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教语文和数学,初中的话,自然要教物理、化学、历史和地理了,朱高燨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觉得这个时代的孩子是真幸福啊,不用学一门外语。
如果学物理和化学的话,就势必要有教程,但让朱高燨编一本从基础开始学起的教程,有点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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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材可不比别的,知识要系统,要循序渐进。
这些都还早,但数学的话,小学学过什么?数数,认识货币,然后就是加减乘除,四则混合运算,几何好像是在初中才学的,但小学的时候打了一点基础,便是三角形、四边形和多边形,其中还有等腰和等边三角形。
这些,他都可以自己教。
朱高燨暂时不想和他爹说这些,说起来,就需要解释很多,他索性问道,“爹,娘的封后大典已过,跟着您靖难的那些大臣们也都分封了,眼下就剩下那些宗室了,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朱棣很为难,他自己为什么起兵,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世上多的是聪明人,他想瞒天过海,也不大可能。他反对削藩,那是他当亲王的时候,实际上,他是亲王的时候,也清楚,国家想要大治,必须削藩。
更别说,眼下,他坐在了朱允炆曾经坐过的位置上,又有之前儿子跟他说过的事情,哪一个王来着?居然一口气生了一百个儿子,不事生产,靠朝廷养着,这算怎么回事?
哦,合着,他和他的儿子孙子们当皇帝坐在这个位置,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就是为了养活那些天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还祸害江山百姓的蛀虫?
不知怎么,朱棣的脑海里就响起了年轻时候读过的书“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的诗句,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自然是要处理,如何处理,爹会有章程,你不必管,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
他还真打算去学院看望儿子呢,孩子他娘还说要给儿子带些吃的去,让大庖厨做了好些点心,没想到,儿子回来了。
“不就是为了……”朱高燨正要说为了方孝孺的事回来的,想到他爹那针眼儿般大的心眼,忙道,“想爹和娘了才回来的?儿子这才在外面待了几天,回一趟家,爹都要问三问四了!”
朱高炽一家人刚刚踏进门,听到了朱高燨的话,朱高炽心说,四弟的胆子可真大,敢跟爹说这样的话,谁知,下一息功夫,便看到他爹轻轻地抚着四弟的后背,轻言细语地道,“爹啥时候问三问四了?爹不是关心你吗?爹难道不知道你在学院里忙得连饭都吃不下?”
说到这里,朱棣的脸色一变,“爹把狗儿给你,让他服侍在你身边,是为了让他照顾好你,谁知,这狗东西,竟然饭都没让你好好吃!”
“爹,您就别不讲理了,你说你现在这身份,这地位,您要是不讲理,谁能拿您怎么办?也就娘能在您跟前哭哭鼻子,让您收敛点!别人能拿您怎么办呢?是狗儿没让儿子好好吃东西?有时候,事情上了手,不做完,就前功尽弃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高燨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创业初期吗?百废待兴,不过话说回来的,爹,儿子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儿子想建一个热电厂,就是用来发电的,电这个东西呢,厉害得很,可以带动第二次工业革命,最直观的用途,比如说您现在大殿里头,到了夜晚要用蜡烛,儿子可以用一个小型的发电机帮您取代蜡烛,进行照明。”
“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啊?”
朱高炽见迟迟没有人给他一家人通报,他也不想一直站在这里看爹和四弟如此亲密,索性,一脚踏了进来,他不想看到爹和四弟之间的这种亲密。
都是爹的儿子,爹也太偏心了一点,一直到现在,都不说封太子的话。
满朝文武也是很奇怪,他暗示了多次了,但没有一个人听懂了他的话,更加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帮他请封太子。
难道国本之事,也能耽误吗?他爹都多大岁数了,过了今年就是四十三岁了,早就不是龙精虎勐的年纪,不该早封太子,培养一国之君吗?
