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哈莉也很震惊,她抿着嘴唇,想起了曾经的老师,她的丈夫有好几个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在她面前都是仆人,因为那些女人都是他丈夫的小妾。

玛哈莉勐然想到,这和暹罗王室的情况是一样的,只是,大明的皇室规矩一定更加多。

城外的河道里,今日非常热闹,大明的商户们带了大量的商品前来售卖,寻找合适的合作对手,沉香保忙得跟条狗一样。

暹罗的贵族平民们拥挤在河道里,充满了敬畏地远远观察着大明的庞然大物,对上那黑色的炮口时,人人的心底都生出寒意。

朱高燨让景清带着自己的帖子去找拉梅萱,让拉梅萱将自己的帖子转交给桑卡拉得,邀请他前往大明。

朱高燨坐在窗前,给朱棣写信,将暹罗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信的末尾,他专门写给徐氏,“娘,孩儿不孝,远行在外,让娘担忧。孩儿这次给娘惹了一件事……”

他接着将玛哈莉的事情介绍了一下,道,“孩儿本不想在外招惹这些事情,这非君子所为,但事情既然到了头上,孩儿自然也不怕。孩儿让人将暹罗国公主带回大明,烦请娘寻找教养嬷嬷好好教其礼仪。”

朱高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烦请娘将此等事情转沐姑娘知晓,孩儿以为,夫妻之间至亲至近,不可因各种事,伤了信任。”

对朱高燨来说,这是他的心里话。

他确实本来没打算招惹外面的女子,历史上,大明不管是朱元章还是朱棣,虽然纳了不少外国的女子在后宫,但并无诞下子嗣的记录。

而朱高燨尽管受过后世的教育,但对纯正血脉的要求有着执念。

至此,暹罗这边的事情基本上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写好了信,封好,交给狗儿,让派人亲自带信随着那空膺的护送队,一起护送到大明。

信送到大明的时候,朱棣正打算在同福酒楼宴请真腊国主和使臣,朱高炽给朱棣请了安,将世阿弥的请求说了,看着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儿子,朱棣不由得想到了远洋在外的小儿子。

朱棣很快收了神,他这个大儿子一向心思玲珑,难道他不知道,在大明的军舰朝日本岛开了炮后,日本国王原本想派使团前来,后来,听说大明的军舰剿灭了倭寇在小琉球岛的据点后,便改变了策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实际上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吗?

听说日本崇尚的是武士精神,而武士的定义是:杀人、抢劫、强盗即为武士;战败而逃亡、流浪的武士则为浪人。

朱棣也是最近才收集了解了很多有关日本国的信息,他想到小儿子万年一梦的八年抗日战争,南京大屠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不管日本国是屈服还是奋起反抗,对朱棣来说,都是一件符合这个民族精神的事情,而这样的民族,如果还留着,便是给后世子孙留下祸患。

朱棣敲了敲扶手,对大儿子道,“若是朕没有记错,世阿弥乃是日本国王派遣过来的使臣,你觉得,让他在朕欢迎真腊国主和使臣的席上表演戏曲,是一件合适的事吗?”

朱棣的声音有着令人彻骨的寒意,朱高炽惊得浑身一哆嗦,他瞬间就明白,他冒犯了他爹。

好在,自己是爹的亲儿子,见爹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朱高炽忙起身打算离开。

“张氏死了,张旭呢?你将他交给谁了?”

朱高炽正要离开,朱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朱高炽两腿一软,忙转身膝行两步,“儿子,儿子……儿子将他交给刑部。”

“交给刑部?”朱棣缓缓地抬起眼,看向大儿子,“你希望你母亲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一向做事圆滑,轻易不肯得罪大臣,怎么,你觉得你母亲不值得你用心思对待?”

“儿子不敢!”朱高炽哭道,“儿子不孝!”

朱棣摆摆手,懒得跟朱高炽多说的样子,“你去吧!”

朱高炽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他收了世阿弥一袋子金瓜子,得急着回去给人回话。

世阿弥没想到大明皇帝居然就这么拒绝了,理由倒是非常冠冕堂皇。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世阿弥必须为日本争取一点时间,哪怕将来会遇到疯狂的报复,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对方要他们死,他们也要从对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世阿弥很有礼貌地感谢了朱高炽,并平静地转身,从郡王府离开。

他没有放弃,站在街上想了想,便去了真腊国主居住的客院,请求拜见真腊国主。

双方已经见过面了,真腊国主也很想通过世阿弥对大明有一定的了解,尽管他痛恨世阿弥骗了他们,但不妨碍他还是决定见世阿弥一面。

世阿弥恭敬地向真腊国主行了礼,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听说大明皇帝陛下要在同福酒楼宴请国主殿下,臣想要趁此机会向大明皇帝陛下和国主殿下敬献臣编制的能,是有中国特色的能。”

通译将世阿弥的意思转达给了真腊国主后,顺便向真腊国主解释什么是能。

参烈昭平牙很是不解,这种事为什么来找他?而不是向大明的皇帝陛下提出请求?

“您也应该知道,我们只是被邀请的对象,实在是不敢做主是否您应当在这场我们盼之已久的晚宴上接受您的好意?”

世阿弥毫不意外参烈昭平牙会拒绝,他恭谨而又充满了胆怯地道,“国主殿下,实不相瞒,我国的海盗为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大明非常痛恨海盗,几次向我国王发出通牒,但是,用大明的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是我们不愿意剿灭海盗,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海盗都是你们自己国家的人呢,你们有什么力不足的?”柰职总觉得这倭人非常不诚实。

难道他想踩着真腊人的肩膀去巴结大明皇帝?

