气得咳嗽起来:“咳咳咳……你是谁,为什么……咳咳咳……为什么知道我……吸收不了灵气……”说着,还表现出一副垂垂欲死,有气无力的样子。
“哈哈哈哈,小狗,身体底子不错呀,这才一天,居然就醒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你还是老夫擒下的,若不是陶老大留你一条狗命,我早就将你一掌拍死了。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吸收不了,很简单呀,这个地牢就是我造的,老夫血三镖掌管彝良分舵十几年,吃的盐比你吃的大米饭都多”那老头原来叫血三镖,却是最后擒拿毛守一时丢飞镖暗算人的那一个。
毛守一激发天眼,凭着最后一点灵气,只看到黑暗中似乎有两个人影,飘飘渺渺,一丝丝清风从上面倾泻了下来,而自己身周确实是一个大牢,不过却是一个木制的劣质大牢,大牢四周闪烁着几个光点,仔细一看,却是按照九宫飞盘之局所布,外分四相,守一恍然正是这个阵把自己和外界分割了开来。当下赶紧解除天眼,大喊道:“你!你!你暗箭伤人!不算好汉!”说完就身子一挺,一口鲜血喷出,马上身子一歪,躺了下去。
那血三镖这时候却是有些茫然,这小子说什么呀,但旋即换上了更加嚣张的口气:“哈哈哈哈,到底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什么好汉不好汉,这都被我们快弄死了还好汉,小平同志说过,黑猫白猫,捉到耗子就是好猫。还好汉!”语气之中居然有点惋惜,好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训晚辈一样。
血三镖刚说完,却是头往边上一转,看向了身旁:“白师爷,那陶堂主也忒看得起这个小杂毛了,还让我们俩来看着,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彝良分舵的头目,居然干起了狱卒的事儿来。”说着居然有些愤愤。
那白师爷赶紧接过话来:“舵主,我们俩还是小心点才是,据说那失落的断魂鞭可是上面一位大人物指定要的,而这位大人物就连陶堂主都得战战兢兢。我们还得小心伺候着,这小子现在看来不过尔尔,我们看的看,闲的闲,总好过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好得多。”白师爷倒真的配得上这个师爷的称呼,简直就是老油条。
而他这一句话却好像激起了血三镖无穷的谈资来,兴奋地说道:“诶,你说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呀,如果真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落在我们手里,陶堂主此次行事如此紧张低调只怕是真的了。”
白师爷也没想到自家舵主会对这个有这么大的兴趣,忙说道:“舵主,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虽然这次陶堂主干得非常隐蔽,难保不会出现截胡的。而且这宝贝也是当年全真道和佛教那一帮秃驴火并论道时辗转留在彝良的,全真道又怎么会不想着收回去,我看我们分舵虽然有些实力,但不宜掺和进去。”
血三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按捺不住八卦之心而已。连忙向白师爷解释一番,自己自然没有自大到会去跟全真道这样的庞然大物去争锋。白师爷见血三镖确实只是人太过三八,也没什野心这才放心下来。是嘛,这才是修道者的本分,死道友不死贫道,活着才是实实在在的。两人这才又说了些什么分舵长远发展呀,怎么折磨守一套取秘密献媚呀这种不痛不痒的事情来。
毛守一此时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装死而已,目的仅仅是骗过二人,想要浑水摸鱼,来个乱中取胜。谁知道这俩老家伙居然这么实在,这真话可就跟炒豆一样,一个劲往锅外边炸了出来。这就叫做人不要财天自来,顿时也有些兴奋。
心想道,这二人所得说的全真道和佛教论道这事也从父亲那里听过。毕竟这也是修道界都知道的事情。当年元朝鞑子入主中原,为了不造成水火不容的局面,采取了一点怀柔政策,容忍道教发展。道教当时的执牛耳者乃是全真教。
而在蒙古统一中国以前,全真教掌教真人,道教大能邱祖甚至还和成吉思汗论过道,也是他阻止了成吉思汗大肆屠戮百姓的行为。本来邱祖羽化之后,以全真教为首道教还依旧算得上是一大势力,但在第三次佛道论道只是,道教居然败北,自此以后,那可真算是江河日下。
想来这彝良分舵怕是知道了什么宝贝了,这全真教创教祖师乃是王重阳,王重阳的师傅是吕洞宾吕祖,吕祖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最起码也是成就真仙的存在,这样的人物就是拔根汗毛那也是稀世珍宝。而且道教最重传承,老祖宗有什么好宝贝,反正破开虚空的时候又不能带走,还不是留给小的。想来这佛道论经,说得好听就是论道,一言不合开打,乃至于出点什么岔子也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几人说的涉及到全真道的宝贝想来并不是空穴来风,甚至有可能还是个大宝贝。毛守一自顾自想着,想到后来,一阵阵犯困,居然仰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