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调查局如此大费周折将各派资源整合到一起,为的自然不止是传承。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倘若是真加入其中,也就意味着必须随叫随到,没了自由。
他对古札固然感兴趣,但还没有到为此牺牲这么大的地步。
想着江行目光闪了闪,冲高局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不知解家主有没有同局长提到有关我雇佣金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高昌额头上刚消下去的汗又隐隐有冒头的趋势。
此刻看着笑眯眯的江行,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摆在恶狼面前的一块大肥肉!
混迹官场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脸上看到狡诈二字。
以往不说都是他算计别人,但也没有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过。
不过早在来沙城之前,他便已是心知肚明,谈合作自己这边没有多少优势。
只是这些年局里的伤亡情况居高不下,即便是有各派修士相助也不见好转。
甚至有很多棘手的案件被一直搁置至今。
尽管封印能暂时压制一些问题,可一旦封印被破,那灾难将是史无前例的。
他此行前来也并非指望将这些事全都赌在江行一人身上。
只是他和明青道长都觉得这位年轻有为的大师或许能改善一点他们现在所处的窘境。
回想起解雨茞说过的数字,高昌感觉眼前直冒金星。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略有耳闻。”
“只是……”
见他没了下文,江行也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出声道:“我可以不收雇佣金跟你们合作,但是合作方式只能按照我说得来。”
“若是觉得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我也不强求,那么二位就请回吧。”
想也知道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吃公家饭的,解雨茞报的数根本就拿不出。
而他说这话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钱,他们只需要知道想要他出手代价很高就行了。
见还有得商量,高昌忙不迭道:“您请讲!”
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江行随后毫不掩饰地说出他只对古札感兴趣,并且没有加入他们的想法。
而且那些古札只能换取他们三次求助的机会,至于之后就随缘了。
闻言高昌眉头紧锁,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很显然江行的要求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一旁的明青道长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见一时半刻他们也没办法给出答复,江行善解人意地让他们回去考虑。
在得知江行没有让步的可能后,高昌也只能打道回府。
毕竟古札并非是局里的所有物,要想交给江行必须经过其他人的同意。
此刻高局的心凉了一大半,他有预感那些人估计很难同意江行的要求。
有相同想法的还有明青道长。
他亲自去过养尸地,现场无比惨烈,空气中充斥着血腥腐臭的气息。
虽知道厉鬼已经被超度,但残存的怨气都足以让他心生寒意。
明青自认如果换做自己绝不可能做到如此程度。
别说控制住全场,怕是还会遭到反噬,正中广明下怀。
这么多年不见,他那位曾经的师弟比以往更加心狠手辣。
可这些其他人没有亲眼目睹未必相信。
说不定还会有人觉得他是为了降低这件事对白云观的影响故意抬高江行。
从而不愿意用古札交换这仅仅三次的合作机会。
见高局和明青道长愁眉苦脸地出来,韩义顿时如临大敌,默默朝关宏峰的身边挪了挪,试图汲取一点力量。
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的准备。
但没想到高局在经过他们身边时,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只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撤。”
这一连串的变故也让韩义没了问为什么的勇气。
麻溜跟着关队一起上车离开了义庄。
至于差点要了他们命的纸扎人高局更是从头到尾连问都没问,仿佛他们来只为谈合作。
……
送走几位大佛,义庄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安静。
江行不由有些感慨,他貌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
这段日子他就跟那上了发条的陀螺似的——连轴转。
现在他终于能沉下心来做点自己的事了。
将纸扎人挨个摆好,江行准备好毛趣÷阁朱砂便开始着手绘制阵法。
既要保证能将纸人身上过剩的能量转化掉,又不影响其灵活性。
种种对阵法的要求十分严苛。
恶灵并非一般的小玩意儿,如若没处理好,后续其壮大失控。
到时候多的就不是四个帮手,而是四个天大的麻烦,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因此即便是早有把握的江行下每一趣÷阁时也是格外小心谨慎。
……
江行再走出大门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看着头顶的大太阳,他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想着早点办完事回来补觉,江行随便抓了两下头,门都不带关直奔香火铺而去。
一进门就见钱多叼了根棒棒糖坐在电脑面前专心致志地玩着扫雷。
“想要什么随便看啊,有看中的再找我。”
钱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眼皮都不带撩地敷衍道。
“你爹这是把店交给你了?”
江行拍了拍电脑的大脑袋,微微挑眉。
听到是熟人的声音,钱多这才将眼睛从屏幕上挪开,抬头看向江行。
但下一秒看到眼前人的模样,他惊得嘴里的棒棒糖差点掉出来。
怔愣了两秒后,钱多表情带着些许揶揄,语重心长道:“江哥,我爹说那种事多了伤肾又伤身,得节制啊。”
“瞧瞧你这黑眼圈,啧啧啧……”
钱多一边说着,一遍摇头晃脑。
闻言江行并没有生气,而是慢吞吞地将刚掏出来的银行卡又塞了回去。
阴阳怪气道:“看来钱老板是不想合作了,没关系我还可以找别人。”
江行嘴上说着遗憾,但行动却干脆利落,转身就要走。
“别!别,哥我错了!”
钱多一个翻身直接从柜台后边窜了出来,飞身上前将人拦住。
笑得一脸谄媚,“我错了哥。”
同时识趣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双手敬上,“哪有什么钱老板,您叫我多多就行嘿嘿。”
钱多知道此时此刻的他言行举止几乎同舔狗无异。
但要是让他爹知道,自己把家里的财神爷给气走了,能真让他变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