“我日本国也是刚刚经历过大难,刚刚结束了战国时代,就像一个久病的人一样,还没有恢复元气。那些浪人无家可归,只好在海上漂泊,久而久之就成了海盗。”

世阿弥匍匐行礼,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希望有个机会向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表达我们的诚意,还请国主殿下能够提供仁慈的帮助。”

说完,他朝后招了招手,一个日本武士上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盘子,上面盖了一层布,不甘地跪了下来,世阿弥揭开了布,一共二十锭金灿灿的元宝发出了耀眼的、动人心魄的光。

真腊国的上下人等眼睛都绿了,参烈昭平牙不由得想到,他们自从来到了大明,真是处处都捉襟见肘,的确没有钱,若是有了这二百两金子,他们就又能挺一段时间了。

“国主殿下可以说请臣献艺,是为了感谢大明皇帝陛下的盛情款待,这在大明,乃是礼尚往来!”

参烈昭平牙还在犹豫,世阿弥不由得朝那通译看了一眼,通译略一沉思,对参烈昭平牙道,“国主殿下,这件事不如问一下大明的官员,听听他们的意见?”

“正是,可以问一下大皇子殿下,臣在大明这么多年,康郡王实在是一个非常仁善的皇子。”世阿弥推荐人选。

参烈昭平牙也不由得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一向,皇位的继承都是长幼有序,大明朝的皇长子一般都是既定的皇位人选。

柰职亲自去问朱高炽,朱高炽没想到,世阿弥居然找到了真腊国主那里去了,显然真腊国主是动心了,就不知道,世阿弥给真腊国主送了多少金子?

听说,这一次,真腊国主到大明来,在大明的吃喝拉撒花了不少银子,穷得快把他们的裤子都当了。

“我大明不管这些,若是你们愿意,席上可以向我父皇请旨,若我父皇没有意见,本王想,谁都阻拦不了你们。”

朱高炽不想参与太多,他现在焦头烂额,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张旭。

但对于真腊来说,朱高炽这话,便如同一盏指路的明灯,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做。

世阿弥也很高兴,他回到了住所里,决定在宴会上演《白乐天》,那是一个佩戴长剑的时代,他将那柄很轻的道具剑取了下来,换上了一柄武士剑。

大明的火器已经非常厉害了,以大明人的傲慢,必然不会在意他用于能乐的道具。若是大明不许他带这柄剑上场,也没有关系,武士的最高境界是一片柳叶都可以杀人,更何况,他还准备了一柄桃木剑,他要用那桃木剑斩妖除魔。

朱棣乘坐汽车来到了同福酒楼,今天的同福酒楼张灯结彩,彩楼高耸,分外热闹。

专门为工部的工程前来的宋礼,刚刚出外寻找草药后回京的周王,礼部尚书赵羾,以及押运橡胶回京并述职得到了升迁的黄福,已经就坐在主位的左手边。

对面便是真腊国的国主和使臣,这一次,真腊带来的使臣不少,原本以为都可以跟着国主前来大吃一顿,谁知,礼部的官员说,两边的人数要相当,真腊国主便知带来了三人。

同福酒楼的对面楼上,靠窗的位置上,久居京城的李禔也在宴请客人,只不过请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昔日前往北京城为方孝孺传旨的行人司行人陈升。

陈升被李禔宴请,是上报过朝廷的,他也不怕,也知道,此时有很多锦衣卫都在附近转悠,自己这点事,早就落入了人的眼里。

“王世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就跟下官说,朝廷能帮则帮,不能帮,您也别怨怪。”

酒还没有上,陈升端了一盏茶在喝。

李禔知道,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他来到大明已经有大半年了,一直谋划着尚公主的事,到现在没有半点眉目。

大明对他们这些藩属国和以前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他送了那么多礼给大明,只在冬至日得到过皇帝的一次赏宴,之后的所有开销都是他们自己掏,而李禔在这里已经消耗了不少钱。

他本来想到,若是不能尚公主,那就进大明帝国学院,大明的变化来源于大明帝国学院,若是他能够学有所成,回去之后,给朝鲜带来这么大的变化,他的王世子位便稳住了。

而朝鲜也能因此如同大明一样,成为强国。

只可惜,大明帝国学院不招收留学生。

“一定能够帮忙的!”李禔非常谦逊,哪怕面对的只是大明的一个低品官员,他也依然非常恭谨,“朝鲜虽然只是偏远小国,但一向仰慕大明的风华,这里的人物山川都非常秀美,我来之前,父王希望我能够在这里带一位公主回去。”

李禔本想说,哪怕不是正儿八经的凤女,只要是皇上册封的公主,他也不嫌弃。

陈升一口茶喷了出来,他幸好扭头及时,没有喷在李禔的身上。

早知道就不领这个人物了,但这也不是陈升能够选择的,上峰安排他来,他也不能不来。

“王世子殿下,这,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陈升决定好好为李禔上一课,难怪他到现在还不回去,一直赖在大明,居然还有这等痴心妄想啊!

李禔是不懂,他乃是朝鲜国的王世子,配不上大明真正的凤女,难道说,连亲王的女儿也配不上吗?

陈升的表现,很伤李禔的心。

“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国,倒也不是说王世子的身份配不上,而是我大明从来没有将公主下嫁的道理,这对朝廷,对我大明来说,是屈辱。”

李禔不解,“为何这样说,大明不是说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吗?”

陈升心说,是这回事,但,那是在梦当户对的前提下。

“这……”陈升有些为难,这种话,非常伤人,他若是直截了当地说,今天非要得罪人不可,委婉道,“大明寻常百姓家里,都不会让女儿远嫁,更别说皇上和皇后非常疼爱公主,就算那些郡主们,谁又不是爹娘掌心里的宝贝?这一去朝鲜万里,异国他乡,水土不服,习俗不同,做爹娘的心里怎么舍得?”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