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那个时候在景王府和朱弦说干脆以后不要来往,是只是一时之怒冲动之下才说出来的违心话,而是她心底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想法的。她和朱弦,不来往了其实才是最好的。

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她清楚的明白大家族里的做事风格,和一贯的规矩。所以,她很清楚的明白,她和朱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只这一点,如隔天渊。

她想,不来往,不见面,自然也就慢慢的淡忘了。纵然一时难受,可是总也会过去。她仍会按照最开始想的那样,过平静幸福的日子。她也觉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她也真的就那么做了。话一出口,她自己心里很疼,不过却也有一股子松快在里头。

其实有的时候,最后难受的往往不是决断的时候,而是在选择和犹豫的时候。明明知dào

该那样做,可是却一直不敢做。等到真zhèng

的选了,做了决断了,反而会轻快许多。因为有了目标,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

只是结果最后朱弦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却是又败下阵来。有时候仔细想想,朱弦还真像是她的魔障,遇到了朱〖\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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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头出了朱家的大门之后,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坚持,竟然动摇了。只是她后来想着她纵然不克制不淡忘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让朱弦娶她不成?自然是不可能的。她没那么分不清轻重,也没那么任性,更没那么厚颜无耻。

她和朱弦之间,不管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瑞安郡主,朱弦的妻子也不会是她。身份上的差距决定了一切。纵然她没脸每皮的要求朱弦娶她而朱弦也真的这么做了,那以后呢?难道就真的能幸福欢快吗?显然不是的。

除了她自己,大约没有人会觉得高兴。甚至很可能她自己最后都会痛苦不堪。

想过了这些之后,昙华就知dào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其实,也只能这么做。并没有别的选择。说她懦弱也好现实也好,她都觉得这么做才是正确的,才是最好的。一意孤行,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甚至,说不得朱弦也会觉得她令人厌恶。

而后,昙华更是想到了一个事情——其实就算她和朱弦现在继xù

来往,将来也是会渐渐的淡了,甚至不再来往。因为她在琼州,而朱弦在京城。隔得太远了。只要她回去了,以后她和朱弦就基本上是再没有什么可以见面的机会了。

朱弦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天天呆在琼州他的家在京城。而她,更不可能随意出门,更别说去京城那样远的地方。再过几年,他娶了瑞安郡主,她也嫁了人,那么自然更加疏远了。到时候她忙着相夫教子,管家算账,怕也是就不会再记得现在这些了。就算忘不掉,却也是肯定没有功夫再去想的。

所以,昙华便是没有再坚持着和朱弦断交。既然注定了结果那么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闹得不欢而散?留下个美好的回忆,也是好

结果没想到却是出了后头的事情。朱弦和她,竟然传出了那样的话来。她几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也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传闻罢了。所以,她尽量的不去听不去想这些事情,只让自己忙碌起来,将注意力分散。

其实瑞安郡主宴客那日,最后朱弦和她单独相处时候的话,她是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说不定朱弦也和她一样呢?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动了心险些冲动的将心底的情绪表达出来。

好在最后克制住了。

朱弦对她不过是想报恩罢了。不过是想帮她一把罢了。

虽然她不知dào

朱弦怎么会用这样的法子,既惹怒了瑞安郡主又连累了他和自己的名声,不过她倒是是真的相信朱弦会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流言她倒是还真的不怎么在意。至于说恼怒埋怨—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也没用了。对于朱弦,她觉得他对她已经是够好了。纵然这一次将事情闹成了这样,她也舍不得怪他。仔细想想,朱弦又不是圣人,不可能事事周全。

而且,她心里也明白,留言始终会被人淡忘,将来朱弦和瑞安郡主一成亲,自然什么都是烟消云散。

而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影响也挺大的,首先就是长孙家的退亲。不过这个昙华是觉得很满yì

的。甚至有些高兴。其次,就是怕真如朝华说的铂是将来她的亲事危险了。好的人家,怕是也看不上她了就算等到谣言平复,怕也是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对于这个,昙华也是看得很开。迟些成亲也没什么大不了,正好她有了大把的时间来忘记一些事情不是?