一家人上去给朱棣行了礼,正好徐皇后回来了,见礼之后,徐皇后便过去坐在朱高燨的另外一边搂着儿子道,“娘还让大庖厨给你做了松鼠鱼,一会儿你要多吃一点。”
张氏见此,很不舒服,以往,若是朱高燨没有在跟前的话,徐氏看到她总会问一下基儿,但这次,基儿都到了眼面前了,父皇和母后就跟没看到一样。
朱高燨难道还是个奶巴子不成?多大的人了,都能娶妻生子了,父皇和母后竟然还哄着他。
张氏很不服气,轻轻地掐了儿子一下,朱瞻基嗷地一声哭起来了,朱棣和徐氏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朱棣问道,“孩子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早上起来,就有些闹腾。”
“这……大嫂,为人父母,心思还是要多用在孩子身上,大哥身边没女人了,要找女人,怎么还要劳烦大嫂呢?咦,我那小嫂子呢?今日怎么没跟着来?让兄弟见识一下,什么样儿的国色天香,把大哥迷得神魂颠倒,听说一晚上都要闹腾两三次呢!”
朱高煦还在门口,就看到了张氏的把戏,他没看到张氏掐孩子的举动,但看到了张氏看四弟的不善的眼神,还有她眼底不曾掩饰的算计。
以前,他一直觉得大嫂真是个贤妻良母。若非这次韦氏的事,他或许永远都看不到大嫂这样的一面,算计、恶毒、无所不用其极。
是另一个吕氏。
“娘!”张氏不好当着公婆的面和小叔子起争执,她颤颤地站起身来,眼中噙着泪,不知所措,示弱地向徐氏诉委屈。
欲语泪先流,真是此处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朱高燨不动声色地看着张氏,她的手指头绞着帕子,心中想必也是充满了恨意,只不过,不曾说出来而已。
历史上,朱瞻基最后将朱高煦的所有儿孙全部杀死,不留后嗣,他做这些的时候,张氏这个一言九鼎,不曾垂帘,却一直听政的皇太后有没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老二,你胡说些什么?”徐氏呵斥道,不管老大夫妻做得有多不对,朱高煦当着父母弟弟的面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都过了!
朱高煦进来后,朝父母行了个礼,又向老大行了平辈礼,这才道,“娘,儿子口无遮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一句“玩笑”就将这件事揭过了,徐氏也不好说什么,“让你们来,是你们的弟弟回来了,一家人吃顿团圆饭。”
张氏心中尤有不甘,但她非常聪明,面儿上一团和气,却是跟在朱高煦的身后,柔声道,“二弟,你是不是对大嫂有什么误会?是因为韦家姑娘吗?也怪我,一直没有跟你解释清楚,我们从北京过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韦姑娘,她当时被几个地痞流氓纠缠,你大哥怎么能见事不理?就上前帮了她一把,谁知,她对你大哥就……”
张氏低声道,“二弟,大嫂要是早知道你对那韦姑娘……”
“打住!”
朱高煦听得一阵想吐了,他转身抬手止住了张氏,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道,“大嫂,我和那韦姑娘就一面之缘,这天底下和她有一面之缘的多了去了,你可千万别把她再和我扯上什么联系,我也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
“二弟!”张氏不知道为何就伤心起来了,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都怪大嫂,大嫂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韦姑娘她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瞎了,非看上了你大哥。我也跟韦姑娘说,二弟你乃是人杰……”
朱高煦呵呵一笑,“大嫂,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听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不招惹你,你就少来招惹我,若是我知道你敢再招惹我,你信不信,我敢在朝堂上说,朱瞻基是我的种!”
张氏被吓得脸都白了,她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高煦。
“大嫂,这不是开玩笑,你让我恶心得我连饭都吃不下了。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我若是这么说了,我是什么下场,你又是什么下场?”
这还需要想吗?
父皇会为了一个女人,要了自己儿子的命?相反,只要有这么一点点风声传出去,不论如何,她算是毁了。
这一刻,张氏提起了裙子,有种要向朱高煦跪下的冲动。
朱高煦却是理都不理她,转身朝朱瞻基走过去,老远就伸出手,笑着道,“来,基儿,让二爹抱抱,哎幼,二爹可喜欢基儿了!”
说着,朱高煦就将朱瞻基从奶嬷嬷怀里抢了过来,一把抱在怀里,用脸贴了贴孩子娇嫩的小脸,逗得孩子咯咯咯地笑起来。