对于昙华来说,哭过之后,日子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并不会有影响。所以第二日,一切仿佛都是重归平静。至少,从她的面上是看不出半点什么的。

至于昨儿朝华来她院子里放肆一回的事情,事后并没有一人再提起。不管是昙华院子里的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人。有些人是不想提起让昙华糟心,有些人却是为了替朝华遮掩。

日子又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眼瞧着一日日热得狠了,又一日日的凉快下去,倒是也一直没再出什么事情。长孙家那头依旧没什么动静,而郑氏那头,也没什么动静。

偏就在八月十五前几日,郑氏突然又出了幺蛾子——说是高僧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

可想而知,李家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周老夫人忙又要去寺庙里替郑氏捐香火,点福灯。李恪非也是请了几个大夫过来替郑氏保胎。

这些折腾昙华看在眼底,并不去理会。倒是觉得有如看戏一般。不过谁知dào

看戏看得正过瘾的时候,冷不丁的郑氏却是一伸手将她也拉了下去。因为郑氏说了,高僧给出了主意,若是要保住孩子,得让府里一个与她命格相冲的人回避,并且清修一段时间,更是要每日抄写一篇经文替她祈福才行。

郑氏口中这个和她命格相冲的人并不难猜出是谁。首先肯定不是朝华就是了,就算朝华真和郑氏命格相冲,郑氏也舍不得让朝华去清修抄写佛经。而后,周老夫人和李恪非肯定也是直接排除了。而勤哥儿和杨氏的女儿还太小,自然也是排除。最后就剩下了杨氏和昙华。

昙华仔细想了一回,觉得郑氏口中的人,多半是她。

因为杨氏最近对郑氏可没有半点威胁了。杨氏自从生了女儿之后,就彻底没了气势。

结果最后果然印证了昙华的猜测,还真是她没错。听到琴鹤过来转达周老夫人的吩咐之后,昙华几乎笑了——郑氏说的这话,倒是竟然还真有人信了。那明儿郑氏若是流产了,是不是也该说是她克的?她若是真有那么厉害,怎么郑氏之前竟是半点事儿也没有呢?她倒是宁愿自己能将郑氏克住,哪怕是克死了都没关系。为了这个背上命硬的名头嫁不出去,也没关系。

只可惜,郑氏目前活得好好的。

周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去山上一座寺庙里带发修行一段时间,最好是等到郑氏生产之后。

如果真的按照周老夫人的意思,这么一来一去的,至少有一年的功夫,昙华得在寺庙里过清苦的日子。

昙华虽然并不觉得寺庙里清苦,可是她却是并不愿意为了郑氏去。她怕自己在佛前祈祷的,不是郑氏平安生产,而是郑氏一名呜呼……

所以昙华并不打算去,也不愿意去。前脚打发了琴鹤离开,后脚昙华就让人送信给了魏显。之前是内宅之事,魏显又是男人,自然也不好过来插手说什么。可是这件事情却是不同,要知dào

,一般被送去寺庙的人都是什么人?要不就是犯了大错,要不就是寡妇。

说是祈福,可是大家说起这件事情来,都会心照不宣的想到别处去。那么从此以后,她也就算是彻底的出名了。之前毕竟只是留言,她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也就不怕了。可是郑氏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招,却是大有要将那些留言坐实了的意思。这样一来,以后她怕是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而一般嫁不出去的老闺女,最后要么是勉强嫁给不合适的人,远走天涯再不回来。要么干脆在尼姑庵里了此残生。而这两条路,无一不是凄惨的。

郑氏看样子是想将昙华彻底的推下悬崖,最好是让昙华永世不得翻

昙华自然是不会让郑氏得逞。不过,魏显纵然过来,也不代表事情就能全成了,她还得自己做做准bèi

才行。郑氏不是将如意算盘打得极响么?那么她索性来一回顺水推舟。好好的让郑氏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次,昙华下定决心,要让郑氏好好尝一尝痛楚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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